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虛晃,緊閉著的房門徹底敞開。
走廊的燈光落到了寂靜的房間裡來,悄然驅散了午後的寂寥。
“老師,你醒了,好點了沒有?”
比起中午在天台上的冷然,鹿昭此刻的聲音溫柔了許多,甚至還帶著些許親近的關心。
不知道是鹿昭的存在,還是盛景鬱習慣的在彆人麵前藏起心緒,剛剛心上的酸澀減少了大半,眉眼平靜的點頭回應鹿昭。
聽到盛景鬱這話,鹿昭輕吐了口氣:“剛剛真的嚇壞我了。”
口吻輕快而熟稔,鹿昭說著就坐到了盛景鬱的身邊。
柔軟的床墊輕輕凹下去了一小塊,那環在膝上的手落下了半側影子。
驀然的,盛景鬱怔了一下。
這跟她剛剛的夢也太像了,連對話好像也相差不大……
影子一點一點的靠近,頭頂的燈光襯得鹿昭眉眼深邃,也因此看不清她的表情。
更看不清她靠近過來是想做什麼。
撲通,撲通……
夢中的熱意還盤桓著久久沒有離去,盛景鬱的心跳得愈發快速起來。
那新生出來的草籽發出共鳴的聲音,像是在吸引小鹿過來采擷。
鼻息撲下了熱意,輕輕地蹭過了皮膚。
可小鹿好像並不舍得踩壞這片剛長出來的草野,鼻尖嗅嗅,接著便繞了過去。
夏日裡稍微攀升上來一點熱意都變得格外明顯,鹿昭的影子落在盛景鬱的身側。
接著又略過。
心跳拉長了聲音,鼻息的著落也不過隻是幾秒。
鹿昭動作利落,伸過手就來把還放在床上的玩具熊拿到了自己這邊,接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老師怎麼可以這樣不顧危險,起碼也要等周老師來了再上來啊。”
鹿昭的話裡有些責備,更多的還是後怕。
她是真的不敢想如果自己跟周煥音來晚了一步,易感期的阿苑會不會對盛景鬱做出什麼舉動,明明她的腺體是那樣的脆弱。
盛景鬱稍愣了一下。
為著鹿昭的語氣,也為著自己竟這般充滿幻想的將夢境帶進了現實。
心跳裡尚未平息的期待一下一下的提醒著她,提醒著她的荒唐,提醒著她對這個人的欲望。
喉嚨裡剛醞釀出熱意的滾了下去,理智清醒。
盛景鬱冷靜的意識到鹿昭知道了,隨後狀似自然的抬起了手:“你周老師都給你說了?”
鹿昭點點頭,“嗯。”
她知道周煥音給自己講的故事是盛景鬱並不想對人袒露的過去,接著便隻是隱晦的表示道:“而且我還從周老師那裡聽了另一個故事,雖然那個故事距離現在很遠很遠,但……”
“能成為阿鬱唯一可以聞到信息素的Alpha,我現在感覺很慶幸。”
鹿昭說著,眼睛略略彎了一下。
落日的餘暉比剛剛要燦爛的多,倏然一
下全都落在了這人的臉上(),
?(),
就像一對可口的腰果。
盛景鬱瞧著聽到一聲心口被擊中的聲音,“哢噠”一下,整個人都有些愣。
不隻是因為鹿昭的笑,還有她剛剛對自己的稱呼。
“你喊我什麼?”小心翼翼的,盛景鬱的手上像是捧了一枚寶貝,比劃的輕緩。
而鹿昭給她的答案清脆,也篤定:“阿鬱。”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突然,卻又好像藏在鹿昭腦袋裡蓄謀已久了。
她就這樣注視著盛景鬱,聲音有些幼稚,亦或者應該說是恃寵而驕:“我不想當老師的學生了。”
“我也想跟她們一樣,喊老師‘阿鬱’,可以嗎?”
盛景鬱的右耳裡是“老師,”左耳貼著的卻是“阿鬱”。
她喉嚨輕輕滾了一下,剛剛壓下去的念想又被這聲音勾了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鹿昭喊自己這個稱呼。
明明她在其他熟識的人口中聽得見怪不怪,卻依舊為這一聲心跳加速,就好像將她們原本維持在表麵的師生關係也徹底打破了,曖昧的明顯。
“鹿昭,你這是以下犯上,知不知道?”盛景鬱平靜的,又克製著,比劃道。
“不可以嗎?”鹿昭微微歪了下頭。
她早就料想到盛景鬱是這個反應了,所以也不會退縮。
應該說不會放棄靠近盛景鬱的機會。
她要的不隻是這個稱呼,而是一個可以讓她喜歡上自己的權利。
即使他們表麵還是師生,她也要她們在內核裡不再是這種上下級的關係。
她跟她的朋友一樣喊她“阿鬱”。
她也可以跟程辛一樣說“愛她”。
黃昏下的影子清晰,劃過盛景鬱的視線,越發的如夢中一樣。
鹿昭就這樣緩緩靠近了盛景鬱,故意問道:“難道老師同我接吻的時候是秉承著師之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