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群人來頭特彆特彆大,是府城那邊的名門子弟,是不是啊?”
“姨母還聽說什麼?”
大文氏這個嘴一如既往的不牢靠,戚敏一問她就把知道的全抖了。說那些人出來帶的人手還是不夠,落腳之後就請了洗衣婦去幫忙,還有乾其他活的。就算做事的不在主人家眼皮子下,多去幾趟還是能知道些,加上周十七少隱瞞身份考驗戚敏行動大失敗,從那之後他就沒再強調隱瞞。情況就是有前去幫忙的好奇問了,那邊為了彰顯優越感就稍微透露了一些。
“我認識一個去給他們幫忙的,說那群人帶出來用的東西好得你不敢想,不是一般富貴人家供得起。連他們管家都比縣裡的體麵人還要體麵。問咋的這麼富貴,好像說是有整座茶山的大茶商,兼做其他行當,照我聽說的這家人日進鬥金啊,家產少說得有幾十百萬之巨,給咱一個零頭這輩子都不愁了。”
大文氏說起來滿是向往,羨慕極了。
她妹也就是戚敏娘親文氏問道:“這種人大老遠來我們鎮上做什麼呢?”
大文氏看向戚敏:“找外甥女看相吧,這個少爺家裡富歸富,但聽說是藥罐子,他那邊天天熬藥。去給幫忙的最早以為是得了什麼不好治的病,後來聽說人打娘胎裡就弱,一直是那個樣子。”
戚敏注意到娘的驚訝了。
這個姨母真是個會給人帶來“驚喜”的女人,明明啥也不知道,八卦著就給人添了亂子!
她沒好氣說:“姨母去關注這些少爺作甚?就算他再怎麼病懨懨也不是我們鎮上姑娘能肖想的,您不都知道那是禹州府名門望族子弟?家中是巨賈,不光和其他大商人結親在朝廷裡麵也有靠山,勢大得很。”
“也不能說的那麼絕對,我們小鎮出身的要是特彆好看,即便不能堂堂正正的嫁過去,做妾總行?”
戚敏再次打碎了這位姑母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說這個少爺或許身體不好,他腦子肯定是好的,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做。這麼弱的身體娶個正房太太就已經很辛苦,睡一覺搞不好要休息幾天,還納妾?彆累死在小妾床上。
戚鴻抬頭望天,假裝聾了。
文氏、大文氏包括表姐黃玉荷直接呆掉,隨後黃玉荷還爆紅了臉。
“表妹你……你……”
戚敏起先沒反應過來。
後來一想,壞了,嘴瓢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她討好的看向親娘,試圖辯解:“實話啊,因為是自家人所以才這麼說,真實狀況就是這樣。”
文氏麵無表情伸手指向戚敏那屋:“彆說了,你反省去。”
*
這個突發狀況使大文氏最終白跑一趟,什麼建設性意見都沒聽到,隻是八卦一場,把最近來鎮那夥人的大致情況帶給了妹妹。
文氏思量很久,不敢非常確定,瞅著戚鴻跟戚敏關係好,兩兄妹常在一起嘀咕不知道什麼,她就想從兒子這裡下手看能否探出點東西。
戚鴻敢隨便說妹妹的事?
不敢啊,他避重就輕的糊弄。
試想會有不了解兒子的母親嗎?文氏都不用腦子想,看戚鴻回話這個感覺就知道兒不老實。文氏當即決定詐他一手,便斷言:“前幾天來咱們家請你妹妹看相那個、你姑母說的那個豪族藥罐子就是天賜良緣對吧?”
戚鴻:……!
“你們兄妹兩個都是我生的,搞小動作能瞞得過我?說吧,為什麼偷偷瞞著?有什麼不能讓我和你爹你奶知道?我們難道會逼迫敏敏做她不高興的事情?我和你爹都說不要病秧子了,難道還會因為那家有潑天富貴就臨時改口?你爹娘是這種人?是為了錢什麼事都願意做的人?”
文氏是很好脾氣的人,極少有不悅的時候,但在說到這番話時她很不高興。
甚至她不高興的緣由不是被隱瞞了事情,而是感覺女兒誤解了自己。
母親表現出這樣,戚鴻也不好再隱瞞,解釋說:“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誤會了。”
“你說我誤會什麼了?”
戚鴻撓頭:“您和我爹是最不為五鬥米折腰的人,真要說,我和妹妹才市儈,她怎麼會擔心您二位為了身外物賣女兒?沒主動提起來說是有一些顧忌,但顧忌的絕不是錢,妹好像是怕咱爹跟周家少爺一見如故,十分投緣,覺得他身弱這點缺陷根本不足以掩蓋其身上人格之美,爹要是感覺從未見過這樣出色的青年人認為妹妹錯過他十分可惜那不就麻煩了嗎?”
文氏啞口無言。
她一方麵疑惑這人到底出色到何種地步才會讓女兒生出這種顧慮。
又覺得離譜,敏敏心裡都承認這青年人十分出色,為什麼還是很抵觸呢?
還有啊……
“就算你爹真的非常欣賞這人,也不會逼迫敏敏,想想你退學的事,他還不夠尊重你們?”
戚鴻望天。
是啊,肯定不會強迫,一家子人裡麵唯一會直接下命令的就是剛才摔裂了屁股的老太太,爹娘都是老好人。但是不強迫他會經常跟你提這人的好啊,變著花樣的提啊。如果一開始就不見麵的話,不就不用聽這些碎碎念了?
得說不愧是搭檔得很好的親哥,全家上下就戚鴻最懂戚敏了。
通過和兒子這番交流,文氏也認命了,雖然不清楚女兒到底在拒絕什麼,但本人都拒絕到這地步也沒必要太勉強她。十五六歲還年輕,在等兩三年沒關係。
而且文氏心裡有個想法――要是天賜良緣,也不是輕輕一下就能掙脫吧?
那麼以後還會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