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庭禮確實是眾星捧月長大的。
季洛甫作為季家的長子長孫, 就已然天之驕子成那副模樣, 更何況是他的孩子。而且季庭禮還是初一的孩子,初一是誰呢?是整個大院寵大的人, 是江家老爺子捧在手心裡的外孫女,她的孩子,自然也是被眾人寵著。
也就是因為這樣,初一很怕季庭禮從小就沾染許多的臭毛病。
她遇見過很多男生,眼高於頂、瞧不起人,因為自身家世優渥, 便沾沾自喜暗自得意,以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擺著一副高姿態, 眼神輕蔑瞧著他人。她很怕季庭禮也和自己曾經遇到的人一樣,那他就真的淪落平庸。
其實初一一直覺得自己不會是一個好母親。
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當初從母親那裡得到的愛與關心有多少, 那種全身心投入在自己小孩兒身上的行徑,初一思索許久,覺得自己似乎無法做到。
但是自從小孩出生之後,她似乎越來越多的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
以至於, 每次季洛甫回家, 客廳裡和臥室裡都找不到初一的身影。
最後還是在嬰兒房找到的初一。
季洛甫靠在門邊, 雙手環在胸前,安靜地看著初一趴在嬰兒床邊逗著季庭禮。
等了五分鐘,初一還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季洛甫忍不住了,他輕咳了一聲。
初一聽到動靜, 轉過身來,見到是他,眉眼彎彎:“你回來啦。”
季洛甫朝她伸了伸手:“過來。”
初一起身,走了過來,“怎麼了,今天上班很辛苦嗎?”
“還好。”他抱著她,腦袋靠在她的肩上。
初一雙手環在他的腰上,“那怎麼感覺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季洛甫悶聲說:“你一天都在這裡?”
初一:“什麼?”
“窩在這個房間裡,一天?”
“差不多吧。”初一笑眯眯地說,“要給他喂奶嘛。”
季洛甫冷笑了聲,“他自己不會喝?需要你喂?”
“……”
初一滿頭黑線,“他才幾個月大。”
“讓阿姨喂,你每天窩在這裡算什麼事兒。”季洛甫的語氣生硬冷淡。
初一意識到了不對,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你在吃醋嗎,季先生?”
季洛甫語氣輕蔑:“我吃他的醋?一個小屁孩?”
初一笑眯眯的:“嗯哼?”
沉默幾秒。
他在她蕩漾著笑意的眼神裡敗下陣來。
季洛甫:“好吧,我確實在吃醋。”
初一無語:“他是你兒子哎!”
“那又怎麼樣?”季洛甫攤了攤手,“有誰說不能和兒子爭風吃醋的嗎?——沒有。”
初一:“你怎麼還自問自答起來了?”
季洛甫伸手敲了下她的額頭:“你給我態度認真點。”
初一討好地笑著:“我很認真呀。”
“給個回答。”
“什麼回答?兒子和你誰重要?”
初一的笑裡有幾分風流散淡的味道。
她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哪成想季洛甫竟然當了真,“誰重要?”
“……”
“……”
初一難以置信地看著季洛甫,“不會吧……”
季洛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所以說,誰重要?”
初一覺得他好幼稚啊,她失笑著說:“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幼稚了?”
季洛甫雙手掐著她的腰,“回答我。”
“你你你,你最重要了。”初一怕癢,笑著趴在他的懷裡,一串笑聲過後,她聲音很輕、很輕地說,“不要問這種答案固定且唯一的問題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比你還重要呢?”
這世界上除你以外,我心裡當然還會有很多人。
我的家人,你的家人,我的朋友。
但是最重要的當然是你,永遠都會是你。
季洛甫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說:“我在家的時候,多陪陪我,少陪這玩意兒。”
初一哭笑不得:“他是你的孩子,不是玩意兒!”
“是嘛。”他語氣淡淡,視線掃到嬰兒床上,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問,“好像還沒有小名?”
初一說對呀,“爸爸說大名他們決定,小名咱們取,隻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小名來。”
季洛甫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極了:“叫鐵柱吧,這名字適合他。”
“???”
初一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叫什麼?”
“鐵柱。”季洛甫說,“你要是不滿意,那換個彆的,小豬、大狗、老牛、二丫、富貴、秀娥,這些也可以。”
“……”
初一氣的雙手推開他,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季洛甫,我要和你分居!”
季洛甫連忙挽回:“我錯了,老婆,我錯了。”
他從她身後抱住她,把頭擱在她肩上,笑聲絲絲縷縷,震的她耳朵根泛紅。
“我這不是開玩笑的麼,彆往心裡去。”
初一也沒真生氣,她不就是使使小性子:“你怎麼這樣呀?”
“我沒怎樣啊。”
“他是你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初一說,“好歹看在我的份上,對他好一點呀。”
初一說著說著,雙眼就紅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知道她懷孕之後,更開心的那個人是他,他似乎很期待小孩的到來,所以她覺得既然他那樣開心,那她也就心甘情願了。可是孩子生下來之後,對孩子冷漠的那個人反倒是他了,他似乎並不愛這個孩子,甚至總是擺出一副嫌棄模樣。
剛生完孩子的人,總歸是敏感的。
初一的情緒瞬間低落了,她低聲,語氣怏怏的:“你是不喜歡小孩,還是不喜歡我為你生的小孩?”
察覺到不對,季洛甫連忙鬆開手,他走到她麵前。
雙手捧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