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 124 章(1 / 2)

嬴政原本還吩咐人盯著蔣應辰, 看他接下來還能往外掏什麼好東西,哪知道沒等這傻叉掏完,就直接來了個掉馬, 被蘇仲頂著一頭冷汗告到了宮裡。

“出頭狀告此人的蔣氏乃是蔣應辰的胞妹,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多年, 感情深厚, 她既說此人為假, 料想不會有錯……”

蘇仲先一步接受了這個結果, 再去想今日見到的蔣應辰,便覺處處都是破綻:“應辰那孩子臣也是見過的,了解他秉性如何, 才華並不十分出挑,但人是很穩重妥帖的,然而今日所見,卻是張揚激進, 臣原還以為他是遭逢變故改了性子,現下再想,若說是內裡的人變了,就完全能解釋的通了!”

嬴政心情有些複雜, 沉默幾瞬之後,道:“麵容不變,身體內的靈魂卻換了人嗎?果真是荒誕離奇。”

蘇仲以為他不相信, 忙道:“陛下,此事並非臣捏造杜撰——”

“朕知道。”嬴政淡淡一笑, 道:“天道有變,什麼妖魔鬼怪都跳出來了,從前楚王妃接連暴死一案是這樣, 現在這真假蔣應辰一事,也是如此。”

楚王妃接連暴死一案在帝都引起了巨大轟動,雖然事後皇帝大義滅親,海內稱譽,然而朝臣百姓們私底下卻是議論紛紛。

即便是蘇仲自己,也偷摸犯著嘀咕——楚王是瘋了嗎,這種事情都乾得出來?

完全沒有內在邏輯啊!

現下聽皇帝將這件案子跟蔣應辰之事劃了等號,蘇仲方才陡然間驚醒過來。

天道有變,妖魔臨世。

他細細將這八個字品了良久,悚然道:“陛下,若真是如此,便更該小心了啊!那妖孽執意想要見您,心裡邊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蘇仲腦洞大開,越想越怕:“他竟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死蔣應辰,代替他生活在蔣家,錯非薇兒機警,怕是無人能夠發現異常,若他如法炮製,將陛下換掉,屆時豈非將萬裡河山交付到妖孽之手?!”

……倒也沒那麼厲害。

嬴政聽得忍俊不禁,卻也不欲過多泄露,隻道:“朕身為天子,得天道庇護,妖魔鬼怪豈能近身?至於那蔣應辰,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說完,他即刻手書聖旨一封,加蓋印璽,以人間天子的名義,令禁軍前去蔣家擒拿妖孽。

嬴政知道蔣應辰那廝是打不死的蟑螂,不定死後還能不能再回來,便多問了一句:“將此事告知於你的,便是蔣應辰之妹蔣薇兒?”

蘇仲道:“是。薇兒聰慧謹慎,察覺事態有異,便趁那妖孽醉酒成眠之際往臣府中送信,臣方才能夠及時反映,入宮報信。”

“當真機敏。”嬴政讚了一句,溫和囑咐道:“以防萬一,擒拿住那妖孽之後,不要在他麵前提及是蔣氏出麵狀告,以免他使出什麼陰毒法門將其暗害。”

蘇仲心悅誠服,躬身謝道:“陛下謹慎入微,深有仁心,臣不及也。”

嬴政神情上顯露出幾分唏噓,搖頭道:“朕雖不曾見過真正的蔣應辰,但隻聽蘇卿話中所形容,再觀蔣氏言行,倒真真是個質樸之人,尚主卻也使得。娶朕的公主,不怕他沒有才華,隻怕他德行不夠,可惜了。”

蘇仲想到此處,也是黯然:“應辰他雖不是世人所欣賞的風流才子,但真的是個好孩子,天不垂憐……”

嬴政便道:“待到擒拿了那妖人,確定此事無誤之後,再額外加恩蔣氏,封為郡君吧。”

蘇仲替蔣薇兒謝了恩,又道:“兩家也是幾代的交情,臣想收薇兒為養女,免得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嬴政向來知曉他品性,自無疑慮,頷首應了,又吩咐禁軍即刻出宮拿人。

蔣應辰自覺辦成了一件大事,在蘇家喝的實在不少,回家之後倒頭便睡,渾然不知蔣薇兒歸而複去,更不知道死亡的陰影已經將他籠罩大半。

蔣家附近的街道早就被京兆府嚴密封鎖,等禁軍一到,立時衝到蔣家府內,將閒雜人等一一控製住,另有幾名八字陽氣重的禁軍衝到主屋去拿要犯蔣應辰。

蔣應辰這時候還睡得迷迷糊糊,幾個禁軍卻半分不曾鬆懈,鐵鏈子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提著一萬個小心,頭臉蒙住,直接把人給帶走了。

蔣應辰是喝醉了,又不是喝死了,被人拽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時便醒了一半兒,隻是頭臉都被黑布蒙住,醉酒之後的腦子又是一團漿糊,腳下就跟踩著雲似的,渾然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禁軍們卻不管這些,直接將人押到大理寺中關押重刑犯的牢房之中,牆壁有成年男人腿那麼厚,外邊還安了一層柵欄,防範之嚴密,連一隻蚊子都彆想輕易飛出去。

一事不勞二主,嬴政不欲將此事宣揚出去,便叫蘇仲負責主審此案,畢竟他跟真正的蔣應辰足夠熟悉,得到了什麼信息,也能迅速跟蔣薇兒進行溝通對照。

牢房中光線不甚明亮,但即便相隔一段距離,也仍舊能夠看清牢房中人年輕的麵龐。

蘇仲回想起從前見過的蔣應辰,溫諾中帶著幾分執拗,不禁悲從中來,畢竟是恩人之後,蔣薇兒事後也要為兄長收斂屍身,若真是動用酷刑,最後損毀的不成樣子,也是叫人傷心。

他曾經主政地方,知道牢獄手段,傳了人來,溫和吩咐:“這妖孽該死,但皮囊卻是我世侄的,不要傷損,想個法子,叫他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行刑之人吃的就是這碗飯,手上有真功夫在,既能把人打成血葫蘆但是養幾天就能好,也能叫人看著好好的,但是內裡腐爛敗壞,沒多久就一命嗚呼。

想不損毀肢體而叫一個人痛苦,辦法實在是太多了。

“小的明白您的意思,相爺,您去那邊歇著,小的跟您保證,隻要他這會兒還是□□凡胎,不出兩個時辰,就讓他吐得乾乾淨淨!”

蘇仲欣慰頷首,轉身到隔壁相鄰房間等候。

行刑之人往腰上貼了幾張符避避晦氣,洗把手,帶著吃飯的家夥什慢慢走了上去。

蔣應辰睡了一個多時辰,意識之中已經有了幾分清明,正迷糊的時候,就聽狗比係統叫他:“嘿,老弟,快醒醒,有好事登門了!”

“什麼好事登門,隻要你說話,那就肯定沒好事!”

蔣應辰嘟囔著回複一句,迷迷瞪瞪的睜開眼,便見一室昏暗,牆壁發灰,四下裡透著一股怖然之氣。

牆上鑿空了的地方點了一排手臂粗細的蠟燭,昏黃閃爍之間,愈發扭曲猙獰。

蔣應辰的酒霎時間醒了大半:“這是什麼鬼地方?!”

他被綁在椅子上,渾身發抖,看著麵前居高臨下的行刑之人:“你是誰?!”

驚嚇過後,蔣應辰短暫的找回了幾分勇氣:“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實話告訴你,我與蘇相公有舊——你總該知道蘇相公是誰吧?!還不快些將我放了,否則來日蘇相公追究起來,沒你的好果子吃!”

行刑之人冷笑出聲,自手邊箱子裡尋了一根中指長短的銀針,狠狠貫到他穴位上:“便先叫你這妖人清醒一下,知道自己這會兒是到了什麼地方!”

一陣直擊靈魂的疼痛猛然傳來,蔣應辰瞬間慘叫出聲,不受控製的向上挺直身體,奈何四肢與肚腹卻被鐵鏈緊緊束縛住,竟也掙脫不得。

待那股子疼痛緩和下來之後,他額頭已經細密的生出一層汗珠,手掌更是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起來,那點子些微醉意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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