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說,安安也有些心不在焉了,立馬叛變了,把吃到了一半的蔥油餅給擱了回去,直接拿著筷子夾起來了一個嘗了嘗。
這入口了以後,發現當真是李靜躍描述的那樣,先脆後鮮,油而不膩,她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咬掉啊!
安安默默的看了一眼外麵的巷子,不行!她要把這個地方記住,離開的時候,專門過來打包一些擱在超市裡麵,她敢說,超市食品檔口那麼多品種,都沒有麵前這兩三樣的吃食味道好。
難怪說,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光吃食都有成百上千種,這老祖宗傳下來的的吃食,可真真是好吃啊!吃的安安欲罷不能的。
離開的時候,她摸了摸溜圓的肚皮,真的就差扶著牆出去了,就這還不讓跟老板娘招呼了一聲,“漂亮姐姐,幫我裝兩個蔥油餅,在來兩個油氽饅頭,我帶走的。”,這年頭也有人趕時間,顧不得在店裡麵吃,老板就會撕一張油紙,直接用油紙打包帶走,要安安來說,這油紙比後世的塑料袋子還好用,起碼吃了不擔心化學物中毒。
徐程程看到安安打包這些東西,她好奇,“安安,你還能吃的下去啊!”,他們後來可是又重新叫了一份,現在麵前給她擺著山珍海味,她都不一定能吃的下去。
旁邊的李靜躍看到了,一板栗子打在徐程程的腦門上,“就你多事,跟我出來!跑兩步,免得你長肉。”,說完,他故意回頭看了一眼安安,笑的意味深長,明顯是把安安的舉動給看的明明白白的。
不錯!這是安安給陸衍準備的。
白天的事情,陸衍有些太過霸道,而她的脾氣當時也太過激動了,兩人都有犯錯,在一個安安想到了以前陸衍對她的好,立馬心軟了。
老板娘的動作很麻利,不過幾分鐘就給安安用油紙給包了起來,笑眯眯的,“小姑娘看在你嘴巴這麼甜的份上,姐姐在送你一個油氽饅頭。”
安安給了錢,她回敬,“姐姐這麼大方,我下次帶著朋友來。”
老板娘也沒當回事,畢竟他們這這裡的生意不錯,也不差安安介紹來的一兩個人。
從這裡離開後,原本按照李靜躍向導的身份,是打算趁著夜色帶著安安和程程兩個人去外灘轉一轉的,但是安安和徐程程兩個人都懶,能出來吃個飯,已經是用儘了全身力氣。
再讓她們出去逛一逛,那明顯是要了她們兩個人的狗命,真當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是那麼好坐的?哪怕是臥鋪,畢竟能活動的地方就巴掌大小,直到現在安安的腰還是酸著的呢!
他們帶的那個車廂,陸衍一個床鋪,安安和徐程程兩個人一個床鋪,徐程程睡覺動靜頗大,動不動一個翻轉一百八十度,胳膊或者腿就被她給掄了上來。
安安那真真是有苦難言。
這姑娘即使在夢裡麵,也這麼活躍,徐程程則是完全懶的,吃飽喝足的了這會隻想往床上躺著。
他們回城的路上,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鳴笛聲,安安詫異的回頭,沒想到陸衍竟然從車上下來了,而李靜躍在看到來的車牌號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
果然不出所料。
這個陸衍的小夥子,不僅有背景還非常的強硬,不過來上海幾個小時,就能開著一輛軍用車過來,沒點門路還真借不到這車。
倒不是陸衍故意這麼張揚,而是辦理完了事情以後,就去找了往日的戰友,沒想到當初他們一塊在京城入伍的,後來那戰友被分配到了上海,這不就在大院兒裡麵,陸衍一去說明了來意後,那戰友沒有任何猶豫,就把車子借給了陸衍。
安安看到陸衍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原本打算小跑上去的,但是一想到之前兩人的彆扭,她腳步就放慢了幾分。
李靜躍則拽著自家的木頭外甥女,招呼,“安安,你和陸衍先說話,我們先回去了。”,這倆小年輕鬨了彆扭,沒了外人的時候,兩人才好和解。
徐程程個傻大妞,不停的掙脫李靜躍的胳膊,她衝衝的,“小舅舅,你放開我,我要去給安安撐腰,不然她被欺負了怎麼辦??”
“小傻子,你在這樣,我就把你給送回去,往後彆來上海了。”,李靜躍對於自家的外甥女有些頭疼,小時候也挺精明的一個孩子,怎麼長大了這麼愁人啊!
這一威脅,徐程程立馬安分了,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安安,心裡麵默默道歉,“安安,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是我舅舅威脅我,我是不得已的,被逼迫的。”
安安可不知道就這一會的光景,程程的內心戲竟然這麼多。
剛她停步的時候,陸衍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安安麵前,不過一個下午沒見到安安,陸衍卻覺得似乎過了很久一樣,他一雙狹長秀麗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安安,似乎跟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半晌後,兩人同時開口,“你……”
安安怔了一下,“你先說!”
陸衍,“你先說!”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起來,這一番碰巧後,兩人相視一笑,下午的不悅煙消雲散。
眼見著安安嬌噗一聲笑出來,陸衍緊張了一下午的情緒,立馬消散的乾乾淨淨,老實說,陸衍下午是有任務的,但是滿腦子想的確實安安離開時候的身影和李靜躍口中的話。
他不禁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把安安都給氣走了。
陸衍眸光暗了暗,主動開口,“安安,下午是我不對!不應該不跟你商量就幫你做決定。”,其實下午安靜下來的時候,陸衍仔細想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他追,安安跑,安安雖然沒有給他很明確的答複,但是很多方麵都是默許了的。
在一個,他和安安接觸這麼久,也了解安安的為人,她有點小脾氣心眼卻不壞,而且還相當的可愛,還有很重要一點,就是他忽略的一點。
安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他擅自乾涉安安的決定,恐怕這一點才是讓安安最生氣的地方。
她不討厭自己,她討厭的是自己都不跟她商量,就擅自做決定。
想通了關卡以後,陸衍就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他匆匆的把任務結束後,直接開了個車子來接安安出去的。
安安聽到這裡,她唬著臉,詢問,“錯哪了?”
“不該不知聲就替你做決定。”,陸衍對於自己的錯誤大大方方的承認,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認錯沒什麼不好的。
安安覺得,天底下最了解她的可能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麵前的男人,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過她的法眼,但是同時安安很喜歡這種感受,那就是自己處的對象情商和智商都在線,不會說有了問題以後,要讓她去講半天,對象才能聽明白,相反,她比較喜歡陸衍這種,不用她說,基本自己就能找到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當陸衍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往後,這種事情就可以避免發生,因為這次已經在陸衍的心中敲響了一個警鐘。
那就是安安不喜歡彆人擅自幫她做決定。
安安見著陸衍這麼乖的認錯,她從背後拿出來了有著油紙包著的蔥油餅和油氽饅頭一塊遞給了陸衍,笑眯眯的,“你嘗嘗!”,接著又道,“其實我也有錯,你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不該當眾給你甩臉子。”
而且還是在外人麵前,他們兩個有什麼彆扭,行!私底下解決,女人愛麵子,男人同樣也是的,人跟人都是相互尊重的,哪怕是她和陸衍這種即將步入戀愛的關係,也同樣的需要經營。
陸衍看著麵前遞過來的油紙包,他心裡突然一陣暖流,熱乎乎的,讓他整個人都恨不得把安安抱起來轉一圈,他覺得這輩子,遇見了安安,是他最為幸福的事情。
陸衍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他把油紙包揣在了兜裡麵,又從兜裡麵摸出來了一對,色澤分明,飽滿豐潤的的白珍珠耳環,男人的手掌很大,膚色偏小麥色,和那一對兒圓潤白皙的珍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安安那一雙眸子亮的驚人,陸衍就知道這耳環選對了,他收斂了唇角的笑意,變得有幾分嚴肅起來,啞著嗓音,“安安,做我女朋友吧!”
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安安怔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陸衍這種悶頭疙瘩竟然會主動開口,要知道她以為這輩子陸衍都不可能開口讓自己做她女朋友的,安安也做好了準備順其自然的,卻沒想到陸衍突然來了這一招。
讓安安不知所措起來。
她怔怔的看著陸衍手心裡麵的一堆白珍珠耳環,莫名的,她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咚咚咚”,一聲高過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下,如同小鹿亂撞一樣,迷了路。
她嘴巴有些乾,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腦袋裡麵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衍牽著安安的手,走到了外灘的橋邊,夜空下繁星點點,像是在黑色幕布上鑲嵌著的白珍珠,安安抬頭看向天邊的星子,在這一刻,那一顆顆星子和陸衍手中的白珍珠意外的重合起來。
橋下一聲聲水花拍在岸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響聲,路邊行人的說話聲,汽車的鳴笛聲,仿佛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安安的眼裡和心裡,滿滿的都是裡麵前的這個男人,他高大挺拔,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此時帶著微微的期待,甚至連帶著眼底都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似乎在等著安安的答案。
安安突然微微抿起唇角,接著那唇角似乎咧開了,到了後來笑容越來越大,露出了一口的小白牙,她看了一眼周圍的行人,不管不顧起來,她把手捧在嘴角,大聲的朝著外灘喊著,“陸衍,你剛才說什麼?”,安安的聲音很大,一下子傳出了很遠的地方。
陸衍怔了一下,隨後眼中的笑意慢慢加深,那寵溺似乎要傾斜而出,他啞著嗓音,“調皮。”,接著,他也照著安安的動作,捧著嘴角,大聲的喊了出來,“陸衍說!想要顧安安做他的女朋友!”
在這一瞬間,周圍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安安和陸衍,眼中有著淡淡的祝福,不知道是誰突然響起了掌聲,這掌聲越演越烈,變成了一陣轟鳴聲。
要知道這年頭,能夠在外灘大聲的喊出來,並且表白,已經是大不敬了,算是違背了這個時代的主流思想,但是陸衍明知道安安這樣做的後果,仍然願意陪著安安任性,哪怕是被眾人當猴子一樣圍觀,也在所不惜,索性!大家傳來的都是善意。
路邊上的行人會這般反應,完全是因為這裡是上海,本就是一個走在潮流前端的城市,若是在太鬆縣,安安和陸衍兩人怕是要被吐沫星子給噴死。
安安的任性和衝動也不過是一瞬間的,見著大家夥兒都看著他們兩人,她頓時低著頭,臉上飛上來一片雲霞,臊得不行,典型的任性一時爽,結果火葬場。
陸衍哪裡不知道自家的小丫頭是害羞了呢!他對著大家夥兒拱了拱手,招呼,“謝謝大家了,我女朋友比較害羞,大家都散了吧!”,他這麼一說,周圍看熱鬨的人,也都慢慢的散開了。
陸衍低頭看著安安,借著月色和星光,能夠明顯看到少女白皙的小臉上泛著紅暈,梨渦淺笑,許是有些害羞,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似乎要比天邊的星子更為耀眼。
陸衍的心裡麵有著微微的滿足感,這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俏皮可愛,哪怕任性起來,都讓人想要可了勁兒疼著。
他再次攤開手心,露出了那一堆珍珠耳環,“安安,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這是他今晚上的第三次重複,前麵兩次安安都沒給他回答,弄的陸衍有些不安。
安安聽到這第三遍重複後,她抬頭,嘴角的梨渦也加深了幾分,半晌後,從嘴裡麵吐出了兩個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