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好脾氣,也不計較,笑眯眯地說:“行,我不獨占這份光榮,我和伊代一起說。”
他朝自己的follow PD招招手,讓鏡頭切一個特寫過來,然後拉著伊代皓白站到鏡頭前。
伊代皓白垂頭喪氣,一臉認命。
“保證完成任務。”
“求求彆折騰我。”
兩人異口也異聲,高朗以一己之力,為大家爭取到了這份無上光榮。
古堡要打掃的工作量並不小,首先是灰塵,從地板到天花板,角角落落都布滿灰塵,這架勢根本不像是細化場景布置,反而像把古堡翻了個底朝天。
因為古堡裡沒有配備吸塵器,更彆提屬於現代社會的掃地機器人了,他們七位同命相連的可憐蟲,隻能拿著最原始的抹布、掃把、拖把來洗洗擦擦。
除此之外,感覺還有一些細微的場景也有了變化,但隻是一種直覺,放在大環境裡,卻又找不到具體的地方。
陶心遠和南澤被安排去打掃壁爐以及壁爐背後的一整麵牆。
這是個大工程,兩個人從兩側分工,各乾各的。
南澤打掃間隙偶爾會不經意地抬頭朝這邊看一眼,倒也不刻意,但十次裡有八次都能捕捉到陶心遠的眼神。
南澤手下動作一停,有些無奈地敲敲牆麵,“工作很多。”
陶心遠一怔,立馬扭回頭。
他眼觀鼻,鼻觀心,雙手握著掃把呼啦啦地上下揮掃,效率極高。
但這種雞血狀態沒持續幾秒,他如同被上了發條的玩偶,等機械的力量過去,就一點點慢下來,最後又一次徹底靜止了。
他靜止的動作和先前如出一轍,貼著牆蹲好,仰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南澤。
南澤哭笑不得,說:“你想問什麼?”
陶心遠緩緩地癟起嘴,慢吞吞地說:“我……是不是猜錯了。”
他都沒用疑問句,一開口就是垂頭喪氣的感覺,聽起來失落極了。
南澤聞言轉過身,目光在古堡裡環視一周,其他五位嘉賓都沒閒著,雖然除了高朗外都有些不情不願的,但基本態度還算端正,都在認真做著分到自己手裡的活。
南澤想了想,對陶心遠招招手。
陶心遠連站都不想站,貼著牆角一點點挪過去,然後蹲在了南澤身邊。
南澤原本正打算也蹲下去,和他保持平視的狀態,但要伸手拉褲管時,卻發現滿手汙漬。
南澤有些輕微潔癖,這樣子絕對是下不去手的,隻好垂下眼,看向陶心遠。
陶心遠有些不自信,他說:“會不會跟我的演技有關係?你教我的我都沒學會,所以他們才沒有什麼反應……是我的問題。”
南澤說:“你想要誰有反應?”
陶心遠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南澤為什麼要這麼問。陷阱是為誰而挖的,這個問題他們早就討論過了呀。
但他還是聽話地回答問題,說道:“伊代和吳sir。”
“所以,”南澤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說話的同時又清理出來一塊牆麵,“急什麼。”
陶心遠脫口而出就想說“可是”,但嘴剛張開,聲音就被他咽了下去。
跟南澤一對比,他好像真的有些沉不住氣,這讓他覺得挫敗。
他垂著頭,說道:“……哦。”
南澤的聲音又在他頭頂響起,語音語調幾乎沒變,還是低沉如大提琴一樣的音色,但語速放慢了很多,像是在跟他娓娓解釋一般。
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南澤說:“你想釣的不是普通的魚,一個老奸巨猾,一個長江後浪,要有點耐心,才能釣到大魚。”
陶心遠瞬間開心起來,他點點頭,說:“嗯!”
南澤笑了一下,又說:“而且演技沒那麼糟,彆擔心。”
陶心遠眼睛都亮了,他使勁仰起頭,幾乎快把自己翻了個個兒。
“真的嗎?”他聲音裡掩飾不住的期許。
南澤點頭,“雖然不夠無辜,但是挺可愛的。”
這話說的很輕,同時也沒有摻雜過多的情緒,就像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評價,但放在這個氣氛裡,卻讓陶心遠的心臟轟鳴起來。
如同龍卷風過境,呼嘯著卷走其他所有的事物,清理掉這個世界多餘的聲音,一邊喊著“都讓開,都讓開”,一邊重播著南澤那句話,招呼大家“都來聽,給我按頭聽”。
南澤說完也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一聲,移開目光。
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好在有第三者適時插了進來。
南澤勾起唇角,看著逐漸接近他們的伊代皓白,一抬腿,膝蓋輕輕碰了下陶心遠的後背。
“陶陶。”
陶心遠回神,“啊?”
南澤朝那邊抬抬下巴,說道:“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