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1 / 2)

彩片乘著熱烈的氛圍漫天飛舞,人們在歡呼相擁,慶祝新的一年來臨。

而鋪展開的裙擺將鹿昭跟盛景鬱之間劃開一道黑白交疊的距離,使得她們站得很遠。

卻又因為這一眼,變得很近。

明明比劃的文字沒有任何聲音,可這句話卻緊貼在鹿昭的耳邊。

就像是一段故事的標誌,在這個時候,她們是那樣的親密無間,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想要就是想要。

想來想去,這樣一片彩片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鹿昭就這樣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盛景鬱,向她伸出了手去:“謝謝景老師。”

指尖交錯,鹿昭向盛景鬱攤開的掌心裡落下了一抹溫熱。

輕輕一蹭,似有停留盤桓,接著便還是分開了。

鏡頭在這個時候並沒有掃過她們兩人,所以也沒有看到盛景鬱順著向鹿昭傾側過去的身形。

“所以你不讓我碰的,就是問題的關鍵。”

歡呼嘈雜中,盛景鬱靠在鹿昭的耳側,對她如是說道。

鹿昭眼神猛地一滯,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直麵的感受到盛景鬱恐怖如斯的觀察力。

掌心裡平躺著的彩片還殘留著這人手指的溫度,就那麼小小的,不起眼的一抹,卻在冷風中灼熱的明顯。

鹿昭想著否認,想著理由,可她的腦袋卻像是被這寒風凍住了一樣。

最後卻是盛景鬱先出聲音,不緊不慢的對她提醒道:“鹿老師,你該下台了。”

台上台下的熱烈慶祝中,工作人員卻不得懈怠,時時刻刻都得盯著舞台流程。

鹿昭聞聲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台下急的就差上台來喊自己的小姑娘。

她沒有時間解釋,也沒有辦法掩蓋了。

這件所有人都在竭力隱瞞的事情終究還是被盛景鬱豁開了一個口子,風倒湧進來,冬夜低落的溫度令人麻痹,也分不清是冷風,還是暖風。

跨年儀式結束,舞台上的彩片被迅速整理乾淨。

隻有那片由盛景鬱放進鹿昭手裡的彩片得以幸免。

長裙偏偏,舞台幽靜。

盛景鬱款款站在中央,鹿昭被引導著走下後台。

伴奏如清風拂麵,鹿昭耳邊緊接著傳來了盛景鬱的歌聲。

還是如過去一樣,空靈聖潔,一下就撥開了周圍的吵嚷。

似乎也是快要臨近結尾,後台的節奏也慢了下來。

有些工作人員也得以有空欣賞景韻複出的首舞台,走廊中央的大廳上掛著的電視,也調到了自己的直播頻道。

“這首歌是我今年下半年即將發行的專輯裡的一首,今天先唱給你聽。”

就在鹿昭路過電視的時候,盛景鬱的聲音響了起來。

鏡頭特意在她說話的時候推了近景,灰銀色的瞳子平靜而深邃,溫和的笑意像是對著台下的觀眾,也像是穿過屏幕,對著那一邊的觀眾。

而鹿昭也站在那一邊。

盛景鬱這首歌的前奏不是很長,那簡單的旋律徘徊在冬夜的空中,寒風下依舊輕盈。

在一個很是難進的點上她舉起了手裡的話筒:“神秘的森林枝丫縱橫,褐色的土壤鋪滿了沉厚的雪。”

“飛鳥掠過長空,我於儘頭看到了一頭鹿。”

盛景鬱的嗓音透亮,像是冬日裡最純粹的冰川。

剛剛開唱前說的那句話,盛景鬱都一直沒有說“你們”。

她說的始終都是“你”。

這首歌她是唱給鹿昭聽的。

是她剛剛恢複聲音大時候,就對鹿昭許下的承諾。

盛景鬱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晦澀的恍然。

所以鹿昭當時才會說“如果景韻有一首歌也會為我唱起,我會很高興的”,所以她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是搭弓射箭,是圍場做草。”

“是壓過積雪發出的腳步聲,驚擾到所有。”

“是乘興既往,是敗興而歸。”

“是朝陽溶化了千裡冰封的凍土,荒蕪裡也會生出新芽。”

盛景鬱在一係列的排比下,訴說著那頭鹿出現,停留,又消失在世界裡的樣子。

這首盛景鬱在鹿昭在自己身邊時沒能做完的歌,終於在她離開的那一刻被填好了旋律。

這歌一貫的帶著盛景鬱疏遠於世的感覺,卻又比往日的風格多了一些下沉的真實感。

即使是e5的高度,她依舊如過去一樣,輕而易舉的揚了上去,隻是訴諸的不再是活的疏離,而是生的希望。

因為遇到了那頭鹿,所以草野活了過來。

“長風略過山林間抖動,枯黃的落葉被新生的青芽頂掉。”

“飛鳥掠過長空,我於儘頭看到了一頭鹿。”

喃喃的,盛景鬱唱到了最後一句。

她將自己的情緒毫不吝嗇的展示,全場聽得潸然淚下,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後台,鹿昭感覺自己的腿被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她無處躲避,全盤接受著盛景鬱的情緒。

那早就埋進她身體裡的提子伸出了藤蔓,緊箍在她的心臟上,隨著盛景鬱的每一句慢慢收緊。

【不知道景老師這半年經曆了什麼,但我感覺這首歌比之前的歌都要深刻。】

【好好聽啊,就讓我感覺景韻好像在專門唱給我似的。】

【怕不是專門唱給某位鹿姓小姐的。】

【很好,今天景老師又在猛踹櫃門了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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