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鬱的理智逐漸被她新生出來的任性慢慢從天平的一方高高翹起。
隻是就在它要脫離的瞬間,緊接著一隻手幫它重新按回了主導地位:“可以看直播的。”
鹿昭的聲音輕輕落在盛景鬱耳邊,隨之落下的還有她的手。
盛景鬱抬頭看去,目光有些恍然,卻更像是大夢方醒。
她太想要跟
() 鹿昭在一起,忘記了鹿昭真正在意的是她此刻的身體。
而鹿昭知道她在想什麼,卻沒有因此任性妄為。
眼眉彎起,鹿昭笑著的將話題變得輕鬆起來:“到時候開4K超清,多給我截點好看的畫麵。”
理智也回來了,盛景鬱沒理由拒絕,答應道:“保證完成任務。”
簡單的幾句對話,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分不清是正午的日光太過刺眼,還是什麼彆的,程辛在一旁看著卻怎樣也不能將目光放下。
可就是這樣,那些話還是清晰的進了程辛的耳朵。
三言兩語的,鹿昭說的話比什麼都管用。
手捏著報告單緊緊又鬆開,在最後看到盛景鬱對鹿昭點頭後,對盛景鬱道:“既然這樣,我們先去辦理住院手續吧。取樣我會儘快安排,不用擔心。”
取樣是做病理分析前的準備工作,需要從定點位置采取少量組織。
雖然這聽起來好像不是很有難度,但卻是一個小型手術。
鹿昭清楚的知道這個過程,因為在和之前,她媽媽就做過。
那場小手術是很順利,定點位置采樣充分,但得到的並不是什麼好結果。
從那之後,她的媽媽身體每況愈下。
到最後形同枯槁的靠在病床上,堅持著要撐到鹿昭年滿十八歲,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不被人注意的,鹿昭走在後麵閉了閉眼。
回憶翻湧想起,浪花拍過來,沾濕了的棉質裙擺有些太過沉重。
“鹿小姐。”就在這個時候,程昱齊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從鹿昭身後傳來。
鹿昭意識到他是有事情想單獨跟自己說,便停了下來:“程先生。”
“我有個冒昧的問題想請教您,您之前是不是曾來過南城求醫?”程昱齊問道。
鹿昭聞言有些意外。
她剛才進到房間看到程昱齊,就一眼認出了他,這個人身上被草藥浸透了的氣質太過獨特,過了這些年都讓人難以忘記。
可是自己這些年卻變了又變,按道理來說,程昱齊這種每天都要接待麵對很多患者的醫生大佬,應該記不會得自己才對。
心裡驚訝歸心裡驚訝,鹿昭還是禮貌的回答了程昱齊:“是我媽媽,她有哮喘。不過用過您的藥之後,我媽媽的哮喘好了很多。”
程昱齊略略點了下頭,似乎根據鹿昭的話對上了他的記憶:“我還記得您也遺傳了您母親的過敏體質是嗎?”
“對,您也給我開過幾副藥調理。”鹿昭點頭,她腦袋反應的快,說著就緊張了一下:“這跟阿鬱的病是有什麼聯係嗎?”
“這倒是不說有什麼緊密的聯係,某些過敏體質的產生也是由於基因缺陷。”程昱齊話說的慢慢悠悠,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過於溫吞的氛圍,再白的話也沒有引起人的恐慌。
這麼說著,他接著就向鹿昭征求意見:“畢竟鹿小姐也要參與接下來手術,就當是術前準備了,我想從您腺體附近采取一點
血液樣本可以嗎?”
“當然。”鹿昭點頭答應,
沒有一絲遲疑,
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遲疑的。
隻是這麼說著,她就頓了一下。
也不是反悔了。
那琥珀的眼睛裡罕見的裝上了Alpha的迫勢,她就這樣看著準備帶自己去采樣室的程昱齊,對他道:“程醫生,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想我應該第一時間知道。”
程昱齊施然一笑。
他跟程辛不同,向鹿昭保證:“您放心,這件事目前隻有我跟鹿小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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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走廊保持著絕對的安靜,隻有輕輕的腳步聲慢步響著。
鹿昭剛剛做完采血,長發遮掩下的腺體還在隱隱的泛著疼意,她就腳不停歇的去尋盛景鬱。
消毒水的味道四散蔓延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種味道裡鹿昭經曆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她的心上慢慢盤踞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程昱齊的話雖然說的慢吞輕緩,可鹿昭還是不得不在意。
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頸後方貼著的醫用抑製貼,許久不見的僥幸從她心中生出,跟她的不安複雜的攪動在一起。
甚至在停在盛景鬱病房門前,她都是先輕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推開了門。
單人病房偌大而井然,乾淨的三扇朝陽窗戶囊括進了大片的陽光。
整個房間都沐浴在明媚與希望之中,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掃過腿間。
鹿昭握著門把的手瞬間僵住了。
病床上放著褪下來的裙衫,還有疊放整齊的病號褲。
那筆直修長的腿毫無遮掩,一截兒綴著蕾絲的褲邊勾過半弧豐滿,在鬆垮的上衣邊沿下若隱若現。
門被推開的聲音明顯,盛景鬱聞聲兀的轉身過來。
她看起來像是剛剛準備換衣服,隻中間一顆扣子與扣眼對齊鎖在衣服中央的位置。
一時春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