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祝溫書的視線在電腦屏幕上定格許久,直到畫麵已跳轉到新的劇情,的神思才被手機消息提示音拉回。
【c】:看到了嗎?
祝溫書自言自語“噢”了,彎著唇角回複。
【祝溫書】:看到了。
【c】:看到我了嗎?
【祝溫書】:沒。
【c】:那你開門。
【祝溫書】:?
驀地轉頭看著自己緊閉的房門。
一秒、兩秒——“咚咚”。
敲門然響起。
祝溫書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打開房門時還被門手掛了一袖口。
以至於從房到玄關,短短十來米的距離,居然像長途跋涉一般,需要站著微微喘氣平複呼吸。
敲門沒再繼續,祝溫書等了會兒,輕輕拉開門。
站在門後,露了個腦袋出來。
“你怎麼來啦?”
昏暗的樓道裡,令琛戴了頂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一句話沒說,隻是抬起右臂,晃了手裡拎著的蛋糕。
“還有半個小時,不晚吧?”
“噢……”祝溫書門拉得更開,剛夠一人過時,令琛就擠了來。
玄關旁就是餐桌,令琛正打算隨手蛋糕放上去時,祝溫書掃了眼應霏房門裡透出的光,心頭忽然一跳。
“彆放!”
令琛動作頓住,抬眉看祝溫書。
但祝溫書管不了那麼多了,深夜正是應霏活躍的時,拉著令琛急匆匆地了自己房。
小心翼翼地關門時,還耳朵湊到門上聽了會兒,確定外麵沒什麼動靜,才放心地轉——
臥室裡隻開著一盞落地燈,靠在書桌邊,勾勒出的男人影落在眼前。
祝溫書靠著門沒說話,怔怔地看著令琛。
在裡住了一年多,房裡還是第一次出現男人,莫名覺得有點突兀。
床頭淡淡的香薰味道好像突然被他的氣息覆蓋,滿室都氤氳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兩人的目光在冥冥光線裡相接半晌,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過了會兒,祝溫書才清了清嗓子。
“我有室友,不太方便。”
“哦。”
令琛朝一旁偏了偏頭,淡道,“我還以為我見不得人。”
那確實也有點。
祝溫書往前挪了兩步,指著書桌前的椅子,“你先坐。”
令琛手臂已搭到椅背上,掃視一圈,蛋糕放到桌上才坐。
彎腰的瞬,祝溫書發現他的帽簷和肩頭有細碎的雪粒落。
剛剛渾都緊繃著,時才意識到令琛渾都裹挾著一股冷氣,應該是冒著雪過來的。
“我去給你倒一杯熱水吧。”
“好。”
令琛一點兒沒客氣,還提起了要求,“彆太燙。”
祝溫書:“……噢!知道了大明星。”
輕手輕腳走到廚房,祝溫書拎起保溫瓶晃了,倒是還有半瓶。
不過打開瓶蓋湊近聞了聞,是不燙,但也乎快涼了。
於是祝溫書拿出水壺重新燒上一壺。
開了火後,就站在廚房,目光隨著爐具上的火焰跳動。
直到水開了,祝溫書才回神,連忙從櫃子裡翻出一瓶礦泉水,開水兌成溫水,仔細確認了熱度才走房。
推開門時,卻發現房裡的燈關了。
隻剩桌上的蛋糕,燃著兩根蠟燭。
借著微弱的燭光,隱約能看見蛋糕上裱著八個字。
“小蠶同學生快樂”。
蛋糕並不大,可用空勉強,所以八個字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幼稚。
祝溫書端著水杯站在門邊,久久沒有出。
“不來許願嗎?”
令琛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房裡唯一的椅子讓了出來。
祝溫書水杯放到桌邊,端端正正地坐到椅子上。
挺直著背,一動不動地盯著燭光。
雖然房滅了燈,什麼也看不見。但就是因為樣,能感覺到令琛就在旁站著,反而愈發忐忑緊張。
也不知過了多久,祝溫書腦子裡飄過的想法很多,卻沒一個是願望。
直到令琛出提醒。
“你願望是不是長了點?”令琛說,“要不我拿支筆記一?”
祝溫書抿著笑,連忙交握雙手舉在胸前。
心裡默念了非常古板的兩個願望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個動作有點傻。
微微側頭,想去看令琛的表情,卻發現在昏暗的房裡,隻能看清他的輪廓。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線受限了,聽覺和嗅覺就變得格外靈敏。
似乎清晰地聽見令琛的呼吸和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
良久,令琛問:“三個願望許完了?”
“兩個……”祝溫書低頭笑了,“我沒什麼願望,要不送一個給你?”
隱隱約約看見令琛好像在笑,祝溫書懊惱地咬牙。
自己是怎麼了,乾的情一件比一件幼稚。
不想令琛卻沒有笑,而是俯,靠近蛋糕。
他的側臉擦過祝溫書脖頸,盯著蠟燭閉眼時,的感官瞬息成百倍放大,感知到他每一次的呼吸都拂在腮邊。
然後,聽到他開口說:“我的願望是……”
祝溫書:“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會。”令琛的音很淡,“靈不靈,全在你。”
“我希望——”他一字一句道,“祝溫書能做我的女朋友。”
的眼眸在燭光中仿佛失去了焦距,體像釘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在急速加快的心跳中,乎就要脫口而出給一個答複。
張了嘴,又及時刹住車。
緊張至極的時候,今天一直縈繞在腦子裡的問題又一個個冒上來。恍惚地從裡麵挑挑揀揀,問出了想問的一句
“令琛,你……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書店。”
黑暗中,令琛的回答讓祝溫書再次陷入混沌。
“書店?”
旁的人好像直起了腰,度呼吸後,才說:“你還記得百花巷尾的便民書店嗎?”
祝溫書垂眼仔細回想,褪色的記憶裡好像確實有麼一個地方的存在。
住在奶奶家時,偶爾會去買點閒書雜誌。
“什麼時候?”
“八月吧……”燭火在令琛的眸光中跳躍,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高一開學前的那個八月。”
祝溫書的手指忽然蜷縮在腿上,很懊惱自己的記憶怎麼麼差,怎麼就沒有一點印象。
“我們當時說過話嗎?”
“沒有。”
“……”
“所以。”令琛的喉結輕微滾動,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看著祝溫書,“我對你是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
祝溫書在心如擂鼓的震動中找不著北,看了眼蛋糕上的字,想到什麼問什麼。
“那為什麼是小蠶同學?”
令琛突然笑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
祝溫書:“?”
因為。
高一那年冬天,令琛值,在上課鈴打響時才去擦黑板。
祝溫書穿著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趴在桌上睡覺。
老師推開門來,盯著的影笑道:“哎喲,你怎麼像隻蠶寶寶。”
熟睡的祝溫書沒有反應,四周的同學都悶笑了起來。
令琛走來時多看了兩眼,腳步微絆。
老師又瞥他一眼,“你小心點,彆吵醒我們蠶寶寶,春天就不吐絲了,全賴你上。”
那個角落的笑更甚,令琛也抿了抿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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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琛說完,然沒聽到祝溫書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