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 安安和徐程程兩人, 舟車勞頓了許久,到了屋內就忍不住癱軟了下來,李靜躍雖然是男性,但是好在心細,知道自家外甥女和朋友要來,特意準備了一個房間,裡麵的東西都是換的最新的, 連帶著床單被套也不例外。
不過到底是陌生環境, 倆姑娘相互看了看,安安提議, “咱們休息一會, 在出去吧!”,不然太累了,身體吃不消, 而且她現在超級想吃東西,火車上雖然也吃了東西,但是到底沒有在家裡吃的舒服。
徐程程附和,“我現在也跑不動。”, 提到這裡,她不厚道的笑了,“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姐姐過的怎麼樣?”, 彆說她惡毒, 隻要徐瑩瑩過的不開心了, 她就開心了,相反徐瑩瑩也是,隻要徐程程過的不開心,徐瑩瑩就開心了。
安安正在把行李都收拾了下,聽到徐程程的話,她的手頓了頓,“應該不舒服吧!”。何止是不舒服,那是極其的不舒服,安安他們走了以後,徐程程和何安順兩人猛地來到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的錢也不多了,吃住都是問題,淪落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真真是想死的心就有了。
安安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那兩個過的可不好。
想到這裡,安安和程程兩人相視一笑,跟偷腥的小狐狸一樣,李靜躍剛進屋,就發現這倆姑娘笑的可不對勁兒,他把從外麵帶來的水果洗了洗,擱在桌子上,好奇,“這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安安抿著嘴笑,就是不開口。
徐程程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截了當,“知道徐瑩瑩過的不好,我們就開心了。”,這恩怨可由來已久。
李靜躍嗤笑,“小孩子!”,說完,指了指盤子裡麵的水果,都是應季的,他拿來招待倆小姑娘的,“你們先休息一會,晚點舅舅帶你們出去去弄堂裡麵吃飯。”
安安和徐程程兩人齊齊的點了點頭,她們兩個都是大姑娘了,李靜躍雖然是舅舅但是到底是要避嫌的,送完了水果,就出去了。
許是太累了,安安這認床的毛病也沒了,倒頭就睡,一覺起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和徐程程兩人收拾了一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安安穿了一聲就跟著李靜躍一塊出了門。
上海的街頭很熱鬨,李靜躍又是這裡的地頭蛇,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基本一清二楚。而且李靜躍多年打拚下來,自己也買了一輛小汽車,看起來頗為氣派。
他直接帶著安安和程程兩人去的是小弄堂裡麵,要說好吃的啊!正常來說,大飯店的味道還真趕不上開在小弄堂裡麵的幾十年老鋪子。
那都是老手藝人傳下來的,味道都是一絕,一般人還真找不到這種地方。
七拐八拐的,總算是到了地方,那鋪子的老板見到是李靜躍來了,顯然是熟悉的人,立馬招呼,“李先生來了!屋裡麵坐。”,其中有個老板娘看到李靜躍還帶著倆小姑娘的時候,當場開起了玩笑,“今天是什麼瘋,竟然帶了倆小姑娘來一塊吃飯。”,往常可都是李靜躍一個人來的,這可不是稀客。
李靜躍回頭指著安安和程程兩個介紹,“這是我外甥女,從家裡來上海玩兩天。”
老板娘笑了笑,仔細的打量著安安和程程,誇讚,“你們老李家可有福氣,這閨女長的啊!一個賽一個的水靈。”,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小地方來的,擱在上海那也是俏生生的富家姑娘。
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有貧富的差距,哪怕是經曆過了十年最黑暗的時候,一切都是重新開始的時候,才是最原始野蠻生長,那速度更是讓人有些心驚。
上海作為老牌大城市,它的嗅覺和信息都是很靈敏的,在某一方麵,是各個城市裡麵的領頭羊,這句話並沒有錯,像之前顧衛強他經常跑車,若是想給自家閨女和兒子買點稀罕的好東西了,那都是托跑上海這一路的同事幫忙帶的。
因為上海的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連帶著貨物的品種也是多樣的,至於在上海的人們,因為接收的是第一手的信息,所以要比小城市裡麵的人們精神麵貌好上不少。
安安覺得,從街頭行人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不少女性都燙著頭發,穿著的確良襯衣,有的還蹬著高跟鞋,更有甚者,稍微膽大一些的,還有穿著旗袍出門的,要知道這年頭下麵的城市大家都還是普通的灰藍寬鬆布衫的,能有人穿這種勾勒出身材的旗袍,可著實不多見的。
在太鬆縣來說,一般穿著的確良襯衣的一般以學校的學生居多,畢竟一件衣服老貴了,普通家庭沒有哪個長輩是舍得穿的,但是這裡不一樣,有些上了年紀三四十歲的阿姨,也穿的特彆時髦。
至於旗袍,安安敢說他們一家子搬到了太鬆縣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穿著旗袍的人,更不用說穿著旗袍走到大街上了。
就拿麵前的老板娘來說,雖然是收錢的偶爾忙活一下子收桌子,但是就穿著打扮來說不知道比太鬆縣的嬸子們潮流多少咧!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聽到彆人誇自己長的水靈,那可不就開心咧!安安抿著嘴兒笑,一對兒小梨渦也越發可愛起來,“姐姐才漂亮。”,徐程程連忙點頭附和,她覺得她媽已經夠會打扮的了,和麵前的老板娘比起來,還要差一截子,對於編排自己親媽,徐程程沒有半分的內疚,她不過是實話實話而已。
老板娘大手一揮,“小嘴兒真甜,今兒的阿姨給你們便宜一些。”,老板娘當然不會因為安安她們兩句話,就少要些錢,更多的是看在李靜躍的麵子上。
“謝謝姐姐!”,屋內不大,就擺了四張桌子,基本都坐滿了人,而且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不少吃食。
他們來的也巧,前麵兒一桌剛走,安安他們順勢坐了下來,李靜躍直接招呼,“我就給你們點幾個這裡的特色吃食了,你們都嘗嘗,若是好吃,下次還可以過來試一試。”,他算是這個店的老熟人了,當年才來上海的時候,就愛在他們家吃東西,一直過了這麼多年了,也習慣了這家的口味。
也沒把安安和程程當外人,直接帶到這小弄堂裡麵,這是李靜躍覺得比外麵大飯店更好吃的東西。
安安和徐程程自然沒有意見,畢竟她們兩個都是第一次來,對這裡的好吃的當然沒有李靜躍熟悉,他對著老板娘招呼,“我要三份桂花糖粥,再要三個蔥油餅,若是還有油氽饅頭一塊給我來五個。”,說完,一回頭,就看到兩個小姑娘在咽口水,他哭笑不得,勸慰,“很快就來了,忍忍。”
可不是,安安看到了旁邊桌上的人,正在吃蔥油餅,這年頭的人做吃食,實在的很,金黃的金黃的蔥油餅炕的外焦裡嫩,最上麵撒著一抹細細碎碎的蔥花,那油氣兒正在吱吱吱的冒著煙。
看的安安食欲大振,她第一反應,要是衍哥在這裡就好了,第二反應卻是,她想那個霸道的人乾嘛。
眼見著安安的神色變化莫測,徐程程招了招手,好奇,“安安,吃餅了,我都喊你三次了。”,安安看著麵前冒著煙子的蔥油餅,她怔了一下,“啊!哦!好!”,這才回過神來了。
徐程程臉色古怪的看著安安,“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入神。”
還不等安安回答,李靜躍開玩笑,“怕是在想小情郎哦。”,向他這種過來人,掃一眼基本就知道小姑娘心裡在想些什麼了,基本也能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彆人看透又說透,弄的安安小臉火辣辣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來白天的事情,她向著李靜躍道歉起來,“白天我朋友隻是太擔心我了,您彆放在心上。”
李靜躍端起桂花糖粥呼嚕嚕的灌了一氣,用著拿著蔥油餅的手擺了擺,“沒啥事,那小夥子也是擔心你,要是我有個這種對象,還不知道怎麼偷著樂呢!”。李靜躍這是在明顯在幫著陸衍說好話呢!到底是男人心疼男人,尤其是追對象的男人,可不就更讓人心疼了,想把他一把,早日抱得美人歸。
安安調侃,“他幫我做主還成了我的福氣了?”
李靜躍也不吃了,直接把碗給擱了下來,認真,“可不就是福氣呢!等你年紀大了,就知道遇到一個無時無刻不為你著想的人有多麼不容易。”
安安沉默了一瞬間,衍哥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隻是……
想到這裡,她頓了頓,語氣也嚴肅了幾分,顯然是把李靜躍的話給聽進去了,“小舅舅,我知道了。”,她喊的是小舅舅,這也就是把李靜躍沒當做外人,可不是能在她麵前說這種掏心窩子話的人,可不算外人咧!
安安是個通透的人,起碼比自家大大咧咧的外甥女通透,還是那種一點就通,李靜躍就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聰明,說話不費事。
當然自家外甥女也是好的,那叫傻人有傻福。
沒看到他和安安都交流了一番了,自家傻乎乎的外甥女還在吃著蔥油餅舔著指頭,完全顧不得聽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
安安順著李靜躍的目光看了過去,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程程就是這種,若是我們是壞人,指不定就商量著把她已經賣了。”
“什麼?賣誰?”,徐程程吃的滿足極了,滿嘴流油的抬頭問道。
她這一副傻愣愣的模樣,惹的安安和李靜躍哈哈大笑,李靜躍臉上難得有了幾分溫和,他笑著解釋,“吃吧!沒人賣你。”
雖然他隻比徐程程大不了幾歲,但是兩人的經曆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李靜躍是外麵的野草,經曆過風吹雨打,而徐程程完全就是溫室的花朵,還是那種土壤肥沃的那種,一天到晚沒心沒肺的。
看到徐程程臉上的傻笑,李靜躍回頭看向安安,“安安,我也沒把你當做外人,你和程程玩的好,又離她家比較近,若是回去後,有什麼事情多幫幫她出出主意,若是拿不定的就打電話給我!”
他這是未雨綢繆,擔心徐衛兵那個王八蛋,背地裡麵又欺負自家姐姐和外甥女。
安安怔了一下,她強調,“程程是我朋友。”,短短的幾個字,就道儘了她和徐程程的關係,不用李靜躍囑咐,若是程程有事情,她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好好好!”,李靜躍一臉說了三個好字。程程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有聰明的安安在旁邊把把關,他多少也能放心一些。
兩人說了會話,徐程程吃的不亦樂乎,抬頭,“你們再不吃,就涼了啊!”
安安這才先端著粗瓷碗,喝了一小口的桂花糖粥,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安安眼睛一亮,跟個小狐狸一樣,立馬低頭又啄了幾口,她說嘛!程程怎麼吃的,連他們說話都顧不上理,原來這麼好吃啊!
一吃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程程還不忘安安,連忙把一旁放著蔥油餅的盤子推倒了安安麵前,一個勁兒的介紹,“你嘗嘗這個蔥油餅,更好吃!比太鬆縣所有的吃食都好吃。”,她沒說假話,彆看徐程程才搬到太鬆縣沒幾年,但是對於太鬆縣哪個旮旯縫裡麵,巷子口裡麵有的好吃的,基本摸的一清二楚。
見徐程程這麼推崇,安安把盛著桂花糖粥的粗瓷碗給擱了下來,直接用手拿著蔥油餅嘗了一口,一口下去,蔥油餅外焦裡嫩,咬起來的時候,有些清脆的響聲,那裹著豬油的麵餅子碰到唇齒之間的,帶著一股說道不明的清香味,一點都不油膩,讓人越發欲罷不能起來。
安安覺得,不說其他的,就這蔥油餅,她能一口氣吃三個。
安安咬了幾口後,認真道,“真好吃!”,說完,她口齒不清,“小舅舅,這蔥油餅不夠了。”,可不是,沒看到徐程程自己的那個蔥油餅已經吃的見底了,現在隻能舔著指頭,眼巴巴的看著安安再吃。
至於李靜躍則也隻剩下了小半個,兩口就沒了。
算起來,還是安安的蔥油餅剩的最多,起碼還有一大半呢!看著徐程程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她忍不住要給徐程程掰一半出來,卻被李靜躍給攔住了,“彆彆彆,還有一個油氽饅頭還沒上呢!你若是分給了程程蔥油餅,晚點油氽饅頭她怕是吃不下去了。”
這是實話,油氽饅頭話才是裡麵的重頭戲,巴掌大小的小饅頭蒸的白白胖胖的,在下到油鍋裡麵氽一遍,撈起來的實話,色澤金黃,一口下去,又香又脆,在一口就露出了裡麵的鮮肉汁來,咬下去的時候,那鮮肉汁就溢的滿口都是,先脆後鮮,油而不膩,當真真是滿口生津。
一聽李靜躍這一描述,安安立馬把手給縮了回來,同時收回來的還有半個蔥油餅,她語重心長的勸慰,“程程,我是為了你好,留點肚子,晚點能多吃一些。”
徐程程哪裡忍得住啊!明知道安安和小舅舅說的都是實話,但是看著安安和小舅舅兩個人吃蔥油餅,配著糖粥的,一口糖粥一口蔥油餅。
讓徐程程這個三兩口就乾完了所有事物的她,急的團團轉,實在是忍不住了,舔著臉商量,“安安,你給我掰一丟丟,我省著點吃,等油氽饅頭來了,我就不吃了。”
她話音剛落,那老板娘就把最後的一盤油氽饅頭給端了上來,立馬把徐程程的注意力給吸引走了。
安安失笑,她故意,“你還要試試我的蔥油餅嗎?”
徐程程也顧不得燙,直接抄起了一個油氽饅頭就往嘴裡麵喂,口齒不清,“唔唔,不要……這個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