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主動帶我出來的嗎?”
小方困惑遲疑的聲音響起,薛淮這才注意到小方竟然也從鬼蜮裡出來了。
鬼蜮這是什麼意思?
薛淮眼神錯愕地看了眼小方,又回頭看向牧長野,後者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某處,似乎在斟酌著什麼。
薛淮腦子轉得飛快,他對小方說:“既然出來了,那就快回去吧,你父親還在外麵等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誒,”小方應了聲,表情還是有些狐疑,“那你們……”
現在出來是出來了,但他怎麼感覺這這位道長的表情不像那回事啊?
“我們還有事要處理,讓他們都先回去。”薛淮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又強調說:“對了,你跟他們說離遠一點,記得封鎖周圍不要讓其他人靠近,不然會被牽連進來。”
小方應聲說:“好好,你們——”
“知道了就快走吧。”薛淮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走向那塊通往鬼蜮的黑板。
“誒——”
小方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見兩個人都不理他,隻好轉身走了,心裡默默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這位道長說活人誤入地府會被直接趕出去,那……
他們這樣算不算被趕出來?
等小方走後,薛淮仔細觀察著這塊布滿灰塵的黑板,上麵原本附著的混亂氣息淡了許多,而且還在逐漸消散——
毫無疑問,對方主動關掉了通道,不想讓他們進去。
這玩意剛才還在耍陰招想弄死他,現在就把他們趕出來關門閉戶了?
薛淮都要被氣笑了,他要是不把這地方拆了,他就不姓薛!
他掏出羅盤開始尋找鬼蜮的具體位置,對方隻是關掉了鬼蜮的出入口通道,又不是把鬼蜮轉移到其他地方,隻要它還在這邊區域內,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來。
羅盤迅速轉動著,方位不斷變化,過了十幾秒仍舊是這幅感應不靈的模樣。
薛淮危險地眯起眼,他沉默不語地收起羅盤,找出那張寫有老太太個人信息的紙繒和一遝紙錢。
牧長野回過頭就看到薛淮蹲在地上,他隨手撿起掉在地上的課桌斷腿在地麵上畫了個圈。
看他那架勢,牧長野一眼就看出他是準備燒紙錢,問:“你要做什麼?”
“我要看看這錢最後流向哪裡。”
薛淮點燃了一張紙錢放在圈內,他緊盯著那張紙錢,隻見灼熱的火焰瞬間將紙錢吞沒化為灰燼。
這燒錢是一種簡化儀式,他不僅燒了紙錢,一同燒掉的還有老太太的生辰八字,這錢就必須傳到那位老太太手裡,他也就能趁機找到鬼蜮的具體位置。
一股陰風迎麵撲來吹散了圈裡的灰燼。
薛淮抬頭看了眼,就見一位眼熟的老太太正站在走廊樓梯轉角處,它茫然地看著四周,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這是哪啊?”
老太太環顧著四周,看到教室裡的薛淮和牧長野後,它表情一震,“你們把我從地府裡招上來了?”
薛淮:“……”
他更傾向於是鬼蜮把它也趕出來了。
“這是給我燒的錢嗎?”
老太太走進教室,看到了薛淮麵前的圈,它還有些感動。
多好的孩子啊,這才剛出來就給它燒錢。
雖然燒的有點少……
但多多少少是個心意嘛!
“……”薛淮捏了捏眉心沒有說話,他必須再想一個辦法!
就在此時,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隻聽熟悉的聲音低聲道:“跟我來。”
被“招”出來的老太太一頭霧水:“你們去哪啊?”
怎麼把它招出來又把它單獨留在這?
薛淮還沒說完,他的身體忽然騰空,眼前一晃就被牧長野帶離了教室。
等薛淮雙腳落地後,他發現這是一間陰暗不透光的化學實驗室,這裡遠比教學樓要臟亂的多,地上全都是因天花板震動而掉落的牆灰石塊,實驗用的桌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清洗的凹槽裡積滿了厚厚的塵土。
“它想逃走。”
牧長野伸手往空中一抓,手掌中抓住了一縷小拇指粗細的絲狀物質,絲狀物質很快就化作淡淡的黑氣消散在空中。
儘管消散的很快,但薛淮還是感受到了那股氣息,他冷冷一笑,掏出雷符直接劈了過去。
“做夢!”
要是讓這玩意從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他還不如回家賣紅薯。
雷雲瞬間就在校園上空凝聚翻湧,數十道粗
壯的電蛇直直劈向剛才牧長野抓住的那片地方,聲勢之浩大就連牧長野都不得不收手回避。
雖然大部分雷電都沒劈中,但有幾道成功劈在了鬼蜮上空,浩然強悍的雷電之力貫穿了整個鬼蜮,以摧枯拉朽之勢生生將鬼蜮撕開了一道裂口。
“走!”
薛淮見此機會立刻抓住牧長野的手,後者直接帶著他順著那道裂口鑽了進去。
鬼蜮裡的動靜遠比外麵的動靜更加浩大,天色陰沉壓抑,銀藍色的雷電在天上交織狂閃,在地上閃出一次次謠言刺目的白光。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雷響不絕於耳,巨大的聲響震的人心慌發麻,隻想立刻找到一個安全的室內環境躲好。
“砰——”
一道雷電徑直劈在了不遠處的建築上,這棟由陰氣構建的“建築”瞬間炸開,直接炸成了陰氣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