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2 / 2)

即使程辛預計手術要進行大幾個小時,盛景鬱依舊沒有選擇離開休息。

她就這樣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手機的屏幕亮著,不停有消息進來。

這一次除了陳安妮跟宸宸,還有多了一個盛景姩。

剛剛送去手術室前,鹿昭還惦記著她指甲中的皮膚組織,而盛景鬱也不會忘記這件事,背後的人她是一定要查的。

手術室前的計時器一下一下的將時間推著前進,難熬,卻也轉瞬即逝。

現在陳安妮跟盛景姩分彆都拿到了一定的線索,她們的最後一條消息都是有了頭緒,要去開展調查了。

萬事開頭難,算是過了。

盛景鬱微微朝後背的牆上靠了過去,她看起來有些疲憊,在這不被人注意的時候閉了閉眼。

消毒水的味道飄進此刻漆黑的世界,回憶像是殺到了小時候,殺到了那個她也是染了一手血的時候。

鹿昭,不可以。

緊緊地,盛景鬱握著的手交叉疊扣在了一起。

那拱起的手掌就像是在祈禱。

可她祈禱的又是哪路神佛呢?

哪路都好。

隻要能救得了鹿昭,保她平安,她一定鍍金身供長燈。

“噠噠噠……”

而就在這個時候,盛景鬱的耳邊傳來了沉沉的腳步聲。

她似乎有所感知,兀的朝聲音傳來的一側睜開了眼睛。

明亮的走廊儘頭站著一道身影,黑色的長風衣沒有壓住這人的氣場,反而來的迫人。

盛明朝一步一步,朝盛景鬱,朝

鹿昭所在的手術室靠近。

盛景鬱眼睛裡頓時樹起了警惕,她表現的意外,問道:“爸爸怎麼來了?”

“剛剛在南崗辦事,順路過來。”

盛明朝不緊不慢的回答著,看了一眼手術室,“鹿小姐跟你,又見麵了。”

“是我主動找的她。”盛景鬱道。

她就這樣站在盛明朝的麵前,矮他一個頭的抬頭仰視。

可兩道影子印在牆上,相對而立的,卻誰也不輸氣場。

“剛剛路上,程辛都跟我講了。”盛景鬱語氣平靜的,率先對對盛明朝攤了牌。

盛明朝的目光頓時變了一下,隻是他依舊是過去的態度,對盛景鬱也還是那副解釋說辭:“爸爸這是從你的角度出發,給你選的最好的未來。”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最好的。”盛景鬱不然,提醒著盛明朝,鹿昭對自己的意義,“爸爸,你不要忘記,如果沒有鹿昭,我現在就是死人一個。”

“所以我也給予了她適當補償。”盛明朝黑了臉,沉聲道,“而她現在做的是在違反條約。”

“我說這位盛先生,你能不能先搞搞清楚情況,是有人要襲擊你的寶貝女兒,我們小鹿這屬於見義勇為好嗎?”

就在盛明朝駁斥盛景鬱,痛嗬鹿昭的時候,一道乖張輕巧的聲音從後方傳了過來。

喬倪提著個箱子,羽絨服帽子上的毛飛的淩亂。

她看起來風塵仆仆,卻又不失氣場,微昂的下巴寫滿了Omega驕矜,就這樣毫不畏懼的看著身為頂級Alpha盛明朝。

盛明朝被這人突然的打斷搞不明白了,涵養讓他先開口問道:“您是?”

“我是鹿昭的主治醫生,我叫喬倪。”喬倪抱臂,並沒有要跟盛明朝握手交好的意思。

她這人就是這樣,四十多歲了依舊是十幾歲時的活法,做事乖張驕矜,卻極富有正義感。

所以聽到盛景鬱的消息就立刻收拾東西,連夜打電話給好友,借她的私人飛機飛了過來。

“鹿昭為了跟你的女兒可以在一起有個未來,她都甘願降級。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大出血。”喬倪借著剛剛盛明朝的話,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反問著他,“你說說這樣的行為,你該用怎樣的金錢去補償她?”

剛剛一路走過來,聽著盛明朝說的那些的話,喬倪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努力壓製著心裡的怒氣,警告自己即使這人比自己小也不能動手,不然小鹿就徹底不好跟盛景鬱在一起了,接著開口對盛明朝問出了一個致命問題:“我現在問你,如果你那個時候也有這樣的研究技術,你會選擇這樣做嗎?”

要知道S級對於Alpha或者Omega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這樣的等級無論是洞察力先天體力,甚至與壽命都遠高於其他人,是天生的統治者,是最無情的野心家。

被盛明朝放在人生前列的第一目標,始終都是他的商業帝國。

喬倪的這個問題,無疑是一高

跟鞋踢在了他心口的那可刺上,

慍怒不來,

隻有沉默。

而盛景鬱也是這才知道鹿昭為什麼會被棒球棒打到就出血不止,眼神裡的慌張遏製不住:“您說什麼?鹿昭她……”

“你就是盛小姐吧。”喬倪聽到盛景鬱,不再理睬盛明朝,轉頭就看向了她,連帶著聲音都比剛才溫柔了。

她用一種長輩跟主治醫生的溫和握了握盛景鬱的手,對她安撫道:“彆擔心,雖然這個手術我之前都是用做處理實驗中獲取的信息素因子,不說上千次,也差不多了,還沒有出現過什麼副作用,您放心就好了。”

可盛景鬱並不能安心:“難道就沒有什麼彆的辦法了嗎?”

她努力搜刮著自己之前治療腺體病症的時候,從程辛那裡學來的知識,不遺餘力的拋給喬倪:“之前我病發的時候,也是信息素等級過高不好控製,但我的主治醫生後期還是幫我穩定住了。”

“這樣……”喬倪聽著不由得目光頓了一下,跟前不久安岑曾對自己誇讚歎息的某位醫生對上了,“術業有專攻,這方麵要想短時間內有所突破,得看那位程醫生的意願了。”

就這麼說著,手術室的燈變了。

綠燈亮起的瞬間,程辛從門裡走了出來,她身上是乾淨的白大褂,似乎預示著這場手術的乾淨利落:“手術很成功,腺體失控的情況已經被控製住了,出血點也已經縫合完畢,過一會就能醒過來了。”

盛景鬱聽著,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她想要對程辛說什麼的時候,程辛朝著口袋看向了還提著箱子的喬倪:“喬醫生,我可以的。”

就在剛剛要抬腳按下開門開關的時候,程辛站在門後聽到了這兩個人的對話。

她感覺自己站在那道門前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可下定決心卻是一瞬的事情:“我剛剛在手術的時候看出來了您對鹿□□素淨化的方案,我覺得我能幫您將這個方案更完善起來。”

說到這裡,程辛沉了一口氣。

她看著喬倪,又將視線轉向了盛景鬱,帶著當初救治她時的溫和語氣,保證著鹿昭接下來的治療:“我會跟喬醫生一起,在弱化鹿□□素的同時,避免她的降級。”

喬倪聽著倒是有一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唇角揚了揚:“這才是醫生。”

.

午夜過半,天邊擦亮了一抹曙光。

可世界還是寂靜的,曙光對某些人來說格外刺眼。

“什麼?跑了?!”一道尖銳的聲音劃過房間,吳靄看著淩晨拜訪的助理,兀的站起身來,“你是做什麼吃的?!我就讓你們去做這麼一件事,就做成這樣!”

今年下半年,鹿昭出儘了風頭。

臨近新年時,景韻又冒了出來。

一個鹿昭就夠她煩心的了,景韻還出來了。

吳靄還在這裡規劃著自己來年的奪獎目標,轉瞬間希望全無。

不甘,憤怒,甚至有一種無望。

吳靄恨恨的看著跨

年演唱會的舞台,被景韻壓了十多年的她從心中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想要這兩人起碼消失一個。

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的,吳靄知道了景韻腺體剛剛做過手術的事情。

所以她千叮萬囑的吩咐,要人如何對景韻下手。

可還是……

可還是失敗了!還差點被鹿昭擒拿!

吳靄氣的摔了一桌子的杯子,助理看著害怕,硬著頭皮問道:“那這樣……我們的通稿之後還發嗎?是不是去通知那些……”

“發,為什麼不發?”

助理沒說完,接著就被吳靄打斷了。

這人的臉上近乎有一種癲狂,陰惻的令人害怕:“司了了的書都寫完了,當然要發!她現在一個垂死病中的人,哪還有嘴巴反駁啊?她倒了……景韻也長久不了!”

“嗡嗡嗡……”

就在這個時候,吳靄手機響了。

助理看不到手機屏幕裡跳動的名字,隻是接下來她就看到吳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吳靄簡單的在屏幕裡敲了幾個字過去,似乎又恢複正常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剛剛發瘋甩亂的頭發,溫和的對助理叮囑道:“我出去一下,你回去就好好休息一晚吧,相信今天過後,咱們就有的了。”

可外麵天還黑著,助理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陪您。”

“不用,你又幫不上什麼忙。”吳靄輕蔑的拒絕了助理的好意,說著就拿起了玄關處的車鑰匙開門而去。

淩晨的市中心街道帶著一種快要蘇醒的寂靜,吳靄跟那邊的人發去自己已經到了的消息,這才不緊不慢的在停車場停好了車。

她踩著高跟鞋,肆意嗅著新一天的嶄新空氣,她心情大好,卻又實在算不上多麼守法的,無視著不遠處的人行道,準備要橫穿馬路去到對麵的公園。

“滴滴滴——”

貫穿長街的,傳來一聲重型汽車的長笛鳴示的聲音。

吳靄猛地轉頭看去,光亮刺眼翻白的刺進她的眼睛。

乾枯的樹枝發出微弱的聲響,午夜後才被允許進入城市中心的渣土車壓著超速線的疾馳而過。

接著似乎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刹車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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