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盛明朝,鹿昭曾好奇百度過他。
她知道他手裡有著多麼龐大的一個商業帝國,這個人身上的氣勢是千錘百煉出來的,跟鹿絮比起來,哪怕是跟秦倖覺,都是碾壓級彆的。
似乎是被來人的聲音引起了注意,盛明朝抬頭也朝門口看了過來。
那漆黑的眼瞳在頂燈下透不過任何光亮,黑壓壓的,似兵臨城下,即使是等級相同,Alpha與Alpha之間還是存在著上下差距。
鹿昭感覺自己早就習慣了麵對比自己地位要高的人,可此刻看著盛明朝瞥過的目光,她還是不由得心裡發緊,頭頂重如千斤。
還是程昱齊打破了這一瞬的緊張,主動對兩人介紹道:“這位是跟盛□□素匹配的Alpha,鹿昭,鹿小姐。”
“這位是盛小姐的父親,盛明朝,盛先生。”
出於禮貌,鹿昭這位後輩先向身為前輩的盛明朝伸出了手:“您好,盛先生。”
盛明朝的目光比盛景鬱的還要平靜,視線不著痕跡掃過鹿昭,接著還是起身,握住了鹿昭遞來的手:“你好。”
兩手相握,體麵禮貌,繼而分了開來。
說不上來盛明朝的手是什麼溫度,隻是骨骼抵靠過的瞬間,讓鹿昭久久無法放鬆下來。
盛景姩坐在一旁見程昱齊還有介紹她跟鹿昭認識的意思,利落的打斷:“我們之前見過了,進入正題吧。”
程昱齊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今天的會議吧。”
“盛小姐的腺體病變程度加深了,加深原因跟夫人當初的情況是一樣的。”
程昱齊話音落下,全場寂然。
盛明朝雙手交疊,表情不可聞見的沉了下來。
而坐在對麵的盛景姩則驀地轉頭看向了鹿昭。
鹿昭知道這句話開頭就不是在表達一件很好的事情,周圍周邊的氣壓讓她一頭霧水,又控製不住的提起了心來。
就好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一樣。
而事實上,她的確是導致盛景鬱病情發展到現在情況的主要原因。
“雖然攝取信息素可以緩解身體不適,但同時也給發育不完全的腺體帶來了壓力。”程昱齊分析道,“盛小姐之前經曆過幾次大手術,體質原本就比夫人弱,再加上鹿小姐因為自身遺傳缺陷,使得本就比正常Alpha信息素高的S級信息素遠超閾值。兩者相衝,是避免不了的。”
鹿昭聽到這話,腦袋驟然空了下來。
是她害的阿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她讓她的腺體情況更加糟糕。
她一直以來深以為信的,她是盛景鬱唯一的解藥,竟然也成了罪魁禍首。
盛明朝的目光始終都沒有落在鹿昭身上,他眉頭緊皺著,用粵語對程昱齊問道:“之前你們計劃的方案還可行嗎?”
“可行。”程昱齊回答著,接著打開了大屏幕,“這部分就讓安醫生來給大
家解釋吧。”
明亮的燈光下,
一位頭發花白卻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老婦人出現在了屏幕裡。
似乎是有時差,
這人的背景的窗戶中黑色的夜空,墨綠色的旗袍格外顯眼。
“大家好,我是這次盛景鬱的主刀醫生,我叫安岑。”安岑對大家做著自我介紹,拿起了桌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關於這次盛小姐的手術,之前我們曾經做過幾次類似案例,幾位病人術後痊愈情況良好,沒有惡化反複,而且盛小姐現在還找到了匹配的天然信息素,手術難度會進一步降低,大家可以放心。”
盛明朝認真的看著屏幕裡展示的資料,接著轉換了普通話,禮貌請教:“請問安醫生,鹿小姐對小鬱的信息素影響,會有影響到接下來的手術嗎?”
“是會有的,但影響不大,畢竟不是讓鹿小姐的信息素直接介入盛小姐的腺體。”安岑答道。
她合理的判斷著,看向了坐在後排的鹿昭:“就這一點,我們考慮在前期鹿小姐在提供信息素因子時將血透參數,從叁度調整為壹度,不知道鹿小姐能不能接受。”
血透參數越高所提取出的信息素因子純度也越高,隻是隨之而來的還有沒有辦法避免的疼痛。
這樣的事情盛景鬱跟盛景姩從小就在經曆,盛景姩也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開口詢問道:“不可以介入人工信息素因子代替鹿昭的信息素因子進行乾涉嗎?”
“盛小姐現在的腺體變化情況很不穩定,我們不建議再等下去。”安岑否定了。
盛明朝默然聽著這兩人的討論,總結著問道:“目前情況是,鹿小姐的信息素對小鬱的身體來說是一種損耗,她們無法直接接觸。”
“是這樣的。”安岑點頭,“因為鹿□□素的特殊性,跟目前的技術限製,不管是現在還是術後痊愈,兩人的其中一方都需要注射阻隔劑。”
說到這裡,安岑不由得又提醒道:“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長期使用的。阻隔劑的原理擺在這裡,不管這些年技術怎麼改進,長時間不間斷使用,都會對腺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從而引發病變死亡。”
盛明朝點頭,眼瞳默然落下了半分,喃喃自語的用粵語說了一句:“所以和當初差不多。”
他剛剛問的這句話,看起來跟盛景姩一樣,是在給鹿昭著想。
實際上是在想彆的。
所謂當初,就是盛景鬱的媽媽當初跟盛明朝頻繁接觸後,引發的腺體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