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一醒來之後,靠在床頭發懵。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季洛甫的房間裝修主要以黑白灰三色,設計簡潔大氣,但著實像是按板房,冰冷而又生硬。
像他。
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初一撇過頭拿水杯,視線被水杯邊上的紅色本子給吸引住,拿水杯的手轉而伸向了那本紅色本子。
指腹捏著本子一角,慢慢掀開。
陽光透亮,照進室內,紅色本子上,她和季洛甫的合照清晰可見,白衣紅底,她嘴角翹著,牽起唇邊盈盈梨渦。季洛甫眼瞼掀開,眸間清冷,薄薄的唇掀起一個很淡很淡的笑意來。
拍照的時候,攝像師說:“你們兩個是我今天,哦不,是最近拍過的最好看的一對夫妻了。”
初一摸了摸合照,心想攝像師應該再補充一句,
——你們是我遇到的,最貌合神離的夫妻了。
沒有感情,十分衝動地在一起。
連戀愛都不曾有過。
初一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竟然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就已經成為了人|妻。
還沒等她再多愁善感一會兒,放在邊上的手機就響了。
初一匆忙地接了起來,“季大哥。”
季洛甫剛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就給新婚的小妻子打來電話,“起了嗎?”
初一抓了抓頭發,下床:“剛醒。”
手機那端傳來的聲響,季洛甫在朝陽中忍不住放軟聲音,“衣服都已經讓人整理過了,衣帽間左邊是你的衣服,右邊是我的衣服,早餐的話,和廚房的人說一下想吃什麼,他們都會給你做的。”
初一開門的動作停住,“季大哥……”
“怎麼了?”季洛甫拉開窗簾,清澈天光灑向室內,室內的冷氣滋滋作響,帶的他的聲音也有些涼,“初一,你和我沒必要那麼生分,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了。”
妻子……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沒必要對他那樣生分。
初一吸了口氣,“季大哥。”
季洛甫笑了,笑聲清淺地順著電流傳了過來,“還叫季大哥嗎?”
初一:“啊?”
季洛甫隨意把玩了下手腕處的袖扣 ,語調有點兒慢,音調略微加重:“我們已經結婚了,初一。”
他側臉線條寡冷清冽,說話時臉上露出很淡的笑意,但雙眸裡沒有一絲的情緒。
初一沒穿拖鞋,踩著地板的雙腳腳趾縮起。
片刻的沉默之後,她緊著嗓子,很輕很輕地叫了聲,
“——老公。”
季洛甫手中的袖扣聞聲摘下。
他把袖扣放在桌子上,袖扣與桌麵碰撞,發出不輕不重的一陣聲響。
喉結上下滾動,說:“季太太,早上好。”
初一的耳邊,是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從容,聲聲入扣,靠著手機那邊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掛了電話之後,初一去衣帽間換了套衣服。
衣帽間很大,如季洛甫所說,左邊是初一的衣服,右邊是季洛甫的衣服。初一的衣服五顏六色的,按照顏色分類,從淺到深依次排開。與她相比,季洛甫的衣服單調很多,黑白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顏色的了。
初一隨手拿起件內衣。
她是個很簡單的人,喜歡用一樣東西,便會一直用。
好比說內衣,她隻穿agent provocateur,質地柔軟款式性感,她曾經穿過一次這個牌子的泳衣,之後便對這個牌子情有獨鐘。
知名的英國牌子,有人叫它少女內衣,但是它家主打性感,鏤空款的、真絲質地,淺薄的一層紗包裹住女人身上最柔軟的部位,迷朦而又充滿情|色意味。它的中文譯名彆有用心,叫,
——大內密探。
初一選了件白色的穿上。
內衣裹住她姣好身形,纖細腰肢在穿衣鏡裡細的仿佛不堪一握,漂亮的胸型被真絲內衣勾勒得近乎完美。
心情沒來由的變得很好。
果然女人還是要把取悅自己,放在第一位。
她今天早上還有個麵試,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條白色飄帶襯衣裙加一雙jimmy choo的灰色細高跟鞋,又拿了個很小眾牌子的白色單肩包。
下樓的時候,廚房阿姨問她:“太太,早餐想吃什麼?”
初一對這個稱呼仍舊是不適應的,她抓了抓頭發,說:“給我一杯牛奶就行。”
她低頭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小時。
阿姨拿了杯牛奶給她,忍不住說:“要不要拿烤吐司過來?剛剛烤好的。”
“不了。”她不太喜歡吃這些。
她最愛的早餐,仍舊是中式的,包子、油條。
對於吐司、麵包、煎雞蛋,沒什麼好感。
初一簡單快速地喝完,抓起放在玄關處櫃子上的車鑰匙就出門了。
結婚前,季洛甫曾說過,家裡的車,她喜歡哪輛就開哪輛。初一和季洛甫也算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雖然中間她離開那麼長的時間,但有關於他的傳聞不斷,從北方傳到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