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連忙抓住牧長野的手臂,“不行!彆仗著自己有千年修為就亂來,永遠不要主動沾上這種因果,知道嗎?”
子慎以前是怎樣的,他沒辦法阻止,但在他們重逢以後,他絕不能放任子慎沾上殺孽的因果。
光是這些被她奴役過的厲鬼就足以讓她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他又何必出手惹上因果?
牧長野微微闔眸,他平息著內心翻湧的煞氣,緩了緩才睜開眼和薛淮說:“那就讓它們快點動手。”
沒等薛淮說話,那些厲鬼已經再次湧了上去,很快就把卓寧淹沒其中。
“等等——”
其中一隻厲鬼忽然開口阻攔了其他鬼對她的攻擊,它仔細看了眼地上的女人,轉身神色謙卑地低下頭,恭敬道:“她的魂魄好像不在了。”
魂魄不在了?
薛淮眉心一跳,他快步走到卓寧身前,隻見那人瞳孔渙散已經沒了氣息。
正當他準備檢查這人是不是也把自己獻祭了,就見“屍體”的手臂猛地一抬,一道銀光倏地逼近到他的麵前。
薛淮反應還算迅速,他本能地就要仰身躲過,一股猛烈驚人的煞氣就從身後爆發開來,隻聽一聲骨骼斷裂的悶響,那身軀詭異地軟了下去,手臂還沒揮到他身前就已無力地倒下,小刀砸落在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薛淮顧不得檢查屍體的魂魄,轉身著急地看向牧長野。
後
者雙眼猩紅可怕,渾身的煞氣滾滾翻湧,他陰沉地盯著那具屍體,眼中的瘋狂與惡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子慎!冷靜,她已經死了!”薛淮連忙開口提醒道。
牧長野堪堪找回自己的神智,他猛地閉上眼,努力壓製著腦子裡瘋狂叫囂的殺意。
薛淮心驚肉跳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見他睜開眼,眼睛還有些微紅,但周身的煞氣已經收斂的一絲不漏。
牧長野神色有一絲幾不可察的疲倦,“我沒事。”
薛淮仔細地看著他,確定他真的沒事之後,這才轉身看向地上那具屍體。
那具屍體卻如同黑霧一樣崩開,熟悉的場景讓他瞬間想起當初那個自我獻祭的邪道。
“又是邪麵佛……”
薛淮眼神驟冷,這個仇他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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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鬼差把那些厲鬼統統帶走後,回到臨西市老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折騰了這幾個小時,尤其是跨越空間帶來的後遺症讓薛淮疲憊不堪,他剛躺在床上就被困倦拖入了夢鄉。
等到他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綿長,躺在身旁的人忽然睜開眼,轉過身凝視著他,眼底隱約有紅光閃爍。
牧長野長臂一攬抱住他的腰,切實的擁抱讓他腦海中浮現出諸多平和歡樂的畫麵,那位青衣少年是畫麵中唯一的主角。
他還活著,就在這裡。
……
次日清晨,明媚的陽光穿透玻璃窗灑在床上,溫暖而舒適。
薛淮迷迷糊糊睜開眼,他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不對勁。
什麼東西搭他腰上了?
他低頭看了眼,看到那隻陌生的手時,腦子裡狠狠一跳。
子慎不會是……
“早。”
牧長野睜開眼,麵色平和甚至還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
薛淮抓住他的手腕,斟酌著道:“如果你有看上的,不妨和我說……”
不管是人是鬼都有感情需求的,他明白,要是真有看上的,他作為道士也能幫忙主持婚約。
領悟到他這句話的言下之意,牧長野麵色一冷,他收回手臂坐起身,“少胡說。”
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薛淮也坐了起來,聲音壓著幾分笑意:“彆害羞,你我都是兄弟,我懂!”
牧長野忽然有點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他本想徹底否認,話到嘴邊卻成了:“你有想過這種事?”
“嗯?”薛淮聽到這個問題大方地笑了起來,“剛拜入上清道宗的時候有想過,後來知道求道成仙就不想了。”
他是要求道成仙的人,娶妻生子那不是互相耽誤嗎?
所以,從那之後他就再也動過這方麵的念頭。
知道他沒有這方麵的想法,牧長野麵色稍緩,甚至還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我記得昌寧公主一直想招你做駙馬。”
剛說完他愣了下,昌寧公主是誰?
牧長野回憶了半晌,腦海中也隻能浮現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都是玩鬨時說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薛淮摸了摸鼻子,本想問問昌寧公主後來如何了,忽然想起他穿過來沒多久,大瀛朝就被漠狼奪走政權,昌寧公主作為皇室中人,怕是不得善終。
薛淮心口驀然發沉,他轉開話題道:“我還以為你早把清淑忘了,原來你還記得呢?”
聽到“清淑”二字,牧長野目光一沉,他搖頭:“不記得了。”
薛淮:“???”
那他怎麼還記得這件事?
“我隻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至於昌寧公主什麼模樣、什麼性子,他一無所知,他隻知道昌寧公主想招他為駙馬。
當然,現在他還知道昌寧公主字清淑。
薛淮卻想不明白,既然子慎不記得昌寧公主,為什麼還會記得這件事?
這事有什麼獨特之處值得他記這麼久嗎?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