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將那白絹展開,細細瞧上邊字。
皇帝們起初還按兵不動,眼瞅著朱元璋眉頭越皺越緊,便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圍了上去。
“我康康我康康!”
一窩蜂擠上去瞧了眼,便見上邊寫著幾行字:
爹是一方軍閥,娘是名門千金,上邊還有兩個寵她如命的哥哥,寶珠拿的是人生贏家劇本,哪知道忽然某天有人告訴她,她並不是爹娘的親生孩子,而是被產婆偷偷掉包的農家女?
爹娘說:我們隻認你這一個女兒!
哥哥們說:我們隻認你這一個妹妹!
真千金虎視眈眈,毒計百出,逼她讓出所有,且看寶珠如何挑動風雲,讓她顯出本來麵目,書寫自己的燦爛人生!
高祖:“……”
嬴政:“……”
朱元璋:“……”
李世民:“……”
劉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撓撓頭說:“我尋思著,她既然是假千金,那真千金讓她騰位置也沒啥錯吧?她本來就是占了人家東西啊!”
高祖撇嘴說:“吃人家飯,占人家爹娘,她還有理了?”
朱元璋擁有最樸實的權力觀和血脈觀:“不是這家的種,那還好意思繼續留在人家家裡?繼續給她口飯吃都是慈悲心腸,咋還要這要那,她這是想上天?”
嬴政亦是神情嫌惡:“這家人腦袋也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朱元璋眉頭擰個疙瘩,正想說句什麼,視線忽的一花,麵前光線騰轉,畫麵顛倒,再回過神來時,便聽風聲烈烈,殺聲不絕,入目滿眼血色,血氣衝天。
他定一定神,便見自己此時正身處在一座簡陋帥帳之中,兩邊是軍容規整、鎧甲染血的將士扈從,幾名謀士模樣的中年文士圍著地形圖言辭激烈的商討著什麼,帳外戰鼓聲與呼喊聲交織成一片,戰火撲麵而來。
朱元璋一時還不知這究竟發生了什麼,掀開軍帳往外瞟了一眼,便見不遠處立著一座堅城,城頭將士手持弩/箭等防備利器嚴陣以待,觀其陣仗,卻並非健壯士卒,隱約摻雜有老人婦孺。
他心中泛起嘀咕來,再見己方軍備齊全、士卒眾多卻不曾全力攻城,隻是遊走左右空耗軍力,得不償失,更覺奇怪。
兵臨城下,萬事俱備,這會兒還不攻城,磨蹭什麼呢?
難道是另有妙計,須得在此拖延,製造假象?
看那戰局圖上所述,似乎也不是這麼回事啊。
朱元璋滿腹疑雲,忽聽一聲震響,扭頭去看,便見一中年文士麵有怒色,斂衣向自己一禮,咬牙道:“吳王,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他麵有悲色,激烈憤慨:“董賊堅守不出,一心等待援軍前來,這已經是第三日,再不全力攻城,待他與援軍兩下相會,合力包抄,你我死無葬身之地啊!”
吳王?
哎呦喂,這稱呼聽起來可真是太親切了。
不是,先等等,感情你們不是另有妙計,真就是空耗軍力在這兒磨?
腦袋被驢踢了是嗎?!
朱元璋心頭火起,正待說話,便見麵前人影一閃,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脆響。
定睛一看,便見此前跪坐在地上哭泣的貴婦人猛然起身,撲過去給了那謀士一記耳光,旋即連撕帶打痛罵出聲:“許宏文,你安得是什麼心?華耀尚在敵手,此時攻城,他焉有命在?!”
名叫許宏文的謀士亦是麵有怒色,反唇相譏:“二公子失陷敵手,是因他瞞著主公貪功冒進,以致釀成大禍,歸根結底,是他咎由自取!而我二十萬大軍又有何辜,因他一人停於此地,猛攻三日不得前進一步,空耗士卒性命逾萬?!怎能因一小兒狂妄冒失之行,而使吳王數年基業毀於一旦,北伐大業付之一炬?!”
“說的倒是好聽!”那貴婦人目光淩厲,聲色逼人:“若今日被擒的是你,你也會這麼說嗎?!”
許宏文眼含熱淚,斷然道:“吳王於我有再造之恩,我若失陷敵手,必當自絕,定不叫主公為難至此,以二十萬將士的性命來押我苟活於世!”
貴婦人冷笑出聲:“被抓的不是你,你儘可以說風涼話,擺高姿態了!”
許宏文被她激的麵色漲紅,聲色憤慨,不及眾人反應,便自扈從腰間拔出長刀,抵在頸上。
軍帳中眾人大驚失色,慌忙近前去奪刀:“許先生!”
“勿要近前!”許宏文大聲道:“主公與我有知遇之恩,諸君與我有同袍之誼,今日事已至此,不進則失江州,大禍臨頭,宏文願以一己之身,換主公一聲令下,直取江州,死無憾矣!”說完,毅然舉刀刎頸。
眾人忙呼不可,另有人快步近前奪刀,然而那刀鋒已經先一步劃開皮肉,血色飛濺。
貴婦人驚呼一聲,下意識後退幾步,帳中有通曉醫術之人迅速近前幫他掩住傷口,將人放平,又吩咐去取醫藥前來處置。
另一名謀士沾了滿身熱血,含淚近前,激聲道:“主公,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若是陣前失陷敵手也就罷了,自己貪功冒進作死,怪得了誰?
為了這麼個瘌痢頭小子硬生生拖上三天,貽誤了多少戰機!
朱元璋聽了事情原委,再不遲疑,猛一擊案,震聲道:“傳我軍令,攻城!”
眾將領精神振奮,齊聲道:“是!”
“父王不可!”那貴婦人一聲驚呼,近前幾步跪倒,抱著他腿不放,淚流滿麵的苦求道:“華耀還在敵手,這時候攻城他就沒命了!那是您嫡親的孫兒啊!”
朱元璋早就覺她厭煩,當下一腳踹翻,不假思索道:“孫子沒了可以再生,天下沒了那就完犢子了!能活是他的福氣,死了是他命該如此,傳我軍令,打!”
作者有話要說: 讓老朱出來溜溜,打打天下虐虐渣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