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山腰彆墅區裡,位於最中心位置的季宅燈火通明。
客廳水晶吊燈明亮,光影四射,初一和季洛甫麵對麵坐著,她心裡惶惶不安,但麵上保持著一貫的冷靜泰然。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早上剛下了季洛甫的床,晚上就被季洛甫抓了過來。
季洛甫的一通電話打的她措手不及。
初一以為,在這個圈子裡,男歡女愛實屬常事,不過是一夜放縱而已,誰又會銘記在心?
而季洛甫看上去並不像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他年紀不小了,再過兩年就三十了,一個事業有成、模樣上乘的人,怎麼可能沒經曆過□□呢?
他不應該在意的不是嗎?
初一甚至覺得自己太慨然了,明明自己是第一次,甚至連那晚的所有都記得不清楚了,一切都稀裡糊塗的,但她都能說服自己,不過是一次偏差一次意外而已,沒必要看得太重。
兩個人像是顛倒了位置一樣。
她把昨夜當作一晌貪歡,而他把昨夜當作纏綿情濃。
沉默許久,初一突然抬起頭,說:“季大哥,關於昨晚的事,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
季洛甫西裝革履,似乎是剛開完會一般。
他長眼黑沉沉地看向初一,神情鬆散又愜意,微微抬了抬下巴,“你想怎麼談?”
“首先,我對昨晚的事,確實記不太清楚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同一張床上,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其次,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我並不太在意,我們都是成年男女了,對這樣的事不應該看開點嗎?最後,關於結婚…… ”初一穩了穩心神,她語速很慢,似乎是在試探地說,“你是開玩笑的吧?”
季洛甫眉峰皺起,他沒有想到她竟然看的這麼開,甚至還能夠心平氣和有條有理地在他麵前分析關於昨天的一切。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床單上的紅漬,他甚至會覺得,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她太冷靜,也太成熟。
但季洛甫出身於官宦人家,什麼社交手段沒有見過,就她這樣裝腔作勢拿捏姿態,一副無所謂的慨然模樣,季洛甫真的是動動手指頭就能夠輕易解決的。
他清了清嗓子,眼瞼微微斂開半條縫,神情閒適,道:“首先,關於昨晚,如果你記不清了,我不介意再帶你好好地回憶一下,前因後果,我都能說的清楚;其次,關於昨晚的事,抱歉,我非常在意。”
“為什麼?”初一忍不住,問道。
季洛甫挑了挑眉,他輕嗬一聲,嘴角微微挑起,臉上浮起漫不經心的笑來,“初一,這不僅是你的第一次。”
這不僅是你的第一次……
初一瞳孔一點點地擴大,她有些難以置信。
季洛甫竟然,確實,在她之前,未經人事。
簡直像個荒唐至極的笑話。
初一腦袋有點兒懵,她掐了掐手心,努力使意識集中,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似的,“季大哥,你開玩笑的吧?”
換來的是季洛甫正襟危坐的神情。
她和他隱晦不明的眼神撞上,又驚慌失措地逃開。
無論看向哪裡,都萬分局促,像是有一層細細密密的網,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包圍住了,讓她無處可逃。
季洛甫忽視掉她的問題,接著說:“最後,我再問你一次。”
初一:“啊?”
“結婚嗎?”季洛甫的上半身緩緩靠近桌子,骨節分明的雙手握在一起,他眼眸低垂,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沉靜而又篤定地說,“我家世良好,有正當工作,在你之前沒有任何感情史,並且…… ”
他刻意停頓下來。
初一被他這停頓給帶的呼吸一滯,心跳漏了半拍。
季洛甫幽幽一笑,“我雖然年長你五歲,但體力方麵,你大可放心。”
“……”
初一瞬間讀懂了他的言外之音,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初一噤聲幾秒,複又對他搖頭。
她臉上掛著笑,隻是笑容慘淡,“婚姻不是兒戲,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我也沒有在和你開玩笑。”他這句話算是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又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初一在心裡倒吸一口冷氣。
她顫著眼皮,問他:“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可以是你?”
“我不明白,你身邊並不缺女人。”
“我不缺女人,但我缺一個太太。”
季洛甫早已是推拉的高手了,初一這種剛大學畢業的小女生,哪裡說得過他呢?
他不想讓她知道,就藏的滴水不漏,任她再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初一甚至動用了全部的智識在和他對話:“你缺一個太太,但是我是你太太的最佳人選嗎?”她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你覺得咱倆合適嗎?”
“——合適。”季洛甫半分猶豫都沒有,言簡意賅地應聲下來。
初一:“……”
季洛甫早已做好了所有打算,她要是心甘情願地答應,那就最好不過,如果她不答應,他也有方式讓她答應。
他習慣性會給自己準備pn b,但對初一的時候,他會準備pn x。
季洛甫扣指輕敲桌麵,“你不是想知道當初你母親為什麼會突然自殺嗎,你查了這麼久查到什麼了嗎?”
初一起身的動作頓住。
她放在餐桌下的雙手緊攥,翕動的雙唇透露出她此刻不安的情緒,她眼睫輕顫,“你什麼意思?”
“我可以幫你,整個南城,能和初家匹敵的除了季家,就隻剩城北的霍家了,你去見過霍綏了吧,他答應幫你嗎?”
提及此事,初一雙肩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