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1 / 2)

朱元璋聽得噎住, 有心反駁,奈何自己黑曆史太多,那點摳門秉性所有人都知道, 不豫的冷哼一聲,沒有搭理他們, 而是轉過頭去繼續同自己的完美大臣於謙閒話。

“瓦剌裹挾土木之變的聲勢而來, 正是氣焰囂張的時候, 大明建國以來從沒有遭逢過這等敗績, 越是這等關頭,便越要示敵以強,一來挫掉瓦剌的銳氣, 二來也是穩定朝臣和京師百姓人心……”

“臣也是這樣想的,此時示弱,隻會讓瓦剌輕視!”於謙眉宇間跳躍著一抹激動,深以為然。

太上皇在時, 一味的寵信王振,甚少理政,皇太後又不似已逝的太皇太後那般明斷,以至於閹黨作亂, 朝堂之上烏煙瘴氣,他雖有心勸諫,奈何君主不聽, 也是無計可施。

後來太上皇北狩,胡濙等老臣商量著要立新君, 最後選了宗室之中血脈最為親近的璐王,他心裡邊難免存著幾分憂慮。

太上皇年輕氣盛,故而為禍, 但這位璐王,可是比太上皇還要小兩歲!

萬一再選個毛毛愣愣的皇帝上來,大明就真是要完了!

哪知道這位璐王年紀雖輕,行事卻甚是穩妥老辣,入京之初便咬死了名位,使得皇太後立皇長子朱見深為皇太子的計劃泡湯,入朝之後又借著太/祖皇帝留下的鐵牌發難,一舉將皇太後勢力清出了朝堂,旋即又反手誅殺宦黨,清明朝局。

——隻這短短幾日之間的舉動,便勝過太上皇萬千!

良臣得遇明主,是生逢其時,於謙心中難免歡欣暢然,眼見了新帝的雷霆手段,他自然不敢將其視為不通軍務之人,一一將迎敵之法講與皇帝聽,卻發覺這位新帝思路明晰、機智靈活,談及軍伍之事時言之有物,遠勝過自己萬千,不像是初出茅廬、隻知紙上談兵的年輕人,倒像是身經百戰、胸有韜略的大將。

於謙大為驚駭,身後隨行的年輕將領們也是目露欽佩,轉念一想新帝從前的藩王身份,暗暗加了幾分小心:“難道陛下曾經修習過兵法?”

朱元璋卻不曾想那麼多,隻不假思索道:“啊?這還用學?不是張口就來嗎?”

於謙:“……”

身後的一乾小將:“……”

新帝入朝之後,於謙頭一次笑的這麼勉強:“陛下從前沒看過兵書?難道說從前洛陽潛邸中有參過軍的將士幕僚?”

朱元璋愣住:“這還用教?不都是轉轉腦子就能明白的道理嗎?”

“……”於謙:“????”

“……”身後的一乾小將:“????”

朱元璋看眾人表情的變化,自己也很吃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問老夥計們:“打仗這事兒需要學嗎?”

高祖:“這不是天生就會的嗎?”

李世民:“不是衝上去就行了嗎?”

嬴政:“不是在鹹陽發號施令就行了嗎?”

劉徹:“不是讓寵妃的兄弟帶兵去打就行了嗎?”

前三個皇帝微妙的沉默了一下。

高祖說:“我們中間好像混入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劉徹:“……”

你直接報我身份證號得了。

於謙等人聽了一通大明凡爾賽,嘴巴老半天沒合上,好容易回過神來,紛紛低下頭去遮掩自己神色。

陛下到底是太年輕了,又長在洛陽那樣的繁華之鄉,沒有經過曆練,雖說談起軍務時說的頭頭是道,但未免有紙上談兵之嫌。

於謙咳嗽一聲,委婉勸道:“陛下,對於瓦剌,我們要示之以強,但同時,也要有戰術上的重視……”

朱元璋笑出聲來:“太/祖皇帝在時,瓦剌隻是大明的狗,太宗皇帝在時,它也不敢折騰,也就是到了近幾年,哼!”

他搖頭輕嗤,不以為然。

於謙:“……”

“彆這樣,”他小聲勸道:“陛下,那畢竟是瓦剌啊。”

朱元璋很不能理解他的謹慎小心:“瓦剌很了不起嗎?”

高祖道:“當開國皇帝的,誰沒刷過幾個副本呢。”

李世民道:“薛舉、宋金剛、王世充、竇建德……”

嬴政矜傲道:“刷了個六國副本,很慚愧,隻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

劉徹道:“匈奴副本了解一下。”

朱元璋驕傲的不得了:“你們都是什麼起點,老朱又是什麼起點?我年輕的時候,餓的飯都吃不上了,什麼兵法謀略,這些個哪有人教,還不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自己一步步走出去的?論自古帝王之出身,無人出老朱之右!”

高祖笑道:“這倒是實話。”

李世民見多了五姓七望的高門與關隴集團的豪姓,此刻由衷道:“就這一點來說,我對老朱心服口服。”

饒是高傲如嬴政,也不禁頷首:“此言不虛。”

劉徹習慣性的嘴賤了一句:“天時地利人和而已,在這兒的誰生前還不是個皇帝了。”

嬴政扭頭看了他一眼,抬手在空中招了招,下一瞬,往他麵前丟了個破碗:“拿上它,去把天下打下來。”

劉徹:“……”

劉徹默默的閉上了嘴。

於謙又勸了幾句,朱元璋始終不以為然,他滿心憂慮,又見新帝年輕氣盛,秉性剛直,故而不敢過分顯於辭色,隻是在同皇帝一道巡查完九門之後,悄悄去禮部尚書胡濙府上拜會,將心中憂慮講了。

“說句冒昧該死的話,前番之所以有土木之變,一是因王振煽風點火,屢進佞言,二是因太上皇庸碌,一心效仿宣宗皇帝和太宗皇帝建功立業,而陛下他,仿佛也大有躍躍欲試之意……”

胡濙搖頭苦笑,反倒勸他:“年輕人,誰不想建功立業呢,天子也不例外啊!”

又說:“自從陛下登基之後,何曾荒廢過國政?於尚書你十天之中有八天留在官署過夜,忙於國事,可知道陛下自從入宮之後,夜夜都批閱奏疏直到子時,第二日天不亮便起身理政?我觀當今言行舉止,頗有當年太/祖皇帝的風範!”

於謙吃了一驚:“評價竟這般高……”

胡濙對於這位酷似太/祖皇帝的新帝有著莫名的自信:“且等著瞧吧,我決計不會看走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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