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著鹿昭的歌比任何人都知道鹿昭這首歌是唱的什麼,心跳一聲一聲,回蕩在她的身體裡。
隨著鹿昭的歌聲升上最高點,盛景鬱忽然感覺麵前有海風吹過。
這風兀的朝她拂頂而去,一下撩過她腺體,眼前開始閃爍金星。
盛景鬱輕閉了閉眼想要克服這種感覺,可接著疼痛就在她將自己置身黑暗中的時候刺了過來。
不再是細細密密的,反而像千萬的小細針淬煉成了一枚長針,狠狠地紮進了脖頸後方的腺體。
歡呼聲從音響中響起,靠放在桌上的平板猝然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地板上便響起了一陣重重的落地聲。
盛景鬱也跟著從床上倒了下來。
是房間的監護設備察覺到了異樣,向護士台發去了警報。
護士進來的時候,盛景鬱已經蜷縮在一起,昏迷了過去。
盛景鬱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可看了眼時鐘也不過過去了半小時不到。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忍耐疼痛,不過她過去是無人問津的習慣,現在卻是為了不讓人擔心:“你來了,我就不那麼難受了。”
鹿昭看著盛景鬱臉上的蒼白,心上還是不安,想來也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她,便對她開起了玩笑道:“難道我是你的解藥啊?”
盛景鬱聞言點了點頭,單手比劃了一下:“是啊。”
“你是我唯一的解藥。”
“我隻要你。”
儘管盛景鬱表現的沒有任何吃力,可她的手臂還是沒有什麼力氣。
本來她可以一次性說完的話,如今她躺在病床上分開比劃了三次。
留置針埋在她纖細的手臂上,醫用膠布縱橫。
鹿昭看著心疼不已,又一次握下了盛景鬱的手,對她道:“睡一覺吧。”
“說不定,你突然這樣是因為你今晚熬夜,腺體發出的抗議。”
鹿昭在用儘全力的將這件事給盛景鬱描述的輕鬆,盛景鬱聽著笑了笑:“是嗎?”
鹿昭點頭:“是啊。”
接著又語氣堅定的重複了一遍:“一定是的。”
就好像這推斷的話重複多了,就會成真一樣。
盛景鬱轉過頭認真的看著鹿昭,順著她的話,對她討道:“那你陪我好不好。”
“這個地方好冷。
”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輸液的原因,盛景鬱的手比過去都要涼。
夏日的餘溫還沒有徹底散去,這個寂靜的房間卻冷的要命。
鹿昭怎麼舍得放盛景鬱一個人在這裡,立刻道:“那我去找護士借張床來。”
盛景鬱卻不然,接著就反扣住了正要放手起身的鹿昭的手:“我們,不可以睡一張床嗎?”
纖弱的手臂勉強流暢的劃過鹿昭的視線,視線下方是盛景鬱看向鹿昭的目光。
高級病房的燈光泛白,灰銀的瞳子被削弱往日裡的疏遠清冷,散開一片病弱,隻瞧著一眼,就快讓人的心都快塌下來了。
所以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更何況本來她們也約定好了要在拿到總冠軍的那天在一起的。
“當然可以。”鹿昭點頭,抬手解開了脖領處扣子。
夜徹底安靜了下來,窗外空蕩的天空一成不變。
鹿昭的腿就這樣輕抵過盛景鬱的膝蓋,冰涼而細膩,像是一塊失溫的玉。
靠近走廊的窗戶被按下了磨砂模式,無人窺視。
那抬起的手臂慢慢穿過了脖頸與床鋪間的縫隙,小心翼翼的將側臥的人圈進懷裡。
鹿昭就這樣摟著盛景鬱,一點一點的幫她將這被子下的小空間溫熱,沒有半分欲念。
好像這樣她們就能永遠不會被分開一樣。
.
太陽擦過天際的邊緣,窗邊蒙蒙泛起亮光。
按理說這樣的光應該不會打擾到睡著的人,可這次鹿昭的睡眠出奇的輕,隻是這樣的光就讓她醒了過來。
一夜無夢,亦或者思緒太重壓得夢魘也翻不起風浪。
而盛景鬱還睡著。
晨光穿過玻璃灑落在她的臉上,蒼白染上了血色,比昨晚看起來好了很多。
鹿昭仔細瞧著,聽著盛景鬱鼻間落出的有序呼吸,默然鬆了口氣。
想到待會肯定會有醫生來查房,鹿昭便躡手躡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與小腿。
似乎是怕被子裡的熱意被散光,她下床的動作異常迅速。
不知道該不該說巧,鹿昭剛套好昨晚傳來的裙子,門就被人推了開來。
她手速奇快,一下子就拉上了裙側的拉鏈,接著體麵鎮定的轉身看去。
來人是程昱齊。
鹿昭從昨晚在擔心盛景鬱的病情,忙低聲打招呼道:“程醫生,您來了,您現在有空嗎?”
“我就是來找你的。”有些巧合,程昱齊對鹿昭笑了一下,“盛小姐的事情我們現在要開會討論,可能要占用你好一會了。”
昨晚鹿昭奪冠的事情鋪天蓋地,程昱齊也有所耳聞,也因此有所顧慮。
而鹿昭並不覺得有什麼事情比盛景鬱還大,立刻點頭:“隻要是阿鬱的事情,多久都可以。”
“好。”程昱齊心裡說不上的欣慰。
高級病房數量少,甚至還配備了會議室這種東西。
鹿昭跟在程昱齊後麵走著,心不知為何亂糟糟的。
會議室的門隨著走來的人自動打開,鹿昭在程昱齊後走了進去。
還沒坐定,抬眼就看到盛景姩端出現在會議室裡。
不過她並沒有坐在更靠近主位的地方。
那個位置此刻正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西裝革履,氣勢逼人。
鹿昭遠遠的就嗅到了對方跟自己一樣等級的Alpha信號。
而這並不是彆人。
正是盛景鬱的父親,盛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