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剛進來的觀眾還能跟我說說話,再過一段時間,也許你就跟他們一個樣子了……”他指了指那群一臉生無可戀,卻又不敢真的去死的人。
他也說不清楚,是那些忍受不了這裡的環境,自殺的觀眾勇敢一點。還是這群明明生不如死,卻不敢死的人,更堅強一點。
“……”少年周圍那些蓬頭遮麵的人的樣子,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寒而栗,刺激的他忍不住打了個抖。
這樣有點可怕了。
他其實是個非常堅韌的人,畢竟也受過軍事化的正統訓練,從小也受父輩的熏陶,可以說是個心性耐性都相當好的人,就算沒被主持選中進了恐怖綜藝,他在現實世界的成就也不會的低了去。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主持的行為其實是有些坑人的,要是沒了主持給的這個機遇,他絕對能過的更好的,不過主持也不是慈善家,他不會管這個人如果不被他選中會過的多好,如果死了也是他實力不夠。
少年倔強的說:“我覺得我不會跟他們一樣。”
那種被一刀刀割肉的痛苦他都忍下來了,還有什麼是他忍受不了的呢?
不過當時他也就是開頭痛的想死,後麵基本就麻木了,到了最後意識都模糊了一半,基本感覺不到什麼了。
“那個人。”年邁的男人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皮膚黝黑,臉上的皮布滿了皺紋,瘦的緊貼在臉上,像一棵即將乾枯的老槐樹。
“他當時也是跟我這麼說的,現在才過了不到三個月,他就這個樣子了,你覺得你能比他好到哪裡去?聽你的聲音……”
他細細的分辨了一下,“似乎年紀並不大吧?”
“可你就不是沒有那個樣子嗎?”
少年看著他的臉,這張臉上確實很平靜,平靜到毫無波瀾,但是卻並沒有其他人臉上那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而僅僅隻是平靜罷了。
“我是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但不至於把自己變成一頭不會思考的豬。”後麵一句話他是壓低聲音說。
“而且豬吃的說不定都比這裡的食物好。”
他頓了頓,眼珠子轉了轉說:“不過,根據比你早來兩個月的一個人說,現在外麵已經沒有任何畜生了,都開始人吃人了,不過那個人知道的也不太清楚,他也是剛過來就被抓了。”
“……我知道。”少年想到這個就感覺惡心。
“外麵確實在吃人,我看到過……我也確實沒見過有任何一頭牲畜,不過到底是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我還不知道……也沒辦法去查一下。”
他突然有點後悔犧牲自己拯救朋友們的舉動了,或者說,是他們在台下嚇得全身僵硬的舉動,讓他徹底的放棄他們了。
他一直覺得把他們保護成了那個樣子是他的錯,他一直都該負責的,可現在他卻明白了,如果一直那樣的話……隻要他一旦離開,那幾個人估計很快就會喪命。
而且他們都嚇得不敢救他了。
圈套是一回事兒,他們的態度也是一回事的兒。
既然這次他們放棄了他,如果有一天他能出去……少年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再管他們了,等他把隊伍解散了,以他們的實力,應該也不會進入難度太過超過他們的實力的節目吧。
不過,要先等出去再說。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都在漸漸恢複,應該還是那個人給他吃的丹藥的原因。
就算隻是恢複到他身為普通人時的身體素質,他也有把握能逃出這個地方……這個關押犯人的地牢,他觀察了一下,其實做的並不高明。
普通人確實到了這樣的地方,沒多少幾率逃脫,但他不一樣,在進入恐怖綜藝之前,他就是個相當具有戰鬥力的人。
因為家族關係的原因,他一進部隊,就是進了最嚴格最鐵血的那個軍隊,那裡的訓練強度可不是說著玩的,他當時還一度覺得自己被爺爺坑大發了。
兩人交談的聲音逐漸小去,牆壁上的燈光熄滅後,少年意識到這裡竟然連著電器,剛才這種東西太平常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現在一斷電,全部整片的漆黑籠罩了這第四層的牢房。
伸手不見五指,連呼吸都清晰可聞,確實……很讓人恐慌。
畢竟黑夜裡通常也不會黑成這個樣子,不論怎麼眨眼都看不清任何一點東西,就好像瞬間失明了一樣。
少年決定先補一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