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強軍被戳中了痛處,臉色頓變,猛地一扭頭,難掩凶戾的看了過去。
張雪梅這時候還滿臉血,他這個行凶者的威懾力不言而喻,看熱鬨的也怕自己成了熱鬨,哎喲一聲一窩蜂散了回家。
這新聞李春峰也看過,甚至於還在單位裡跟同事探討過,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見到唐強軍本人,更沒想到唐強軍居然認識自己的妻子。
想起方才唐強軍的氣勢洶洶,還有妻子一反常態的卑躬屈膝,李春峰隱約有了幾分猜測,這叫他心頭一涼。
“雪梅,”他強忍著發作的衝動,耐著性子問妻子:“你跟唐先生的養子,是什麼關係?”
張雪梅瞳孔猛地一縮,甚至於不受控製的戰栗起來。
李春峰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而唐強軍就在這時候嗤笑出聲,無情的肯定了他的猜測:“沒錯,這個表子就是唐勇安的生母!你以為我是閒著沒事兒敢來這裡尋釁滋事嗎?我就是來找她晦氣的!”
這一語落地,直接把李春峰心裡邊的僥幸震碎了。
妻子居然有那麼大一個私生子,還跟麵前這個深陷在輿論漩渦中的男人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李春峰的臉色隱隱透著綠,扶著張雪梅的手臂慢慢鬆開了,就在這時候電梯忽的響了一聲,幾名民警握著警棍,從電梯裡邊走了出來,看見滿臉血的張雪梅,表情馬上凝重起來。
“老實點!”先把唐強軍拷住,繼而領頭的民警又問張雪梅身邊的李春峰:“叫120了沒有?”
李春峰看一眼身旁的妻子,語氣顯而易見的冷淡下去:“叫過了。”
民警見得多了,看這場麵就知道裡邊有事,也懶得多問,把唐強軍帶回警局,又叫人陪著李春峰和張雪梅夫妻倆下樓等120。
張雪梅滿臉血看似嚇人,其實傷得不重,醫生幫著上了藥,拍了CT確定腦部沒什麼問題,就叫回去了。
作為受害方,他們也得去做筆錄。
唐強軍進了警局,該說的全都說了。
“……我原本沒想動手的,可那個表子——那個表子她把我害慘了!”
“打從一開始她就在騙我,她嘴裡沒一句實話,她害了我一輩子啊!”
“現在老婆跟我離婚了,女兒不認我,養大的兒子是個野種,我成了全國人民眼裡的笑話!”
“張雪梅這個該死的賤貨!!!”
進了局子後把身份證號往上一報,該知道的信息警方就知道了,這段時間轟轟烈烈的唐強軍案,辦案民警也有所耳聞,隻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隨隨便便一次出警,就衝到了吃瓜的第一線。
又去審張雪梅。
該說的唐強軍都說了,不能叫丈夫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再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意思,張雪梅低著頭,一五一十的把過去那些事情講了出來。
筆錄結果出來了,負責的民警問上邊隊長:“要跟唐強軍說一聲嗎?”
隊長想了想,說:“還是說一聲吧,不然他還得再去找張雪梅,不定再鬨出什麼事來呢。”
讓他把筆錄結果帶過去。
唐強軍這時候還在審訊室,說兩句罵張雪梅一句,間接著往地上狠狠吐一口唾沫,等看完張雪梅的口供記錄,他當場情緒失控,崩潰發飆。
“這個人儘可夫的表子!嫌貧愛富出去亂搞,被人弄大了肚子,居然有臉栽到宋銘頭上!她怎麼好意思說出那些騙我的話?我被她騙著養了她的野種二十多年,害得我沒了家,這個騷貨!”又是一連串的汙言穢語。
最後審訊他的警察也聽不下去了,隱忍著敲了敲桌子。
“她騙你是真的,你的養子不是烈士遺孤也是真的,但你也不必把自己摘得這麼乾淨吧?”
他問:“你沒家暴過你女兒嗎?”
唐強軍啞了一瞬,很快又辯解說:“我不是有意的,我那時候是氣的狠了,情緒失控……”
警察問:“那你有沒有對領導情緒失控過呢?在部隊的時候對上級失控過沒有?在新兵連裡打過班長沒有?”
唐強軍說不出話來了。
警察又說:“據我所知,你的前妻對養子並不苛刻,而你們離婚的真正原因,是你對養子的疼愛遠超女兒,甚至可以用女兒做踏腳石去捧養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宋銘烈士於你有恩,你想報答他的孩子——當然,那時候你還不知道那並不是宋銘烈士的孩子——報答恩情這種事情是要自己去做的,而絕不是損壞彆人的利益,逼迫彆人讓步來成全自己的道德訴求?”
唐強軍臉色一變,嘴唇動了動,想要分辯,最後卻還是無言以對。
警察:“還有房子,你要是真心想給養子弄一套婚房,為什麼不賣掉自己的房子,反而用親情和輿論逼迫女兒把房子讓給養子?你嘴上口號喊得特彆響亮,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但實際上照顧養子的人是你的前妻,被迫付出的人是你的前妻和女兒,你什麼都沒有做!”
“不,不是的!”
唐強軍氣急敗壞道:“離婚之後,我自己照顧他一直到現在!”
警察:“是啊,你前妻照顧他的時候,成績好歹還是中遊,你照顧他之後直接成了倒數,一半時間當街溜子,一半時間是葬愛家族,你把恩人的兒子養成這樣,良心上真的過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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