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肅:“你體力太差,幾乎沒有什麼大幅度動作,但也會累得氣喘籲籲。”
之前謝肅還沒有發覺,但是下午過後,他有了深刻的體會。甚至,他怕自己稍微用點力,都能將她撞散架了。
體力差這點湯蔓不得不承認,她討厭一切運動項目,自從大學畢業之後,連八百米都沒有跑過,平日裡逛街就是她最大的體能消耗。
謝肅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晨跑。”
湯蔓微微蹙眉:“你晨跑一般都是幾點起來?”
“五點半左右。”
湯蔓滿臉抗拒。
謝肅很快改口:“也可以夜跑。”
湯蔓眨眨眼:“到時候再說吧,我好餓。”
謝肅寵溺地笑了笑,問她:“想吃點什麼?”
湯蔓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謝肅給她兩個選擇:“想吃中餐還是火鍋?”
湯蔓眼睛一亮:“火鍋!”
謝肅:“對麵那條街的火鍋店怎麼樣?十年老店了。”
湯蔓當然知道那家老店,食指大動,點頭同意。
不用為吃什麼犯愁,這可是太美好的事情。
春風小區的地理位置好,街對麵就是鎮上熱鬨的地段。出門不用開車,走幾步就能找到好吃的。
湯蔓穿一件白色的工裝外套,衣服上有一個帽子,帽子上有一圈厚厚的人造毛,摸起來手感柔軟。
出門前,謝肅見湯蔓的穿著打扮,特地去衣櫃裡找了件和她外套類似的,他的衣服顏色是純黑,帽簷上也有一圈類似的人造毛,勉勉強強能當個情侶款。
夜裡有涼風,謝肅抬手將湯蔓外套上的帽子往上一提,給她戴上。她皮膚白皙,精致的小臉幾乎被帽子全部遮擋,用腦袋拱了拱帽子,露出一雙杏仁大眼。
謝肅牽著她的手,讓她走在自己裡麵一側。
這一刻倒也沒有多特彆,隻不過湯蔓站在謝肅的身邊,和他一起等紅綠燈的時候抬頭看了看他。
風吹動他帽簷上柔軟的毛領,他微微眯了眯眼,側臉十分淩厲,一看就是很不好接近和相處的人,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他給了她全世界最多的溫柔。
湯蔓失神片刻,想到曾經也有另外一個人對自己這樣好。
她不會忘記,也從來沒有想過忘。
綠燈亮起,謝肅牽著她的手,見她停頓,轉頭對她說:“蔓蔓,跟我走。”
時間推著人往前走。
湯蔓抬起腳步,跟上謝肅刻意放緩的步伐。
*
這頓火鍋吃到一半時,湯蔓接到宋清心的打來的電話,說是警方找到了鬆小蕊的前男友鮑誌強,現在人已經被拘留了起來。
湯蔓一聽來精神了,差點拍桌子:“太好了!”
宋清心:“不過鮑誌強的父母也找過來了,求鬆小蕊原諒鮑誌強,不要追究他的責任。”
“鬆小蕊怎麼說?”
“她有些動搖,怕鮑誌強會報複,主要他這個人心態真的太不正常了。”
湯蔓放下筷子:“那更不能原諒了啊!這種人就應該接受法律的製裁!”
宋清心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湯蔓咕噥:“就算鬆小蕊不追究我也要追究呢!神經病,好端端的把我們美容館的玻璃門砸得稀碎。要不是謝肅幫忙,這大門還有得時間等呢。”
宋清心嘿嘿一笑:“真要多多謝謝肅了。”
“不客氣,我已經謝過了。”湯蔓說,“你做一下鬆小蕊思想工作,不要輕易妥協。”
宋清心嗯了一聲:“那我再給鬆小蕊打個電話。”
電話掛斷後,湯蔓好奇問謝肅對待這件事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是怕被報複不追究責任呢?還是會讓對方接受法律的製裁?
謝肅的回答是選擇後者:“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衝動時想不到後果,過後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就是,巨嬰嗎?還要他爸媽來求情。”不過湯蔓也擔心:“萬一他未來真的會報複呢?”
謝肅笑:“你真當進了監獄之後是白教育了?像他這種行為,關進去三年都是少的。一般被關進去三年五載的,再有脾氣的人也蛻了一層皮。”
講起來,謝肅順便科普了一下一般人的監獄生活。裡麵就是高度重複的流水線生活,每天固定的時間起床、吃飯、去生產線做勞動,再吃飯、午休、去生產線做勞動,晚上看會兒新聞聯播再看點主旋律電視,固定時間必須上床睡覺。
湯蔓聽得津津有味,問謝肅很多問題,他有問必答。
工作相關,他了解得也多,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謝肅:“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建議你那位同事以後可以換個地方生活。凡事都有個萬一。”
湯蔓點點頭。
每次聽謝肅講話,湯蔓總覺得自己打開了一層見世麵,挺有趣的。
這頓火鍋吃得湯蔓肚子撐,結完賬後他們兩個人就在外麵散了一會兒的步。
謝肅牽著湯蔓的手,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幾乎已經是無欲無求的狀態。
很美好的感覺,能夠牽著自己最心愛人的手,和她知無不言,毫無間隙一般輕鬆愉悅。
熟絡起來後,湯蔓的話也多,細細碎碎說的一些事情,謝肅都認真聽著,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他太清楚,這種看似最普通不過的日常生活,組成了人生中最幸福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