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軒皺了皺眉,側耳細聽一番,當機立斷地取出槍來,對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砰砰”開了兩槍。
姚糖被驚醒了。
莊顏和杭昊也愣了一下。
槍已經開了,這時候再說彆的也來不及了,莊顏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往那邊走了過去。
湊近一看,是個坡腳的女人,隻不過這個女人已經昏迷了過去,手臂和腹部不停的冒著血,血腥味一時間彌漫了開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這邊!我聞到血腥味了!”有道粗獷的聲音大聲喊了一句,帶著一群人往這邊跑了過來。
莊顏皺了皺眉,彎腰把女人抱了起來,跟牟軒幾人打了個手勢,暫時躲進了一旁的枯木林裡麵。
“這裡有血……我們分頭找找人……”追人的人隱約能看到手裡拿著的刀,都是年輕的男人。
總共五六個人,前麵的人提著火,其餘人手裡拿著什麼的都有,菜刀,斧頭,錘子……
莊顏抱著人儘快往遠處跑,用外套把女人受傷的部位包了起來,儘量遮蓋住血腥味。她腳步極為輕盈,踩在土地上幾乎發不出聲音。
“這女的什麼人?看起來穿的還不錯……”到了安全距離後,杭昊才忍不住打量起莊顏懷裡的女人。
莊顏簡單的給女人做了傷口處理,積分商城兌換的藥物非常有效,很快就止住了血。
“臨時隻能這樣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鬆了口氣:“牟軒,你先看著她點,等她醒了打聽一下這裡的情況,總不能一直這麼沒目的的走著,弄清楚這個地方的情況出現問題也更好應對。”
她算是解釋了一下為什麼多管閒事就這個女人的原因,能找個活人從她嘴裡問到這個地方的情報也好,至少這裡的時代和大體狀況要弄清楚了。
“沒問題,你先休息會兒,待會讓杭昊抱著這個人走。”
牟軒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他點頭的其他人更沒什麼意義,反正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更差了,能問出點什麼來自然是好的,問不出來也不損失什麼。
“要是沒被限製能力就好了。”
杭昊牙根有點癢,他把自己能力消失的問題歸根於這方世界的壓製,其實也是想不到彆的思路了,“那就不用躲藏起來了,我直接滅了那邊的村子都沒問題。”
“想得美。”
姚糖檢查著女人的情況,發現這個女人實在太虛弱了,暴力叫醒她的可能性不太大,隻能給她灌了點水。
還好她是學獸醫的,對基本的醫理事清楚的,在突然變成普通人的情況下能夠幫得上點忙。
“待會我給她把子彈挖出來,隻能保證她暫時不會死……”
姚糖有點尷尬的說:“然後就不保證了啊,我可不是正規醫生。”
說起來是有點坑,救人也隻能救個半截,更彆說人家還是牟軒二話不說開槍打的。
幸好牟軒習慣用消音器,謹慎習慣了,不然開那兩槍說不定還得把人都引過來。要是人多的話,以他們現在是普通人的體質,哪怕都有槍也不一定能完好的跑出這塊地方,再說了他們的道具就沒有殺傷力特彆大的那種,一般來說那種殺傷力大的一般都是一次性消耗道具,花那個積分還不如強化到自己的體質上呢。
到了下半夜,女人終於悠悠轉醒。
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突然扯開嗓子“嗚嗚”的叫了起來。
杭昊一直在注意著她,叫她張開嘴要叫,眼疾手快的堵住了她的嘴。
“不想死就閉嘴!”
女人瞪大眼睛看著他,猛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叫出聲去。
看到女人妥協了之後,杭昊才把鬆開她,順便擦了擦手指頭。
“你彆怕,我們就是想問你一點事。”姚糖看著女人醒了,擠開杭昊,坐在了她身邊,她穿來的外套披在了女人身上。
從昨天開始就已經看不見積雪了,天氣也不冷,沒必要再把自己包起來。
雪白的外套上沾了不少血,女人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點受寵若驚,倒是沒那麼害怕了。
尤其是姚糖長相頗為甜美,看起來非常有親和力,她在對方的安撫下很快平靜了下來。
“你們……想要問什麼?”女人聲音非常嘶啞,就像鋸木頭發出來的聲音,難聽的要命,更像是很久不曾說過話一樣。
姚糖聽著有些難受,給她喂了點水,女人眼神茫然的順著她的手喝了幾口,臉色複雜多變,琢磨不定。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姚糖看著女人“咕嘟咕嘟”喝了整瓶水,順手把瓶子收回,才問道。
女人竟不奇怪他們的裝束,打量了他們一番,又看了看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女人,和一個目光冰冷注視著這邊的男人。
“這裡是菩城,廂南縣,我是縣東一戶人家的小姐,我姓張,名玉霏,隻是……這都是以前的事了”
她突然梗住了,好似有話說不出口,緩了一會兒,才落淚道:“明明方才過去半月,我感覺就好似過去了幾年一樣……原本我還心存僥幸,認為普通百姓如此,我堂堂張家小姐,斷不會落到如此地步……卻,也不過是自認為罷了。”
她說到傷心之處,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姚糖聽的一知半解,她知道其他人也都在聽著女人的話,也就沒再多猶豫,立刻問其他的。
“那個,張小姐,你不覺得我們很奇怪嗎?”這個問題她一直都想知道答案,這張小姐醒來之後除了茫然了一點,看起來好像並不怕他們,甚至好像也並不覺得他們的裝束奇怪,這點才是最奇怪的。
張小姐略微一愣,隨即露出一朵苦澀的笑容:“這位小姐,這幾年來,菩城來過不少異鄉人……在我曾經還是大家小姐時,就曾與他們聊過一聊。我雖不知你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但也不會一頭霧水……反正,現在來到菩城的異鄉人,幾乎都……不是投了城主府,就是像我一樣做了菜人,隻是我是被家人所賣……”
她捂住胸口,痛苦的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