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日出(1 / 2)

在初雪時見你 銀八 10037 字 9個月前

周蘭蕙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把謝肅領到了湯蔓的房間門口之後,自己找個借口拍拍屁股走了。

窘迫的人隻有謝肅。

他的腳下像是被灌了幾百斤的沙袋, 邁不動,小心翼翼地窺探著湯蔓的房間,小小的,充滿了溫馨的色調,還有一股淡淡的琥珀木香。

未經允許,他不敢貿然進入。

湯蔓倒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反正遲早都要有這一麵。隻不過, 她很快發現自己的房間有被整理過的痕跡。

可能周蘭蕙早就有留謝肅過夜的打算,今天還不忘整理一下她的房間, 把她昨天亂七八糟扔在床上的衣服都收回了衣櫃, 但又很可惡,偏偏沒有收那一樣。

夫妻之間, 這都不是什麼事。可若是讓周蘭蕙知道他們之間至今還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她這個過來人會不會覺得不正常?

湯蔓一轉頭, 見謝肅長長的身影還立在門口,腦門都要頂在門框上了,畫麵有點喜人。

“進來呀。”湯蔓說。

謝肅聞言垂下眼眸,像是聽話的孩子乖乖地邁開腳步, 終於鼓起勇氣踏入。

湯蔓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問謝肅:“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

無論謝肅在周蘭蕙亦或是湯澎麵前表現得有多遊刃有餘,在湯蔓麵前總是多了一分斟酌。

高大的男人立在眼前, 仿佛做錯事的大男孩,一副任人拿捏的樣子,反倒讓湯蔓覺得挺可愛。

湯蔓調侃:“怎麼?要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嗎?坐啊。”

她的房間裡有一處梳妝台,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和護膚品, 對應的椅子也很有少女心。

謝肅硬朗的身型坐上去有幾分違和感。

兩個人麵對麵,沉默無聲,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乾澀。

或許是覺得過於尷尬,兩個人又齊刷刷開口:

“你……”

“你……”

相視一笑。

謝肅:“你先說。”

湯蔓不客氣:“我媽的廚藝怎麼樣?”

謝肅點頭:“很不錯。”

湯蔓:“飯桌上她的話你聽聽過就好,酒席我不想辦。”

謝肅前一秒想詢問湯蔓的也是這件事:“或許可以旅行結婚嗎?你上次說想去新疆。”

晚上這頓飯吃了好幾個小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周蘭蕙在說說說。丈母娘大人拉著女婿謝肅的手,語重心長,從湯蔓的小時候一直講到現在,聲情並茂。

然後周蘭蕙再一一突出重點:拍婚紗照、買喜糖、辦婚禮,接下去還有最重要的任務——生孩子。

湯蔓這才發現,衝動的結婚遠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旅行結婚啊……”湯蔓從來沒有想過。

謝肅腦海裡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大概為期兩周的時間,旅行的行程和計劃由我來安排,你隻負責跟著我。”

湯蔓有短暫的心動:“你有那麼多假期嗎?”

“有。”謝肅很有自信,“我這些年的假期都攢著,湊出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既然說到假期,謝肅也正好借由這件事明確地對湯蔓說:“以前我單身,沒家庭沒孩子,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隊上。現在……不同了,我會多多照顧家裡的。我查過鎮上到市區的高鐵線路,明年三月份會開通,到時候車程隻需要半個小時,可以大大縮短來回的通勤時間,或許我可以每天回來。”

湯蔓擺擺手,心想完全不用,委婉地說:“你以前該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

謝肅彎了彎唇角。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恨不得天天能夠見到她。

“至於拍婚紗,可以在旅行的途中進行,如果你覺得累我們就不拍。喜糖就更好辦了,媽說她可以去挑選,到時候我們隻需要擬定雙方需要贈送的親朋名單。”謝肅說。

這些讓湯蔓頭大的問題,謝肅兩三句話就能輕鬆解決,這讓她如釋重負般鬆一口氣。

如果一切都如謝肅所說的那樣,結婚似乎也不是一件讓人厭煩的事情。

時間不早,湯蔓問謝肅:“你晚上確定要住在這裡嗎?你沒帶換洗衣物用品吧?”

湯蔓說這話的本意是謝肅晚上不要留在這裡,但他沒理解,以為她是替他擔心。

謝肅溫溫笑著,老實地說:“我車上有個背包,裡麵有換洗衣物。”

湯蔓表情淡淡:“哦。”

謝肅後知後覺,用手抓了抓貼皮的短發:“如果你不想我住這裡的話……”

湯蔓打斷他:“我可沒有這麼說。”

顯得她多小氣。

*

這套房子的裝修都很新,地板是瓷磚,廁所裡是乾濕分離,很好做打理。所以湯蔓的房間裡基本沒有留存什麼舊物,更像是一個乾淨整潔的賓館。

冬天的夜晚到底還是冷,湯蔓洗漱完換了衣服之後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接著換謝肅洗漱。

湯蔓找到手機,習慣性地刷了一會兒,沒等多久,就見謝肅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他就穿一件白色的短袖,露出兩截結實的臂膀,看著就讓人打寒顫。

湯蔓手機上的畫麵正巧是露著上半身的男人,精瘦的身材,肩膀寬闊,腰部收緊,八塊腹肌突出。

謝肅的身材比手機上的要好。

湯蔓問:“不冷嗎?”

問完就知道自己這句話有點多餘,他身上有多暖,她清楚。

謝肅搖搖頭:“不冷。”

不開玩笑的說,這個年紀的謝肅一身都是火熱。早些年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大冬天還要被迫洗冷水澡,刺骨的冷,冷完之後覺得很帶勁。現在三十歲,更是壯年的時候,洗冷水澡倒是不至於,但完全不會覺得冷。

謝肅走到另外一邊,掀開被子緩緩上床,粉色的床上用品和他是一種奇怪的搭配,就像他和她在一起。

湯蔓床上用品不是純棉,而是更加保暖的短絨,鑽進去就熱烘烘的。

即便謝肅早就已經預料到這個夜晚會很難熬,卻也沒有想到自己竟如一個毛頭小子那般,一進來就冒汗。

整張床上都是湯蔓的氣息,他仿佛掉落在由她編織的甜美棉花糖上,暈乎乎的,不真實。更要命的是,身體某個地方完全不聽使喚,自然而然地起了反應。

謝肅睡前沒有看手機的習慣,通常情況下他入眠很迅速,躺上床到睡著大概不會到十分鐘。

此時此刻,他的心狂亂地跳動著,靜不下來。

他們兩個人不是沒有躺在一張床上同床共枕過,但好像隻有現在才是彼此意識最清醒的一次。

湯蔓隨手關掉了燈,留一盞橙黃色的壁燈,整個房間像是被溫暖的顏色包裹著。

謝肅很老實地躺在床最邊緣,額前不知何時染上一層薄薄的汗,他將雙手伸出被子外交疊,不敢輕舉妄動,企圖給自己降溫。很顯然,徒勞無功。

湯蔓躺在另一邊,翻出手機日曆,計算著自己上一次月經的時間。上個月的這個時候她的月經已經來報道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應該來了。

她的月經周期一向很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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