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呂夫人出門前躊躇滿誌, 進公主府時自信爆棚,離開的時候就像是鬥敗的母雞,垂頭喪氣之餘, 還帶著一腦門兒火星子。

高燕燕一直在呂家等著,盼呂夫人回去, 又怕呂夫人回去。

高家倒了, 外祖家也是小門小戶, 更彆說她現在還有個罪臣之女、在逃官奴的帽子頂著, 如若把握不住呂修貞這個機會,那這輩子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至於清河公主……

好歹也曾經相處過兩年,高燕燕最是了解不過, 她心腸軟,耳根子也軟,就是個爛好人,隻要過了最開始那個坎兒, 必定不會為難自己的。

再則,呂郎不也說了嗎,清河公主根本就不喜歡他,成婚四個多月了都沒有圓房, 反正她也不喜歡,為什麼不能讓給自己呢?

對於清河公主來說呂修貞可有可無,但對於自己來說, 那可是後半生的依靠啊!

呂夫人回去了,滿臉鬱氣、神情冷凝, 一看就是打了敗仗。

高燕燕一見她臉色就猜到事情必然不順,正猶豫著要不要近前去扶一把、問幾聲的時候,呂夫人眼前一花, 腳下發軟,竟直接軟倒在了地上!

高燕燕花容失色,周遭仆婦也嚇壞了,匆忙吩咐人去請大夫來,幫著紮了幾針,又叫撫著心口順了半天氣兒,才算是緩和過來。

呂夫人雙目無神的躺在床上,呆了半晌,終於回過神兒來,隨手從床邊抓起件東西摔了,落地聲響起來的時候,她眼淚也跟著掉出來了,胡亂抹了一把,恨恨道:“她算什麼東西!若換在十年前,我瞧見都嫌眼臟,一朝得勢,竟敢如此狂妄無禮、羞辱於我!”

高燕燕見狀,更不敢在內室久留,趁人不注意,悄悄往外邊走,正碰見呂修貞回來,忙拉住他,眼波怯怯,含淚道:“夫人已經回來了,仿佛受了很大委屈,剛進門便暈過去了,大夫幫著紮了幾針才醒,這時候正在屋裡掉眼淚呢,呂郎,我怕,公主是不是容不下我……”

呂修貞憂心忡忡,且煩且燥,緊緊握住她手,承諾道:“燕燕,彆怕,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

那邊清河公主送走了呂夫人,也是久久無言。

杜女官侍立在側,察言觀色,示意仆婢將呂夫人用過的茶具收走,這才道:“您也彆氣,就當是認清了一個人。”

“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清河公主歎道:“當日見了呂家夫妻,我便覺甚是和藹,那日呂大人登門拜訪,也是君子風度,今日聽聞呂夫人登門,還當是來了貴賓,不想竟是惡客。”

新婚才四個月就要給兒子納妾,彆說是娶皇家公主,即便娶得是長安高門貴女,又豈有這般行事的?

未曾圓房是真,可呂夫人怎麼不提夫妻二人為何不曾圓房?

如若她知道原因,還敢登門來提納妾之事,著實欺人太甚,若是不知原因,也隻能說實在是個糊塗人。

“呂大人端方君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妻室?”

杜女官失笑:“呂夫人出身博陵侯府,前朝時候也曾煊赫一時,隻是這侯爵之位乃是因為出了一位天子外孫得封,家中無甚底蘊,兒女的教養上也略微差了些。”

清河公主“哦”了一聲,不禁搖頭:“我尤且記得還未出嫁時呂夫人是何等的溫慧體貼,幾番周全,現下再想,當真恍若隔世。”

杜女官便搖頭道:“您此前不也說了嗎,知人知麵不知心,回頭再想,大婚第二日之後您往呂家去拜見舅姑,呂夫人拿話引著您久住呂家,怕也未必是因為與您投緣。”

清河公主聽得微怔,又不願將人往壞處想,當下遲疑道:“不會吧?”

杜女官道:“一個真正的體貼人,會在兒子成婚四個月的時候就張羅著納妾嗎?難道她就斷定公主以後都不會同駙馬圓房了?依奴婢看,要麼是她實在糊塗,不通規矩,要麼就是後邊有事情催著,知道會討嫌,也不得不來說這一嘴。”

清河公主神色隨之一冷,手中茶盞端起半晌,到了也沒喝一杯,“砰”的一聲擱在案上,寒聲道:“著人去打聽打聽,看這裡邊有沒有什麼貓膩,駙馬素日裡隻在公主府與呂家兩處久留,若真是有什麼事,也該是出在呂家,小心些,彆驚動了旁人。”

杜女官謹慎道:“公主放心,奴婢有分寸的。”

略頓了頓,又道:“倘若咱們猜的事情為真,宮裡邊要不要透點風聲過去?”

“透風聲進宮做什麼?我自己又不是料理不掉,”清河公主輕哼一聲,閒閒道:“殺雞焉用牛刀。”

……

杜女官既領了差事,自不敢怠慢,著人在呂家那兒盯了幾天,很快便發覺不對勁兒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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