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13(2 / 2)

陶心遠一本正經伸出手,在南澤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用手啊。”他說,“我們當時發現招待所門上貼著貼紙,也是摸出來的。”

陶心遠說著打開門,打算伸手去摸一摸所謂的“水泥牆”。

南澤輕咳一聲,卻說:“這裡就是出口,機關一定在這堵牆裡。”

陶心遠停下手,皺起眉,看了一眼南澤的喉結,覺得南澤說得太多了。

他其實很好奇南澤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所以才會這麼篤定,但又擔心著南澤的嗓子,於是有些猶豫。

他想了想,突然說道:“你不說話了,行嗎?!”

陶心遠在南澤麵前難得這麼強硬,尾音微微揚起,比起嚴厲似乎撒嬌的意味更重一些。

南澤愣了一秒,看向陶心遠。

實際上嗓子的乾癢難受完全在南澤的承受範圍內,甚至可以說不算什麼大事兒,這種痛感連普通孩子都可以忍受。

但關切像37度的潮水,無聲又溫柔地滲入每一寸空隙,明知會被淹沒,卻又毫無防備地舒展身體,甘之如飴。

南澤拒絕不了陶心遠的關切,說實話,他有些享受。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看著陶心遠,沒有說話。

陶心遠剛才“耀武揚威”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整個人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

他躊躇著把手伸到南澤麵前,又說:“你彆說話了,可以寫在我的手上,行嗎?”

兩句話的結尾同樣都是“行嗎”,但語氣完全不一樣。

這一次陶心遠說得很慢,舌尖抵著下牙內側,從齒縫間擠出來一個“行”字,然後抬眼望著南澤的表情,抿了很久的唇,才終於“啵”的一聲放開,把那個“嗎”字吐了出來。

南澤垂下眼,看著他的手心,即使低著頭,笑意也明顯漏了出來。

南澤不再逗他,食指指尖點在他的手心,輕輕往下滑,行雲流水地寫了一個字。

——“好。”

陶心遠笑起來,圓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他另一隻手也伸出來,雙手並攏,讓“黑板”地麵積擴大一倍。

他又問:“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麼?”

南澤寫:“書。”

“書?”陶心遠驚訝,“我剛才看的那本書嗎?就是放在朗媽桌子上,我們找到密碼‘1944’的那本?”

南澤這次更加省事兒,直接在陶心遠手心言簡意賅地畫了個“√”。

陶心遠睜大了眼,“書裡就是講奧斯維辛集中營啊,難道還有什麼嗎?”

南澤寫:“劇本。”

這時喬原已經有點不耐煩了,看著這兩個人費勁吧啦地交流來交流去,直接衝上來橫插一腳,說道:“陶心遠我真服了,我天天嗓子啞也沒見你心疼我啊,多少人扁桃體都切掉了呢,根本不算事兒,哪有這麼嬌氣。還有你南澤,乾嘛聽他的,直接說話行不行,急死我了。”

陶心遠扭過頭,眼神立馬凶狠起來,像隻炸毛的貓,瞪了喬原一眼。

他又扭回來,看到南澤的目光,鼓了鼓腮幫子,眉眼也順勢柔和下來,乖巧地跟在南澤身邊。

他不理喬原,隻顧仰頭看著南澤的眼睛,如同蹲在井底的青蛙,整個世界隻有井口那麼大,隻容得下一個南澤。

陶心遠問:“你說的劇本……是說這本書其實是一個劇本嗎?”

南澤點頭,同時屈起食指在陶心遠的手心也輕輕撓了一下,陶心遠癢得手心微微一縮,短暫地攥了一下南澤的手指。

陶心遠說:“所以你早就猜到了?”

南澤寫道:“灰色地帶。”

吳明鐸坐在床邊恍然一下,幾乎是同一時間也說道:“《The Grey Zone》。”

高朗和伊代皓白崇敬地看著這兩個人,感受到了知識盲區。

高朗說:“吳sir你好棒啊!我完全沒聽過。”

吳明鐸說:“是一部美國的電影,真人真事改編的,也不出名,你們沒看過很正常。”

正好吳明鐸也反應過來了,南澤一個字一個字寫也不方便,就沒再繼續解釋,反而反手一握,握住了陶心遠的手。

陶心遠的反應有些大,並不是掙紮,而是觸電一般,從指間到發梢,整個人小小地抖了一下。

他沒往回縮,而是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挪,讓南澤更方便握住自己的手。

陶心遠有點蒙了,但還沒留足時間讓他好好體會牽手的感覺,南澤就覆著他的手壓在了水泥牆上。

水泥牆的觸感很奇怪,有一定的硬度,往下一壓會有“沙沙”的聲音,像花泥一樣。

陶心遠“咦”了一聲,手指用力往下一扣,直接扣出來一個坑。

他笑道:“果然是假的。”

“我去!我早該想到的,大意了大意了。”伊代皓白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狗刨一般雙手並用開始刨洞,他邊刨邊損喬原,“都怪喬原哥哥!他一開門就說是‘水泥牆’,先入為主,直接影響了我的判斷能力。”

“哎?!”喬原要衝過去揍他,“你小子倒打一耙哦。”

段程望表情不太好,喬原明顯玩兒得起勁兒,可他對密室和角色扮演都不感興趣。從吳明鐸熟稔地拍喬原屁股,到喬原旁若無人地和其他嘉賓打打鬨鬨,都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他有一種被冷落了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生了半天的悶氣,喬原這個瓜皮還無知無覺,隻顧著和伊代皓白爭口舌之快。

段程望沉著臉,伸手一撈,直接攔腰把喬原撈了回來。

段程望冷哼一聲,說:“你,站這兒,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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