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鈺道:“此事說來話長,乃是江南七俠與一個大對頭的舊怨。那人是個女子,名叫梅超風,早年與她丈夫陳玄風縱橫江湖,有個諢號叫黑風雙煞。這二人原本都是桃花島主黃藥師的弟子,不知何故叛門出逃了,與江南七俠結下了大仇。”
曾九自避穀不出以來,早不問江湖世事,聞言不由驚詫莫名,心中暗道:“梅超風和陳玄風?他二人怎地背叛了師門?還成了甚麼黑風雙煞?”卻是早二十年前,她與黃藥師通了一段時間的書信,還遣門人鏢隊彼此相贈過禮物,故而曾在信中得知了黃藥師陸續收得幾個徒兒的消息。但西域江南畢竟萬裡迢迢,過了幾年後,不知怎麼桃花島再沒來過音訊,而曾九其時情關難破,便也無心聯絡,如此眨眼間即是十幾年。
她此番入關,一是為了刺殺金國高官貴胄,二便是想在離去前會一會黃藥師。如今聽說桃花島叛徒名震江湖,不由心想,藥兄必定氣個半死,隻是不知他怎麼任憑兩個徒弟興風作浪,卻不出島清理門戶?眼下我碰上了這事,若替他將徒弟拎回島去,又未免傷了他的麵子,姑且先瞧瞧情形再說。
如此一想,曾九也不著急離開了,便隨馬鈺二人同去。
待到了鐵木真部,天色已近午時。隻見日光暉暉之下,氈包連綿成片,牛羊馬匹數之不儘,往來巡邏的騎兵瞧見郭靖帶人回來,卻也不上前盤問。三人鑽進一片氈包之間,走了片刻後,馬鈺忽而停住腳步,向曾九道:“咱們到地方啦。貧道稍待要與江南七俠相見,你遠道而來,不如先讓靖兒帶你找個地方休憩片刻?”
郭靖心裡一麵想著梅超風的可怕,一麵又記掛著桑昆的陰謀,聞言才回過神來,道:“是啊。曾姑娘,我帶你去找我媽,你先歇一會兒罷。”
曾九搖頭一笑,瞎話張口就來道:“久仰江南七俠俠名,若沒碰上便了,眼下得知七俠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小女子旁個本領沒有,武功上還有幾分可看之處,願略儘綿薄之力。不如就與道長一同在此相候。”
馬鈺是親眼見過她武功究竟有幾分火候的,雖然隻是驚鴻一瞥,未能儘觀其實,但他自問就算自己全力施為,也使不來她那般雷霆迅疾的輕功刀法,聽她誠心誠意要幫忙,反倒心裡微微一鬆,沉吟片刻道:“如此也好。靖兒,你快去通報,就說全真教丹陽子馬鈺特來拜見。”
郭靖受他教導兩年,還不知他姓甚名誰,直到他適才與曾九自白身份才得知了。隻是郭靖自幼在蒙古長大,聽到全真教也不覺如何,便點了點頭,疾步走出樹下,鑽進了不遠外的一座氈包中。
趁此時機,馬鈺先將江南七俠與梅超風的仇怨與曾九分說了明白,末了道:“這梅超風如今眼睛瞎了,但九陰白骨爪的功夫卻較當年更為厲害,許是又得了黃島主親傳,能使一套極為淩厲的軟鞭鞭法,武功著實大有精進,萬萬不可小覷了。”
曾九聽了前半句,心中隻是納罕:“早年我與藥兄探討武功,提及九陰真經下卷包羅萬象,奇功迭出,當為世間第一。他好奇又兼不服,我這才謄寫了半卷給他參詳。這梅超風連九陰白骨爪都蒙他傳授,顯然是愛徒無疑,怎會叛出師門?”待聽到“軟鞭鞭法”,她才恍然覺知,“藥兄甚麼樣的性情我豈不知?萬萬不可能再傳她武功。馬鈺說那鞭法必是白蟒鞭法了,她這些年又習得了這鞭法,想來是叛逃之時偷走了那半卷九陰真經。”
正想到這裡,前方氈包中忽而搶出六個手執兵刃的男女,神色無不驚怒非常,其中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猶自扭握著郭靖的手腕。他等一出門來,卻見樹下站著一個道人並一個絕色少女,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