為求穩妥,她又一次查看過他隨身攜帶的東西,確定與一日相比沒有什麼變化之後,仿照昨天的行動步驟,輕車熟路的處理掉了屍體。
……
宋廷鬱再次醒來,痛苦較之番更盛。
上一遭他好歹還能穩住身形,將抬起來捂住頭部,然而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劇痛直接擊垮了他,那感覺仿佛是一根燒紅的烙鐵被大力塞入腦中,腦漿都在那一瞬間蒸殆儘。
宋廷鬱狼狽的倒在地上,嘴巴不受控製的張開,啃了滿嘴的泥,土腥味傳入口中,他略微清醒幾分,劇烈喘息著翻過身,忽然間一股毛骨悚然的預感傳來。
他猛然回頭,便那熟悉的提榔頭少女現在眼……
宋廷鬱額頭青筋直跳,強忍著將她千刀萬剮的衝動,柔聲道:“你想要什麼?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需求,我們來談談好不……你媽的——”
砰!
蕭綽毫不留情的舉起了榔頭。
摸屍。
嫻熟的處理掉屍體。
隻是這一次,沒等到蕭綽回家吃飯,她麵便忽然間浮現一天抵達這個世界時的那片字幕來。
【你接連三次殺掉了你的命定男主角】
【你獲稱號:男主殺】
【男主殺:稱謂,獲後對男主殺傷力增加10,仇恨度增加10】
【你獲稱號:碎顱大夫】
【碎顱大夫:你使用榔頭作為治療工具,憑借祖上傳下來的治療秘方進行醫治,治愈率百分之百,從來沒有患者反應說治療效】
蕭綽沒有過多停留,迅速將那幾行字記下,便離開了案現場。
她有種預感。
死者不會再一次複活了。
……
二天天剛亮,蕭綽就了敲門聲。
穿戴整齊拉開門一瞧,便門外站著一名兩鬢微霜的婦人,了她之後,愴然落下淚來:“大小姐,這些您受苦了啊!”
蕭綽:“?”
她眉頭動了一下,禮貌詢問:“你是?”
那婦人淚意更深,用帕子揩去臉上淚痕,哽咽道:“我是錢媽媽啊,你不認我了嗎?”
哦,哦哦哦!
蕭綽短暫的怔了一瞬,方才從原主的記憶裡找來這個人。
渣爹的奶媽。
“好的,錢媽媽,”
然後她冷漠的問:“你有嗎?”
錢媽媽:“……”
錢媽媽生生被她給噎了一下。
這丫頭的反應,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在外邊吃了那麼多的苦,忽然間相府的人找上門來,她不應該跟自己抱頭痛哭,傾訴這些遭受的委屈,然而緊巴著自己,想跟自己一起回平城去嗎?
這一臉沒趕緊滾,彆臟了我門口的晦氣是怎麼回?
錢媽媽心頭生了三分火氣,隻是想到自己此行的來意,到底強行抑製住了,抹著眼淚道:“大小姐,您是不是還在生爺的氣呢?當一氣之下同夫人和離,爺後是懊悔不已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裡能真的一刀兩斷?您更是爺頭一個孩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呐!”
蕭綽:“沒我回去了。”
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錢媽媽:“……”
錢媽媽狀急了,下意識將伸過去阻攔,便“咚”一聲悶響,她臉上肌肉猛地抽搐一下,腳步踉蹌著退後幾步。
身後的丫鬟趕忙扶住她:“媽媽,您怎麼了?”
錢媽媽麵容扭曲:“,好像被擠斷了。”
因為她那一攔,蕭綽的門沒能在一時間關上,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嫌惡的丟去一句“真晦氣!”,然後才毫不留情的將門合上了。
錢媽媽:“……”
你個爛了心肝的王八種子!
錢媽媽又疼厲害,再這王八種子端是油鹽不進,不不铩羽而歸,差人去請大夫,又著人去打探呂氏和大小姐這些來的境遇。
說這母女倆為了在此地安身,將家財儘散,甚至於要做繡活兒換錢,而呂夫人在幾病逝之後,錢媽媽就道大小姐對於相府的怨囿究竟有多深了。
二日再上門時,她將姿態放更低:“大小姐,當的情,是爺做的太過狠絕,傷了您的心,現在爺他已經後悔了……”
蕭綽直截了當道:“說你的來意。”
錢媽媽感情牌打了一半兒,後邊的話就生生給噎回去了,頓了頓,才道:“爺病了,禦醫去瞧過之後,說是不大好,臨了了,想您。”
你他媽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哪個男人會在踩著原配娘家的屍骨功名就之後,回憶起自己跟原配生下的女兒啊?!
是美妾不好玩?
還是功名利祿沒意思?
她心下冷,臉上卻適時的顯露幾分動容,幾分怨恨:“他春風意的時候想不起我來,現下臨了了,倒生了慈父情懷!”
錢媽媽訕訕的,她似有一動,又問她:“奴已經吩咐人備好了馬車,咱們這就?”
蕭綽點點頭,又說:“等我片刻。”
轉身回去收拾了幾件衣服,揣上那三萬兩銀票,順鎖上了門。
錢媽媽一路陪著她到了馬車邊上,蕭綽打眼一瞧儀製,就道這馬車是錢媽媽自己用的,哄弄一下尋常人就罷了,隻是騙不過他。
就這,還說是來接相府大小姐呢!
蕭綽心中譏誚之意愈濃,臉上卻不顯露,趾氣揚的瞥了錢媽媽一眼,傲慢道:“跪下。”
錢媽媽雖不是蕭相爺的親娘,卻是喂養他長大的乳母,彆說是相府裡的尋常仆婢了,連被扶正的繼室夫人唐氏待她都很客氣,幾時有人這般居臨下的吩咐過她?
錢媽媽眼底不禁顯露幾分惱色,恨恨道:“大小姐,你要道,我可是……”
蕭綽:“是啊是啊,我道,你不就是個奶媽子嗎!”
錢媽媽:“……”
錢媽媽簡直要憋屈死:“我可是奶過相爺的——”
蕭綽:“你就算奶過拉車的那匹馬,礙不住你是蕭家的奴才,叫你跪下,委屈你了嗎?!”
錢媽媽還待分辯,蕭綽已經變了臉色,疾言厲色道:“你不是來接我回去看我爹的嗎?為什麼故意拖延時間?你是不是想叫我爹死不瞑目?!好啊,你這東西好狠毒的心腸——”
錢媽媽:“……”
錢媽媽忍著心火跪了下去:“都是奴不好,大小姐息怒,咱們趕緊……”
後邊那句話還沒說完,她便覺背上猛地一沉,再一抬頭,正看對方沾著草灰的鞋底。
錢媽媽猛地反應過來,惱憤欲死:“你!”
蕭綽踩著她的背上了馬車,眸光冷颼颼的瞥她一瞥,隨放下了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