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1 / 2)

事實證明,宸宸提前將手扶在鹿昭的手臂上的決定是對的。

她話音剛剛落下,鹿昭半蹲著的身子就像是支撐不住一樣,一下垮了下去。

鍍金鏤空的獎杯此刻變得無比沉重,壓在鹿昭的懷裡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怎麼可能。

開什麼玩笑啊。

她候場準備時還在手機裡跟盛景鬱聊天呢。

就最後一首歌前,她還給透過給自己錄製的視頻加油了呢。

耳鳴如電流一遍穿過寂靜的長廊,塞滿了鹿昭的耳朵。

她還記得她媽媽那時候也是這樣,她放學剛回家,興高采烈地拿著一模成績單,就看到救護車從家裡開了出去。

從那以後,秦曦的情況越來越差。

越來越差……

恐懼的記憶鋪天蓋地的籠罩來,鹿昭越是不想要想起,那些畫麵越是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她才剛剛從泥淖中走出來,光束正要籠罩在她身上,“死亡”卻朝她砸過來,當頭棒喝。

宸宸看著鹿昭半天沒有聲響,心裡怕極了,忙晃著她的手臂,喚道:“阿昭,阿昭你,你彆嚇我啊,你這樣讓盛小姐怎麼辦?”

前麵宸宸說了什麼話,鹿昭聽都沒聽清,隻是“盛小姐”三個字劃過耳中,讓她乍時抬起了頭:“阿鬱。”

宸宸見鹿昭有了反應,連忙應和:“對啊,阿鬱。”

她就這樣一邊扶著鹿昭起來,一邊在她耳邊輕聲道,“阿昭,阿鬱在等你,她在等你。”

“對。”鹿昭點點頭,“她在等我。”

沒人知道剛剛就要吞噬掉她的陰霾是怎樣驅散的,反正她點頭的下一秒整個人便鎮定了下來。

鹿昭目光清醒,步伐穩健,把手裡拿著的獎杯交給宸宸,沒有卸妝就朝走地下停車場走去。

最後還是宸宸叮囑再三,她這個今晚熱度飆升的人才勉強在車裡換下了衣服,扣上了帽子。

車子飛馳在夜空下,徘徊在超速的邊緣。

深夜使得本就安靜的醫院大樓寂靜不已,隻有急診部的燈明亮的照在黑夜中,就像是指引的燈塔。

電梯上行,數字跳躍著,卻不是在前幾日的樓層停下。

單向開啟的門緩緩打開,整層樓遠比外麵安靜。

剛剛盛景鬱狀況急轉直下,被轉入了更加高級的單人監護病房

這裡的防護程度同普通區域完全不一樣,一扇扇門隨著鹿昭靠近打開,又接著關上。

她就這樣尋著門牌號快步走著,直到在一扇門窗前看到了一直回蕩在腦海裡的數字。

似乎是為了護士監視情況,這裡的房間隔著門都有一扇大玻璃窗。

通過那窗戶看進去,各種監護儀器整齊排列在房間牆邊,不知道是不是不幸中的萬幸,那些儀器盛景鬱都沒有用上,隻有一個心電監護儀擺在她的床頭,傳遞著她此刻平穩的生命體征。

不知道是

不是因為周圍有了參照物(),

?()_[((),

隻覺得她很瘦很瘦。

醫療床的護欄算不上多高,卻遮住了她平躺著的身體,隻勉強能看清陷在枕頭裡的臉。

小小那麼一張,似乎連一隻手的大小都比不上。

長發散在周圍,燈光下的烏黑柔順反襯得簇擁著的臉龐蒼白,連唇瓣也沒什麼血色。

鹿昭目光緊緊的落在盛景鬱的身上,一陣一陣的擰疼快要把她的心連根拔起來。

那貼靠在玻璃窗上的手杖微微攥起,不是因為太疼,而是覺得即使是這樣,這種疼也根本比不上盛景鬱的千分之一。

又到了查房的時間,護士端著小托盤走了過來。

她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前的鹿昭,腳步一下頓住。

這副打扮作為一個從頭到尾追聽你3的人,她太熟悉了。

隻是上一秒還在直播裡看過的人,此刻就出現在了這裡,頓時讓她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作為一名忠實觀眾,誰還沒有磕過師生組呢?

要不是真的,誰會放下成名第一夜的慶祝,飛奔來這裡呢?

這位護士小姐頓時有一種自己磕的cp成真的感覺,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她激動萬分又不得不保持自己的職業操守,接著穩步走到鹿昭身邊,主動給她打開了盛景鬱的病房門:“鹿小姐進去吧,這裡不是重症監護室,沒有那樣嚴格的要求。”

鹿昭愣了一下,她注意力全在盛景鬱身上,腦袋宕機甚至忘記了了被人認出來後的反應。

還是護士小姐主動對她表示道:“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謝,謝謝。”鹿昭回的呆愣愣的,可行動飛快,說著就抬腳走進了盛景鬱的病房。

不知道是推門的聲音吵醒了盛景鬱,還是剛剛兩人的對話。

鹿昭走進來的時候,盛景鬱輕輕挪動了一下頭,布料摩挲發出細微的聲響,她接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來的熟悉,可視線裡走進來的卻不是白色的褂子。

低低扣著的帽子壓過了來人的整張臉,可就是這樣盛景鬱低垂的眼睛還是瞬間有了些神采。

她抬起連接著儀器與留置針的手,對鹿昭比劃道:“你來了。”

“我來了。”鹿昭點點頭,似乎是為了不讓盛景鬱擔心,說著她就在臉上帶上笑意,“我說過的,結束後我會飛奔來找你的。”

燈光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從床尾過渡到床頭,接著盛景鬱垂在身側的手被鹿昭握了起來:“阿鬱,我拿總冠軍了。”

鹿昭的聲音帶著應有的興奮,卻也輕緩的生怕會吵擾到盛景鬱。

盛景鬱聽著點了點頭,似乎在說:“我知道。”

她的臉上有笑意,是替鹿昭感到高興的笑。

可勾起的唇瓣卻分外蒼白,像是沒有血液流經一樣。

鹿昭目光輕輕閃爍兩下,接著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 盛景鬱聞言平靜的搖了搖頭。

那被握著的手翻過一根手指,

一下一下的摩挲過鹿昭的虎口,

安撫著,讓鹿昭不要擔心。

可天才曉得,盛景鬱此刻的脖頸後方還在一陣一陣的發疼。

時間定點在第三場競演開始的時候,已經提前聽過許多次的伴奏在盛景鬱耳邊再次響起。

鹿昭的天分不止在嗓音上,她的作曲填詞也是天賜般的能力,敲擊著人的心臟引發共鳴。

盛景鬱的視線中飄滿了被鹿昭驚豔到的彈幕,裡麵還摻雜著幾條遲滯的,磕cp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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