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九陰神爪的功夫,屋裡的瞎女人必是梅超風。”又見王處一命在旦夕,當即摘下珍珠耳墜,三指運勁向屋中一彈。隻聽“叮”地一聲,一點白光到處,那銀鞭鞭頭忽地去勢一阻,軟塌塌地落在地上。
黑袍女子渾身一震,收鞭道:“甚麼人?”又忽而想起甚麼似的,麵上驀然露出了極其驚懼的神色。
黑袍女子殺招不到,王處一無所掣肘,見楊康招式來處,當即振臂往他腕上一拿,就勢翻身而起,口中怒喝道:“小畜生,今日給全真教清理了門戶!”說著一掌向楊康頭頂拍去。
楊康不料異變陡生,嚇得臉色蒼白,大叫道:“師父救我!”
黑袍女子聽到呼救,銀鞭一揮,極刁鑽地向王處一手腕卷去。曾九不慌不忙,將已拈在手上的銅錢倏地彈出,又恰恰擊中了那銀鞭鞭頭。黑袍女子“啊”地一聲,聲音極是驚惶,竟脫手將銀鞭扔落在地,閉眼四顧道:“師父!是您老人家到了嗎!”
王處一瞧見這情形,心中亦是一驚,將楊康身上穴道一點,提在手中道:“何方高人相救,還請現身一見!”他話音未落,忽見一道紫影破窗而入,剎那間閃爍到梅超風身畔,將她胸前大穴一一封住。
梅超風動也不敢動,躲也不敢躲,隻戰戰兢兢道:“師父饒命!”
那紫影站定不動,一手將梅超風後領提起,這才向他回眸一望。王處一望見她容顏,霎時如遭雷齏,二十年前終南山上那緋影素劍宛在眼前,不由自主的輕聲喚道:“曾姑娘!”話一出口,他又倏而回神,心道,“不對,年紀不對。她應當已經老了。”
他這一出聲,另一頭窗外亦傳來一聲驚呼。
曾九循聲一望,那人見被發覺,便推窗跳進來,叫道:“曾姑娘,是我!”他短衫青褲,濃眉大眼,曾九見了不由奇道:“郭靖?你怎麼在這裡?”
她一開口,梅超風恍然驚覺,不由惱羞成怒道:“你是甚麼人!”
曾九便微笑回道:“一會兒你就知道啦。”
而郭靖適才蒙她發問,正要張口回話,窗外忽又閃出一抹倩影。曾九餘光一瞥,卻見一個白衫金環的絕色少女跳進窗來,牽住了郭靖的手。四目相視間,曾九忽覺她容顏說不出的熟悉,竟似從前見過一般。
郭靖拉著那少女纖手,向曾九喜道:“我——”他話音未落,那少女道,“靖哥哥,咱們先走罷,適才鬨出的動靜不小,仿佛驚動了人,我瞧見南頭來了許多燈火。”
曾九聽她說話,恍然心道:“是那小乞丐。”卻又覺得仿佛有甚麼就在嘴邊,但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便道:“我要這瞎女人有用,你們先走罷,我來殿後。”
此時大家夥兒已能隱隱聽到腳步喧嘩聲,王處一見她武功甚高,自己又亟待清理門戶,便不婆媽囉唕,單手一禮謝道:“多謝救命之恩。靖兒,你們跟我走。”心中種種牽掛疑惑,也隻得先一應放下。
曾九向他淡淡一笑,當先一步縱身飛出院外。
持燈趕來的眾人一眼瞧見,便識得她輕功非凡,急忙飛身追趕。又見她手上還仿佛提著一個人,便以為是她劫了楊康,當即紛紛喝道:“休走,放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