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2)

那為什麼老師的腺體會這樣……

鹿昭眉頭蹙起,莫名的就聯想到了盛景鬱無法說話的事情。

腺體跟聲帶靠的這樣近,如果腺體有問題,是不是也會壓迫到聲帶……

這是一個不會得到睡夢中人回應的推斷,鹿昭的心裡兀的沉落了一下。

她又蘸取了幾分藥膏,再次塗抹到腺體上動作也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

“睡個好覺吧,老師。”

做好這些,鹿昭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仔細的替盛景鬱整理著垂在臉側的碎發,目光落在她的額間。

不知道她此刻夢見了什麼,那原本平整的額間蹙起了一道小山。

那濃密的眼睫如扇般低垂著鋪開,細細的似乎有幾下斷續抖動,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像是在隱忍忍耐夢境中的黑暗。

這明顯跟剛剛鹿昭說的話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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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看到,隻有太陽停在窗的右上角。

鹿昭再次伏下了身子,小心的,放肆的,吻在了盛景鬱額上。

……

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熱風蕩過了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再次浮動起來。

盛景鬱靜默的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細長的腿剛剛可以觸碰到地麵,她的眼睛依舊是平靜的,卻也十分稚嫩。

不是二十九歲,是九歲。

對麵檢查室的門在盛景鬱的注視下緩緩打開,她已經記不太清自己這是第幾次來到這個地方了,乾淨到一塵不染的房間似乎沒有任何可怕的跡象。

可前不久才剛從裡麵出來的孩子卻趴在自己媽媽的臂彎裡,哭的聲嘶力竭。

那不是一項多麼容易的檢查,過去盛景鬱也曾經跟那個孩子一樣。

她求助的看著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得到的卻隻有麵無表情的催促。

一次,兩次。

每一次都是。

很快盛景鬱也就明白了,哭是不會有用的,眼淚是世界上最沒有的東西。

她的爸爸不會為了心疼她而放棄這些檢查,她隻能快點走進去,也好快點結束。

看到醫生示意,盛景鬱不緊不慢的起身。

刺眼的燈逐漸將她瘦削的身形吞沒包圍,白熾中沒有一絲暖意。

儘管盛景鬱沒有反抗,可固定帶卻還是將她的手腳都固定住了。

沒有回避的,比平日裡用的針頭都要粗長的針被醫生舉了起來,少女的頭發被包裹在無菌帽裡,袒露著的脖頸絲毫沒有防護。

酒精棉簽蹭過盛景鬱尚未發生變化的脖頸,將滲人的冰涼均勻的塗抹開來。

醫生走到了盛景鬱身側,拿著手裡的針管,說著跟過去每一次都一個樣的話:“一會就好,做完這一項了就可以回家了,稍微忍耐一下,爸爸一直都在外麵等你。”

這個人的聲音是很溫柔的,給來這裡的每一個孩子都留下一個美好的期待。

可盛景鬱絲毫都沒有被這人所描繪的景象所心動,灰銀色的眸子平靜漠然,清醒的接受著無法回避的檢查。

針管刺入脖頸,推擠開封閉完好的皮膚。

一寸一寸,尖銳的疼痛無法回避的朝盛景鬱襲來,她痛的眉頭蹙起,可眼淚就是沒有從眼眶裡掉出來,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唇瓣被她咬的慘白。

那是一種不得不接受的絕望,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她還要經曆多少次。

這定時定點的檢查像是被寫進了她的命運裡,無從回避,也根本無法回避。

盛景鬱木然的注視著頭頂的燈光,視線被大片的亮意包裹著。

可是從她的世界朝遠處看過去,一切都沒有昏暗的,光亮的。

咚,咚……

好像有什麼東西滾到了她腳邊,平不平整的紅色殼子一

() 顆接一顆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那是一團跟黑色完全相反的顏色,灼灼熱烈的紅色沾著水光,像被清洗過的火焰一樣。

海風吹拂了過來,卻沒有浪花拍過的濕冷。

那風就這樣溫和又明媚的包裹住了她,一點一點的吞噬著不斷向身體更深處鑽去的疼痛。

緊攥著的床單逐漸被人鬆開,淩亂的褶皺貼在少女的手腕上。

盛景鬱捧過那一顆顆的荔枝,甜意隨著海風抹過她的唇瓣,缺氧般的要她沉溺,要脫離……

世界開始逐漸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那乾淨到不然一絲塵埃的空間被海風吹得四散分離,四四方方的牆倒了下去,沒有具象化的世界裡都是自由的味道。

盛景鬱抬頭看去,就看到穹頂上高高的掛著一個太陽。

她輕輕抬起手來,像是要觸碰這輪圓日,而圓日似乎也在回應她的願望,燦爛的從天上朝她奔來,像是要掉到她的懷裡。

可太陽不應該為她隕落……

輕閉著的眼睫動了又動,幾次掙紮,盛景鬱從睡夢中兀的醒了過來。

呼吸急促的還沒有平複,她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窗外,玻璃上沉沉的抹著一層朦朧的光亮,太陽低掛著,傍晚已然來臨。

太陽沒有為她隕落……

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盛景鬱恍然大夢初醒。

她慢慢回靠到枕頭上,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鹿昭靜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對醒過來的盛景鬱道:“要和我談談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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