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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芳林母子的到來,陸老爺的喪禮匆匆結束,緊跟著就是大型battle現場。
芳林將姿態放的很低,說她自知身份微賤,從前老爺還在的時候,不敢登陸家的門,見了太太也是當成主母小心侍奉,沒有絲毫逾越,現在老爺去了,世道又亂,他們孤兒寡母在外邊兒沒法過活,這才找上了陸家的門。
又說知道嫡庶有彆,她的兒子不敢跟太太生的兩位少爺爭鋒,隻求太太和大少爺看在過世老爺的麵子上,好歹賞口飯吃,她跟兒子不貪心,陸家的家業隻要兩成,能糊口就成了。
這要是趕在陸家蒸蒸日上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陸老爺去了,陸離聲名掃地,一大家子人還不知去路如何,隻能靠這點家產過活,忽然間又多出來一張嘴,想也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陸太太母子三人不肯鬆口,而芳林母子倆也不是泥捏的,明記案剛剛落下帷幕,眼見著陸離身上的負麵消息將將要消弭下去,又被芳林母子重新掀了起來……
陸太太當然是不情願的——張嘴就是兩成家業,你怎麼不去搶?!
丈夫在外邊有人的事兒,陸太太早就知曉,但丈夫也跟她說了,那些事情都料理乾淨了的,從前也沒少給那幾個女人好處,怎麼臨了了又上門伸手?
“偏偏之前的事情鬨得大,好些人都在看熱鬨,說陸家大少爺勸薛老板的時候嘴皮子倍兒溜,輪到自己身上了,可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陸老爺走了,他這個長子可不得替親爹照顧弟弟嗎,同父異母的弟弟那也是弟弟啊!”
蕭綽喝了口枸杞水,問她:“後來怎麼樣了?”
蕭綽在書房跟英文老師做練習,休息的間隙聽使女說了陸家近來的麻煩。
“陸老爺那個外室,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撐腰,找了有名的律師,把陸家人給告了,跟兒子一起披麻戴孝,在陸家門口哭陸老爺,把陸家人給煩的呀,趕趕不走,罵罵不走,想要動手——那娘倆巴不得他們動手呢!陸家最近在外邊兒本來名聲就差,要再是動了手,那隻怕真得臭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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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綽聽得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孫海薇的賬已經算清楚了,她與陸家的恩怨也已經了結,於她而言,陸離也好,陸家的其餘人也罷,統統都是陌生人了。
“陸家人服軟了唄!”
那使女興致勃勃的說:“陸太太請了陸家德高望重的長輩過去,張羅著分了家,那娘倆具體分了多少,外人不知道,但是看之前他們聲勢浩大的架勢,指定吃不了虧!”
蕭綽失笑:“一家人,怎麼分得這麼清楚。”
孫太太提點她:“正因為是一家人,才更要分清楚。我跟你爹要是隻有你一個女兒也就罷了,偏生你上邊有個哥哥,下邊還有個弟弟,涉及到錢的事情,必得清清楚楚才行,不然我跟你爹在的時候你們和和氣氣,等我們走了,不定鬨出什麼事情來,反倒傷了骨肉情分!”
這時候孫太太打外邊兒進來,從袖子裡取了存折給她:“照你說的,陸家當初給的聘禮都折成美金存進去了,你的嫁妝娘都給你留著,以後再有了合適的人,再添上一點,照樣風風光光的出嫁……”
說著,又把嫁妝文書遞給她。
孫太太又歎口氣,打發了使女出去,難掩擔憂的拉住她的手:“海薇,娘知道你心裡邊堵著一口氣,非得發出來才行,隻是做事不能隻憑一股意氣,還要深思熟慮。洋人是比我們先進,但咱們的日子過得也不差啊,何必去那些說鳥語的地方找不自在。”
蕭綽鄭重道:“娘,打從我跟陸離脫離關係之後,我就在考慮這件事情了,留學我是一定要去的,師夷長技以製夷,學到他們的本事,傳授給國人,國家富強了,洋人才會有所收斂,我們的未來才有希望。”
說到這兒,她有些唏噓,歎口氣說:“你大伯跟你三叔,跟你爹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怎麼樣?分家的時候鬨了彆扭,現在……”
孫太太沒說下去,但蕭綽了然的點了點頭:“娘,我明白了。”
蕭綽有頭腦,也有著超乎這個世界的遠見,她知道曆史的走向如何,她想略儘綿薄之力,叫那段屈辱的曆史短一些、再短一些,想叫世間女子的腰杆挺得直一些、再直一些。
她是人,不是神,不能無中生有,她可以用敏銳的頭腦縮短通往成功的路徑,但前提是她必須親自用腳去丈量這個世界。
她微微壓低了聲音:“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仰人鼻息更是難捱,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國家呢!”
孫太太默然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舉動。
誠然,這筆花費落到個人頭上,隻是能吃飽飯罷了,但是學費本身就是留學費用的大頭,要知道,政府每年提供的留學補助名額也隻有兩百多人罷了。
所以蕭綽決定出國留學,以一張白紙的身份,去吸收獲取、融會貫通。
與此同時,她登報通告全國,每年都將資助五十名專攻理工科的女性出國留學,提供學費和前半年的基本生活費,其餘費用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