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為了鹿昭?”程辛難以置信。
盛景鬱看著麵前的從小跟自己長起來的人頓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承認了:“是。”
“阿鬱!”
聽到盛景鬱的承認,程辛有一瞬的崩潰。
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質問道:“你現在還能分清楚什麼是信息素影響,什麼是感情影響嗎?”
“她隻是一個你用來平衡身體的Alpha而已!用完拋棄掉就可以了不是嗎?!我們這些朋友才是會一直陪伴你到最後的人!”
對比話的聽得盛景鬱眉頭緊皺,這一次跟程辛的對說她很不喜歡,所有的話聽著都刺耳。
尤其是程辛剛剛說的這一長句。
分歧來的明顯,卻又像割不開的光一樣,歸於了一點。
程辛看著盛景鬱的反應,激動的表情驟然落了下來,語氣甚至有些沒有力氣:“阿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Alpha了……”
程辛連鹿昭的名字都不想說,直接用“Alpha”代稱。
盛景鬱聽著,眼瞳怔了一下,灰銀色的光明顯的在程辛視線中波動了一下。
遊離於這個世界的疏遠帶來是對這個世界感知的全然空白。
“喜歡”這個詞在盛景鬱腦袋裡出現的太過突然,在過去她甚至都沒有想過,她也從沒覺得自己這輩子還能喜歡上什麼人。
所以,耽於念欲的吻是喜歡嗎?
像是驟然脫離於此刻的對峙,盛景鬱輕眨了下眼睛。
那是剛剛她在麵對程辛時所沒有的緩和,甚至於在平日裡的清冷疏遠中點綴了一絲落於世間的真實。
而那個讓盛景鬱落步於這個世界不是程辛。
是“鹿昭”這個名字。
程辛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不甘又挫敗:“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清楚這件事,阿鬱。”
比起剛剛冷風吹過太陽穴的刺骨,此刻的後悔讓程辛更加無法接受。
她就應該聽盛景鬱的,
不讓鹿昭知道這件事的。
與其清楚明白,
還不如永遠蒙在鼓裡,不清不楚的做個傻子,對誰都好。
可站在分岔路口的人又怎麼知道每一個選擇背後的未來呢?
後悔是最廉價無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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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雨已經不下了,天空沒有任何汙染,湛藍如洗。
盛夏空氣卻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帶著悶熱重新席卷來。
鹿昭緊皺著眉頭,她感覺四肢的正浸泡一處昏黑而潮濕的地方,寸步難行。
黏膩的感覺貼滿了她的身體,被束縛的難受迫使著她睜開眼睛。
“……”
沒有緩衝,鹿昭兀的從夢中睜開了眼睛。
格子的天花板一塊接一塊的拚在她的視線中,環境是陌生的,可消毒水的味道卻有些親切。
她嘗試著動了一下腦袋,房間的場景從她視線中忽閃而過,頭疼欲裂,迫使她不得不回到原位。
“唔……”
似乎是感受到了床上人的動作,伏在床邊的腦袋輕輕動了動。
不滿的聲音嗡嚶著從手臂中傳來,是宸宸那熟悉的嬌憨聲音。
而接著這聲音就更清晰了。
宸宸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接著就跟鹿昭睜開的眼睛對在了一起,驚喜又激動的站了起來:“阿昭!你醒了!”
嬌憨不再,激動的有些吵人。
鹿昭看著宸宸臉上的興奮,想說她好吵,但卻沒有那個力氣。
而接著也不等她掙紮出那份力氣,宸宸就又坐到了她床邊,又急又氣:“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真的是沒見過你這麼不聽話的病人,就是昏迷了還一直不肯打針,二十多的人,怎麼就能這麼怕打針啊?”
“那你既然怕打針,就不要讓自己生病啊!居然還去主動淋雨,你是不要命了嗎!高燒疊易感期,差點燒成肺炎,你一個歌手,還要不要前途了!”
宸宸說著到現在還令她心有餘悸的事情,一個勁兒的捋著她的小心臟。
而鹿昭則躺在一旁聽著,表情並不如剛才初醒時輕鬆。
“我睡了很久?”鹿昭扯開了有幾分乾涸的喉嚨,唇邊卻點著濕漉漉的水意,沒有意料中的疼。
“也不是很久。”宸宸看了眼表。“你淩晨被送來,現在才七點,剛剛天亮。”
“辛苦你了。”鹿昭輕抿了自己並不乾澀的唇瓣,感謝的摸摸宸宸的手。
宸宸搖搖頭,不敢居功:“我才不辛苦,辛苦的是人家盛小姐。我來的時候盛小姐渾身還都是濕的,勸了她好久她才肯去換衣服,真是的……”
宸宸細數著盛景鬱的事情,正還要繼續往下說下去,鹿昭卻兀的打斷了:“我想吃蘋果。”
“啊?蘋果。”宸宸立刻把自己要說的話拋之身後,拿了拿蘋果,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放了下去,“彆吃蘋果了,要是餓了得多就喝粥吧,正好該吃早餐了,我讓阿姨給你送來。”
吃什麼鹿昭並無所謂,事實上她也不是真的想吃蘋果。
而她聽到宸宸這麼說,便也順從的點了點頭,就這樣任由她安排了。
而就是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剛剛一直出現在宸宸口中的盛景鬱進來了。
她先是看了一眼已經醒來的鹿昭,眼瞳有一瞬欣喜,接著又藏在了瞳子後麵。
宸宸正在幫鹿昭調整病床靠背角度,就聽到盛景鬱手機傳來的聲音:“宸宸,陳小姐好像找你有事,沒有聯係上你。”
“陳小姐?”宸宸頓了下手裡的動作,疑惑著,又豁然開朗,“可能是隊伍重組的事情,昨天下午我說要把計劃給她的。”
“我出去打個電話。”
有些急迫,宸宸說著就離開了。
偌大的病房裡擺放著最基礎的東西,空空蕩蕩的隻剩下了鹿昭跟盛景鬱。
腳步聲也是輕的,盛景鬱慢步坐到鹿昭床邊,對她比劃道:“要和我聊一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