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期20(2 / 2)

陶心遠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陶心遠說:“我……”

“我不需要安慰。”南澤笑起來,他伸手把裝著小蛋糕的餐盤拿過來,塞進陶心遠的手裡。

陶心遠被南澤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懵了,他眨眨眼,不懂南澤的意思。

南澤笑容戲謔,說道:“把盤子洗了,洗完我們去看電影。”

“好。”陶心遠又呆又乖,毫不反駁,捧著盤子轉身就往洗碗池走。

南澤嘴上說著命令,最後還是跟陶心遠一起把廚房和餐廳收拾了一遍,然後才去客廳的壁櫃裡找碟片。

與客廳相連的一共有三麵牆,一麵鑲嵌著壁爐,一麵是偌大的落地窗和管風琴,另一麵就是他們麵前的位置,懸掛著一台巨幕一般的電視屏。

旁邊的壁櫃裡存著很多經典的影片,第一次來的時候南澤就注意到了。

南澤俯下身,認真地看著側脊上刻著的影片名。

陶心遠蹲在他身邊,從下排往上掃。

陶心遠仰起頭,看著南澤的下巴,問道:“來的路上我看到你在看電影,是什麼?”

南澤說:“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

陶心遠其實是個有些無趣的人,他不打遊戲,除了數學和小提琴外,也沒有彆的十分熱衷的愛好,看書看電影都是淺嘗輒止,用來消磨時間罷了。

南澤說的是枝裕和,他也是在網上看過對方斬獲金棕櫚獎的消息,是個厚積薄發的日|本導演,其他的一概不知。

陶心遠問:“好看嗎?”

“我很喜歡是枝裕和的表達方式,他是個擅長拍小場景的導演,能在一個鏡頭裡聚焦人生百態。”南澤說。

陶心遠盲目地說:“你也可以。”

南澤笑了一下,垂眼看了看陶心遠,並沒有回應。

南澤聲音低下去,有些自言自語的感覺,他說:“沒有人會為創造出一部無人問津的作品而驕傲的,導演也是,票房就很說明問題。這一部算是是枝裕和的一個新突破,他終於在商業和情懷中找到平衡點。”

陶心遠聽得懵懂,他捶捶蹲麻的腿,接不上話。

南澤手指劃過一排碟片,第三排的位置上很奇怪地放了一整排一模一樣的碟片。

南澤微微皺眉,手指在其中一部上停了下來,他把碟片抽出來,在陶心遠眼前晃了晃。

南澤問:“看嗎?”

陶心遠伸著脖子瞄了一眼,發現盒子上寫著《無人生還》,是BBC的作品。

陶心遠點點頭,說:“看。”

陶心遠和南澤窩在沙發裡,把音量調到最低,以防影響到古堡裡的其他嘉賓。

影片很大程度上還原了阿加莎的原著,配樂和剪輯為懸疑的氣氛增加了加分點。

這部作品堪稱偵探文學的一大經典,開創了暴風雪山莊模式和童謠殺人的先河,在與世隔絕的孤島上,十位被選中的主人公,逐一按照充滿儀式化的方式死去。

他們正看得入迷,旁側的落地窗上突然出現劈啪作響的聲音,是風卷著樹枝,猛烈地在砸窗戶。

夏天的天氣總是變化莫測,等陶心遠和南澤扭過頭時,暴雨已經來臨。

這意外地和卷宗裡的場景接上了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兩個人安然無恙地坐在古堡裡,並沒有被淋成落湯雞。

陶心遠看向南澤,僥幸地鬆了口氣,彎著眼睛笑了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怔住了。

陶心遠說:“暴風雪山莊……暴風雪……暴風雨……”

南澤默契地接收到他沒說完的話,“我們是被暴風雨困在古堡裡的人。”

與世隔絕,童謠殺人,無人生還!

陶心遠突然爬坐起來,他麵對著南澤,半跪在沙發上,急切地問道:“信!那封信你還帶在身上嗎?”

南澤點頭,不疾不徐地從口袋裡取出在招待所樓梯下找到的信,然後遞給陶心遠。

南澤垂眼看著陶心遠,並不去乾涉對方的思考。

陶心遠一字一句地重讀一遍,他幾乎是把每個字都拆解開來,尋找被遺落的細節。

財富和名利……送些東西給你……

無限的寬容……因此一無所有……

不對!

不對!

OOC不是段程望被淘汰的真正原因!

是寬容,是段程望對喬原不合時宜的寬容,讓他一無所有。

這封信裡早就把所有的線索列了出來,是通關文牒,同時也是死亡號令。

而手表的示數代表的一定就是財產份額,出現了對不上的偏差,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幸存的人中有人在說謊!

但這目前仍是猜測,陶心遠需要驗證。

他咬著下唇抬起頭,目光閃閃,望向南澤。

他小聲地喊:“南澤!”

他從小到大都是個不逾矩的好孩子,沒逃過課,沒打過架,沒和父母起過爭執,在老師眼中永遠都是三好學生。

但在這個故事裡,他出乎意料地變成了一個凶手,這種反轉的體驗,卻莫名令人興奮。

讓他有一種逃脫到新世界的放鬆和快感。

南澤看著陶心遠的表情,問道:“怎麼?”

陶心遠說:“能跟你一起做凶手,感覺真好。”

南澤卻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沒有掃陶心遠的興。

彆人家的殺手不太冷,可這裡的凶手卻幼稚極了。

陶心遠仍在開心,似乎真好並不能確切表達他的情緒,他又說:“感覺超好!”

作者有話要說:  凶手沒有凶手的亞子。

——

童謠殺人:來自阿婆的作品《無人生還》,充滿儀式感的一種殺人模式,每個人的死法都完美契合童謠的內容。

所以,同理,封老師寫的狗屁不通的詩,也是破局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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