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黎江月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為什麼不針對彆人隻針對我?!
江月長得那麼好看,不像是我說的那種人?!!
“……”黎江雪:“?????”
黎江雪聽完氣個半死,臉色漲紅,又惱又怒:“表哥!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你怎麼能站在黎江月那邊呢!”
劉徹神色嚴肅起來,有些責備的看著她,說:“江雪,你指望我怎麼做呢?不分是非跟你站在一起指責江月嗎?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錯在見了我和和氣氣的,還是錯在幾次幫我說話、在我受傷後差人送藥?江雪,請你理智客觀一點去評判江月,我覺得她是個很單純善良的女孩兒!”
黎江雪:“……”
黎江雪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將自己嗆死,恨恨的一跺腳:“那你還跟我在一起做什麼?找你單純善良的江月去吧!”
劉徹受傷的看著她,難過道:“江雪,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慌不擇言,傷我的心啊!你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成什麼了?隨時可以丟掉的垃圾嗎?江雪,你太叫我失望了!”
皇帝們:“……”
臥槽,666666!
黎江雪將那話說出口後也不禁後悔,聽他這樣言說,心中同樣覺得難過,再想起今日傍晚時分夫妻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和那些冷言冷語,她鼻子一酸,落下淚來:“表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
她猛地上前幾步,摟住情郎腰身,哽咽道:“我爹要把江月嫁給你,我告訴他你我早就有情,他卻如何都不肯信,認定是我使壞,一心要搶妹妹的夫婿……你叫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那個賤人嫁給你嗎?不,我做不到!我不甘心!”
劉徹起初還輕撫著她肩,溫和撫慰,聽她又一次對黎江月出言不遜,卻冷下臉來,皺眉道:“江雪,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江月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你不要總是對她惡語相向!”
黎江雪:“……”
黎江雪從他懷裡掙脫,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流淚道:“表哥!我爹他已經把你和黎江月的婚事定下來了,我又算什麼?這中時候你叫我怎麼冷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好不好!”
劉徹痛苦的看著她,說:“那江雪,你來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麼做?”
黎江雪吸了吸鼻子,目光緊盯著他,急迫道:“表哥,你去找我爹,跟他說你想娶的人是我,好不好?明明是我們先在一起的,憑什麼叫黎江月鑽空子?表哥!”
她哭著哀求。
劉徹神情為難,思忖幾瞬,痛苦道:“那江月怎麼辦?今晚你父親剛剛在家宴上宣布了我和江月的婚訊,最後我娶的卻是你,江月該怎麼辦呢?她怎麼抬得起頭來,以後還怎麼做人?我怎麼能因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和疏忽,而害她淪落到那等地步?江雪,我真心的愛著你,可是江月她是那樣善良純真的女孩子,也於我有恩,我不能這麼對她!”
“表哥!”黎江雪發狂般的大叫,急得直跺腳:“江月江月,全都是江月!你有沒有想過我?你叫我以後怎麼辦?!”
“江雪,對不起!”
劉徹歉疚的看著她,痛苦不已:“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該去找一個出身高門的世家公子,而不該同我這樣的低門武夫糾纏在一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黎江雪呆呆的看著他,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她伸手過去,想去拉麵前情郎,劉徹後退一步,痛苦的躲開了。
“江雪,我既然沒辦法娶你,就不該再接近你。”
他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笑的很苦澀:“忘記我,去找一個能配得上你的人吧。”
天空中適時的下起了小雨,渲染了此刻兩人之間悲涼的氣氛,揭示出人物內心的痛苦與掙紮,也為悲劇的進一步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
黎江雪心如刀絞,滿腹絕望,看著麵前情郎,終於大叫道:“我恨死你了!”然後轉身衝進了這夜的細雨之中。
劉徹沒有去追,站在門前怔怔駐足良久,終於無力的蹲下身,埋臉在自己掌心,趁人不備笑出了聲。
皇帝們:“……”
彘兒,你好騷啊!
“快回去吧,”朱元璋無奈道:“下雨了,天還挺冷的。”
“不,我不能走,”劉徹說:“作為一名優秀的演員,觀眾沒有全部離場之前,他絕對不能下台。”
嬴政聽得眉頭一跳,劉徹卻仍舊保持著蹲在地上,埋臉於掌心的動作,饒有經驗道:“我要是黎東山,又或者是鬱氏,為一探究竟,也為了以防萬一,一定會叫人在暗處盯著的,我得叫他們知道我是個正人君子才行!”
皇帝們:“……”
臥槽,一騷還有一騷高!
……
黎東山沒有劉徹想象的那麼聰明,但是鬱夫人有,雖然派去監視的人相隔太遠聽不太清那二人都說了些什麼,然而知道最後黎江雪含恨跑了,而不是二人深情相擁,她就知道自己相中的女婿沒飛。
“這個宴弘光相貌出挑,人有本事,秉性也不壞,知道你爹已經在家宴上說了你與他訂婚的事情,連嫡出的大小姐都不要,也願意娶你,倒真是個可托終身之人。”
鬱夫人欣然滿意之餘,又覺得奇怪:“大小姐的脾氣,咱們也是知道的,肚子裡一向藏不住事,又眼高於頂,怎麼就忽然相中宴弘光了?要說是因為他這會兒功成名就了,那也不對,她朝著宴弘光和關家兄弟獻殷勤的時候,宴弘光還沒起來呢。”
黎江月也覺奇怪:“爹前些日子不是在幫她相看夫婿嗎,聽說都是世家大族嫡房子弟,那時候她得意的不行,三天兩頭的在我麵前炫耀呢,也不知怎麼,忽然就轉了性。”
黎江雪近來格外關注宴弘光,這事兒鬱夫人母女都知道,隻是沒想到她竟真是對宴弘光情根深中,不惜在家宴上頂撞親父、挨了打之後還巴巴的跑去見宴弘光。
“她那等性情,一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會兒上趕著往宴弘光身上湊,夫人也不曾阻止,可見都是覺得這人選出挑,更證明咱們娘倆的眼光沒錯了。”
鬱夫人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了,愛憐的幫女兒整了整衣帶,含笑道:“這夫婿定了是你的,那就彆叫他飛了,大小姐刁蠻任性、前前後後欺負過他那麼多回,你可一次都沒沾邊,還幾次三番的叫人示好送藥呢,彆管那時候究竟是什麼目的,這會兒再說出去那就是你對他有意。”
說完,又殷殷囑咐:“嘴巴甜一點,身段放軟一點,娘不是叫你去學低俗狐媚那一套,而是夫妻倆過日子不是打官司、非黑即白,不是什麼原則問題的話,退一步哄哄他也沒什麼,曉得嗎?”
黎江月眉宇間含著幾分羞意,輕輕點頭。
鬱夫人對女兒很放心,笑著撫她麵龐:“好孩子。”
……
黎江雪出門時雄赳赳氣昂昂,回家時活像是鬥敗了的公雞,冠子都耷拉下去了,仆婢要幫她撐傘,她也不用,大喊一聲滾開,自己一個人執拗的淋著雨進了門。
女兒走之後,韋夫人便在家中憂心忡忡的等待,好容易女兒回來了,卻是這幅場景,當即便知二人是談崩了。
黎江雪臉色冷白,僵坐在椅子上流淚,前世今生加起來腦容量也才十五六歲的少女陷入了情愛之中,也著實嘗到了渣男給予的苦,其中滋味,尤其是錐心刺骨所能形容。
韋夫人聽女兒流著眼淚將事情原委講了,倒對宴弘光平添幾分好感。
鬱氏母女倆截胡是真,但先一步定了名分也是真,他若此時棄黎江月不顧改娶自己女兒,韋夫人當然不會反對,但難免低看一眼,覺得他是貪慕黎家權勢,又眼饞自己娘家的支持。
——韋夫人全然沒想過自己女兒和黎江月腦容量的慘烈對比也在渣男的考慮之中,並且占據了很大分數。
再有一點便是宴弘光決意要娶黎江月之後沒跟自己女兒糾纏不清,而是堅決的劃清了界限,一點幻想都沒留給自己女兒。
韋夫人對此很滿意。
要真是換成個壞了心思的,含糊不清、姿態曖昧,糾纏在黎家兩個女兒之間,想得娥皇女英之好,那才叫人惡心呢!
“既如此,那便算了吧。”
韋夫人歎口氣,心下惆悵,又勸女兒:“你們今生有緣無分,命中注定做不成夫妻、建康還有很多少年英才,娘再慢慢給你挑,好不好?快彆難受了。”
黎江雪笑了一聲,神情苦悶,難掩不甘。
少年英才?
什麼樣的少年英才能比得過真龍天子,九五之尊?
娘啊,你知道女兒失去的是什麼嗎?!
那可是萬人之上的皇後之位啊!
黎江雪坐在椅上,腦海中想的卻是若乾年之後宴弘光登基稱帝,與他並肩而立的女人頭戴鳳冠、身穿翟衣,夫妻二人一起站在高處俯視她,而那女人的麵孔赫然同黎江月一模一樣!
重生一世,她明明占儘先機,明明表哥是愛她的,為什麼最後表哥要娶的人卻是黎江月?!
原來她重活一世,竟是為黎江月做嫁衣,將她送上皇後之位?!
但凡換成世間任何一個女人,她都不會這麼不甘心!
黎江雪頹然的低下頭,埋臉在自己掌心,哭泣出聲。
韋夫人見狀,當真是心如刀絞,柔聲哄她:“過去的事情,還是忘掉吧,宴弘光他有什麼好的?過些時日你舅舅要往蘇州去,你也去玩,好不好?就當是散散心。”
“娘,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讓我安靜一會兒?!”
黎江雪心生遷怒,猛地抬起頭來,不耐煩道:“我早就告訴你我與表哥兩情相悅,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爹?這下好了,表哥被黎江月那個賤人搶走了,你終於高興了?!”
韋夫人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怔楞幾瞬,傷心道:“江雪……”
“煩死了!”黎江雪堵住耳朵,大叫道:“你彆嘮叨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陌生人說的話隻是雪,再怎麼難聽,也不會往心裡去,但親生女兒說的話卻是刀子,足夠鋒利的話,輕輕一刺就足以叫母親皮開肉綻,心頭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