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熔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就在康平鎮附近居然存在金礦,不是被水流衝刷下來的點點的砂金,而是埋在地下大片岩金。
但認真一尋思,又很合理。
怎麼說呢?
要是被水流衝刷下來的砂金,因著沉積在水裡,沒遮蔽,不難被發現,有心人順著水的來處探尋過去就能發現礦點。
反倒是深埋地下的這種,因著這個時代離工業化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這時候無論探測或者挖掘設備都簡陋,康平鎮又不繁榮,隻是個鄉下地方,這裡根本沒有需要往地下深掘的工程,平白無故的誰會隨便找地方開挖?
事實上這個礦埋得不算太深,但因為一些曆史原因上麵堆積了很多亂石,石上生著青苔,泥土縫裡長著雜草……這是一片難以開墾的土地,以前不是沒人來看過,看著這貧瘠的土質加上一地亂石哪怕開荒也沒人挑中,這座尚不明體量的金礦就這麼靜靜躺在地底,直到受妹妹鼓勵的戚鴻一圈看下來也沒找到便宜實惠的好低,退而求其次的看到這裡。
他一早心裡都打鼓,根本下不定決心去買,還是戚敏反複鼓動讓大膽些,跟著感覺走,說他現在占運勢應該能行。
這地方著實又便宜,戚鴻這才下了手。
有一就有二,後來戚敏慫恿他把周圍能買的也買下來,才有今天金子熔的震驚。
應該說,除戚敏之外其他所有在場的人都很震驚,他們聽從指揮往地下深掘,刨開了不知道多少亂石頭,刨到心煩意亂了終於砸出一塊肉眼可見的有點點金斑的碎石。
彆人看見還要不確定一下,金家可是開銀樓的,能沒見過金礦石?
這個感覺,這個純度,金子熔和他帶來的人當場振奮,剛已顯出疲態的動作又精神起來,刨地的效率猛然提升。
金子熔已經拿到第一塊被敲出來的金礦石,一起來的戚家人也湊上去了。
“金、金金子???是金子???”
“居然是金子?!”
得知戚敏安排這一出時,他們心裡就各有猜測。戚敏那麼有本事,能讓她大動乾戈這地下必定會有點東西,至於到底是什麼,誰也說不好。
會埋在地下的,自家還搞不定要金子熔摻和進來,總不是什麼現成的寶貝。
想來最有可能的就是礦,即使猜到是礦,敢往金礦上想的也幾乎沒有,還以為銅啊鐵的就頂天了。
正因為不敢想,真挖出來之後在場的興奮至極。而戚敏呢,給老哥使個眼色自己把金子熔叫到一邊。兩人就這個金礦進行了初步商討。
金子熔以為,戚敏最有可能是給他獨家,就是說把開采出來的金礦石全賣給他,他身為金家子弟很知道怎麼提純打造,他以差不多的價從戚家兄妹這邊拿原礦,進行加工售賣。
戚敏也這麼想過,從捎出信去之後,到金子熔過來,中間這幾天她沒少尋思。
利潤最大是獨霸著這座礦不假,她也有顧慮,怕隻憑自家吃不下。戚家可以說毫無根基,他們從前沒乾過這行當,不清楚這其中門道,也沒什麼人脈和背景,能憑靠的似乎隻有戚敏的預判和家裡人的團結。但怎麼說呢?隻要利益足夠的大,人就甘願鋌而走險,到這時候就算戚敏也嚇唬不住誰,人隻會想著我乾成這票將來再也不愁,你說有風險,對那些人來說連殺人放火都不怕,就賭一回的事,怕個什麼?
有了這重顧慮,再去回想當初給金子熔批的命。
他是個毒辣狡詐但又頗有信譽的人。談定的事情,隻要他當麵承諾了,白紙黑字寫下,你不鬨幺蛾子他就能嚴格執行下去。這人深知對商人來說最重要是信譽,斷不會乾出自毀長城的事,可你要是對不起他,那就什麼報複都有可能。
屬於你對他有一分惡意,定要回敬三分的類型。
很不好惹。
不好惹就對了,戚敏太需要有人擋在前麵,她想儘可能省心,為此甘願讓利。
兩個同樣利落的人,談事情那相當快,戚敏直接的說明了想法:“我出這個礦,你負責其他所有,包括駐守、開采、冶煉、鍛造加工、經營銷售、解決過程中所有麻煩……銷售所得我們三七分,你三我七。”
金子熔飛快的在心裡算了筆賬,然後告訴戚敏三七不夠。
開采冶煉和加工就要大量人力,要煤石,又得養批工匠,還得上下打點以便解決各種麻煩,戚敏隻出個礦就要分去收益的七成,對他而言需要耗費的心神和收獲不成比,實在是不合算。
而且怎麼說呢?
金礦石和金條金首飾之間的價差不小,戚敏啥也不乾就要直接分去最後收益的七成,這不比她賣原礦還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