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和周家同樣是禹州富商,都是巨富,大約因為乾的行當不同,兩家氣質大不相同。周家做茶葉生意的,要雅致些,家裡裝潢陳設也很值錢可瞧著沒這麼打眼,要含蓄內斂一些。金家主營金銀首飾,可不得富貴豪奢?
五少爺在金家不是什麼左右逢源的人,金老太爺是看重他,認為他多智慧有手段能成事,也正因為他多智慧有手段心狠手辣這家裡人幾乎都不親近他。即便如此,金子熔的院子也布置的精細至極,看看這廳裡一樣樣陳設,孫福生怕磕碰著,哪裡敢坐?
金子熔也不是多體貼的人,看他堅持就說正事了。
金子熔問:“你是康平鎮人?我前次去怎不見你?”
孫福連忙解釋:“小人是縣裡的,戚姑娘在縣裡寫的這信。”
“縣裡親戚家?”
“不是,姑娘同她兄長一道在縣太爺府上做客。”
……
細節的東西來送信的其實也不清楚,他動身之前隻被交代要將這信送到禹州城金家五少爺或五少爺親信手裡,其他一概不清楚,知道戚敏在縣太爺那邊還是因為替她出麵的是那邊的人。
孫福已經儘量說了,但能提供的信息還是有限。
不過從這點信息裡麵,金子熔已經讀出戚敏的意思。她在信裡沒明寫,隻道有個發財的買賣想要談談。但怎麼說呢?在康平鎮見過之後金子熔也看出戚敏是什麼人了,這人對賺錢的事說在意吧,不是特彆在意。畢竟有那能耐的,要真想掙大錢有太多辦法了,行事不會這麼溫吞。
是的,溫吞。
雖然戚敏一直有在給人看相,可在金子熔看來,這就是沒進取心,隻憑高興,隨意散漫。
你想啊,想成名想發財的話,她早該走出鎮子到大地方去盯著官商下手。
要能早早在大富大貴的人跟前證明自己,要名要利都彆太容易。真有這方麵的展望又何必跟她似的不僅死蹲在鎮上每天隻看那麼一兩人還是窮光蛋居多?以他的本事,看那些跟做慈善沒什麼區彆。
前次認識之後,金子熔就好好了解過戚敏。
正因為對她有一定了解,這次的信怎麼看怎麼奇怪。
一個不是著急要發財的人,居然在禹州遍地開花到處鬨病的時候找人送信來,讓過去一趟,談發財事,而她和金子熔之間居然是隻見過一次麵的關係。
這已經很耐人尋味,跑腿的又說她都不在自己家,而是在那邊縣太爺府做客。
已知金子熔不是良善之輩,碰上事就愛往陰暗的方麵想,總之這事在他腦子裡過一道,金子熔感覺戚敏約談買賣是其次,主要是想找他,有事托付他辦。
直覺是這樣,金子熔這就準備收拾動身。
有利益沒道理不去,加上他對戚敏頗感興趣,樂意去接觸看看。
至於說戚敏找他具體為什麼,金子熔都懶得猜,沒所謂……這種事一見麵就會知道。
金子熔隨即出發,去赴戚敏之約。
該說是他腦袋靈光還是戚敏能掐會算一早就預判了他的反應?那信要傳達的意思居然被金子熔準確解讀。戚敏一早看出金家人在本地的勢力,也知道他們張狂的行事風格,哪怕在金家金子熔也是特彆敢的,他隻要過來眼前的問題就迎刃而解,而戚敏甚至不會欠他人請,因為她的確有發財的生意,前頭買的那塊地,是時候開發出來,給占一半的老哥抬抬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