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鬱聞言眼神有一瞬的鬆緩,也隨之點了下頭:“那就值得了。”
什麼值得?
鹿昭看著這句話,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怎麼的覺得這話有點接不上上下文,卻也找不出什麼不對勁的破綻。
忽而高昂的樂聲拔地而起,悶悶的穿過擋住的門衝進了房間裡。
應該是第二組對壘開始了,歌聲唱至高潮甚至還有歡呼聲從遠處傳來。
鹿昭被這聲音轉移了注意力,忘了剛剛的疑惑。
她看著陪自己在這裡呆了好久的盛景鬱,淺笑道:“在這裡呆得太久了,再下去宸宸該找老師了。”
說罷,鹿昭起勢便要開門離開。
可她的手才剛剛探過盛景鬱背後的門把,後背就被人用力朝前推一下。
她毫無準備,被擁進了盛景鬱的懷裡。
牆是涼的,鹿昭的後背就抵在上麵。
她嗅著空氣中飄蕩的提子味道,遲滯的,不自然的喊道:“老……老師?”
“我現在需要你履行義務了,鹿小姐。”
盛景鬱的手按在鹿昭的腰上,機械女聲從她的頭頂落下。
鹿昭驀然抬頭,門上微弱的光落在她的視線中,給灰銀色的瞳子帶上了抹蠱惑的金色。
自從盛景鬱當上鹿昭的聲樂老師後,她就再也沒有喊過鹿昭這樣客氣的稱呼。
而此刻“鹿小姐”的稱呼好像也不是什麼客氣的禮貌。
鹿昭俯身靠在盛景鬱的肩上,這人身上的每一寸舉動都散發著優雅與矜貴,而曖昧突破禮儀,從她充滿有分寸感的禮貌中自然散發出來,像是一種上位者與下位者之間的情|趣。
微妙的距離間,你來我往。提子的味道甘澀的抹過鹿昭的鼻尖。
她赫然意識到剛剛接吻的時候,自己好像無意識的推給盛景鬱了點信息素,而盛景鬱的腺體並不似常人有過高的耐力閾值。
所以盛景鬱此刻想要自己的信息素,也無可厚非。
安靜的,鹿昭感覺到盛景鬱抬手撩開了她的頭發。
她沒有太過恣意的將自己的抑製貼撕下來,而是將唇邊靠在那貼著抑製貼的脖頸處。
青提的味道糾纏過來,海風被壓製著溫和到了極致。
鹿昭從來沒有接受任何Omega汲取她信息素的方式,盛景鬱就這樣吻在她的肌膚上,唇瓣的微涼與肌膚在夏日裡不可避免所散發出的熱意交織纏繞。
鹿昭全然看不到脖頸後方的景象,視線昏暗中,這種感覺比接吻還要來的令人耳熱。
細微的癢意密密匝匝的咬齧過鹿昭的心口,心跳過載。
她就這樣被盛景鬱圈靠在懷裡,削薄清瘦的身形看起來明明哪樣的不堪重負,卻意外的讓鹿昭逃無可逃,隻得被她按在懷裡,任憑汲取。
可說實話,鹿昭也的確貪戀盛景鬱的懷抱。
剛剛的對話還猶在耳邊,鹿昭也是這一刻才發現,這個人能不費力氣的猜到自己所想。
儘管宸宸對鹿昭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朋友,但很多心上的事情是需要她去給她陳述的。
而很多事情難以開口,一來二去就全都被壓在了心裡。
盛景鬱不同。
她的難過悲傷緊張不用嘴巴說,這個人就可以知道,一字一詞都用的那樣的恰當。
沉默的被盛景鬱抱住,鹿昭突然想到一句話。
在她們之間,聲音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
鹿昭繃直的肩膀驀的軟了下來。
不知名的種子被溫和的土壤滋養著,於荒野中鑽出了一小片嫩芽,漫天飛揚的塵埃落了下來,世界歸匿於安靜。
時間被拉長,就這樣過了兩三分鐘,盛景鬱放開了鹿昭。
她平靜著自己的呼吸,同鹿昭分開了一點距離,比劃道:“鹿小姐很守承諾。”
鹿昭為盛景鬱的誇獎和自己的坐懷不亂而感到驕傲,略昂了下腦袋:“我這人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的!”
門上的光側落在牆上,影影綽綽,卻足以勾勒出這人臉上的驕傲。
她話說的自然,得意中甚至還有一種炫耀的感覺。
就好像這樣的生意她早就做的遊刃有餘了似的。
敏感的,盛景鬱頓了一下。
她平靜抬眸,帶著幾分涼意的注視著鹿昭,抬手比劃:“難道鹿小姐過去還跟彆的Omega做過這樣的生意?”
話音落下,儲藏室裡安靜了一秒。
鹿昭茫然的看著盛景鬱,接著房間裡便響了聲音。
卻不是鹿昭開口解釋的聲音。
“當當當!”
突兀的聲音響起,一輪瘦高的影子正對著印在鋪滿光亮的磨砂玻璃上。
有人站到了門前,敲響了鹿昭跟身側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