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倪不停實驗改進下,鹿昭的信息素平衡並沒有像過去盛景鬱那樣,反反複複進入手術室。
而且喬倪的手實在太穩,不要說程辛,就是安岑都比不過她,鹿昭的腺體竟一點都看不出縫合痕跡,這樣的技術使得她身體元氣也恢複的比較快。
就是這藥實在是太過難喝。
連盛景鬱聞到,平靜的臉都變了顏色,含蓄的表示她當初喝的比這個顏色淺太多。
可這又能怎麼樣呢?
這裡麵的好幾味藥喬倪都是從盛明朝那裡拿來的,鹿昭這位嶽父大人好不容易認可了她,讓她可以繼續陪在盛景鬱身邊。
他的心意,鹿昭怎麼敢辜負。
難熬之餘,鹿昭也隻的安慰自己也算是體驗過了之前阿鬱經曆過的事。
苦中作樂,她們這也是另一種角度上的同甘共苦過了。
嗅著手中那碗苦澀的中藥,鹿昭的眉頭還是無法紓解。
她看了看盛景鬱,又看了看宸宸,想著今天還有宣傳物料要錄,自己喝完藥還要緩不少時間,還是頭一仰,屏著氣快速喝了下去。
其實這宣傳物料要不是迫在眉睫,宸宸也不會來找鹿昭拍攝。
在醫院的這一個多月,鹿昭就被宸宸跟陳安妮勒令不準工作。
因著工作室有過去鹿昭提前拍好的物料時不時發出來,偶爾鹿昭閒來無聊也會換好衣服,在微博上發些自彈自唱視頻跟粉絲互動,倒也沒有讓粉絲察覺出自己出了什麼事情,曝光維持的也一直很好。
春日將至,一切看起來都正在慢慢的從之前黑暗的低穀向外麵走著。
就連秦曦生前的願望與不甘也在年關來臨前被逐步實現,塵埃落定。
企業的更迭很多時候是不會暴露在公共視野的,就是這樣秘不發聲的,鹿氏集團的大權從鹿絮變成了秦倖覺跟盛明朝共同擁有。
這兩隻老狐狸動手快準狠,鹿絮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任免書就被遞到了她的辦公桌上。
她歇斯底裡,她死不相信,可她還是被秦倖覺的保鏢從頂樓辦公室裡架了出來,昔日她在這個地方有多麼的頤指氣使,那一天就有多麼的狼狽不堪。
鹿昭聽著某個跟她相熟的小職員的前線報道,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鬨哄哄,時有終始。
雖然鹿氏這杯羹究竟會怎麼分,秦倖覺跟盛明朝這兩個每個人都有這一百八十個心眼子的老家夥還有的鬥,但這件事在鹿昭這裡就結束了。
都結束了。
沒人再敢抹黑秦曦,沒人可以顛倒黑白。
日光落在一望無際的草野,春風拂過一片的溫柔。
鹿昭茫然看著眼前的景象,接著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呼喚。
“昭昭。”
那聲音來的無比清晰,更令鹿昭覺得熟悉。
近乎是她聽到這聲呼喚的瞬間,心臟就不可遏製的快速跳動起來,一下一下快,一下接一下
的催促著她轉過身去。
赤腳踩過草坪,
發出細微的聲響。
鹿昭猛然轉頭,
就見一片綠意中秦曦端站在不遠處。
風將她身上穿著的白色長裙吹得鼓起,裙擺的布料像浪花一樣堆疊漂亮。
許久未見,海藻般的長發垂到了地上,細膩的波浪卷被養護的烏黑透亮,全然沒有了最後時的枯槁。
秦曦就這樣注視著鹿昭,眉眼溫柔,唇角始終揚起著淡淡的笑意。
“媽媽。”鹿昭控製不住,跑過去一下撲到了秦曦懷裡。
而秦曦穩穩的抱住了鹿昭,伸過手去撫摸著她的後背,對她道:“好久不見,我的寶貝。”
真的很奇怪。
明明鹿昭現在已經是二十二四歲的年紀,早就成長成了一個比秦曦還要高的大人。
可她在秦曦懷裡仿佛還是七八歲的樣子,整個人都被她抱在懷裡,耳側枕過去正正好好的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就像小時候一樣。
日光曬得周圍味道蓬起,而縈繞在鹿昭鼻尖的是一種不好形容卻又熟悉至極的氣味。
她眷戀著,緊緊的抱著秦曦,眼眶一圈一圈的不住紅了起來,聲音輕顫著對她問道:“媽媽,我真的好想你,你為什麼不來看看我呢?”
“我在呀。”秦曦輕聲說著,五指沒入鹿昭的長發,輕輕撫摸著她,“媽媽一直都在看著你,隻是你看不到媽媽而已,媽媽還知道你跟景韻在一起了,你完成了你的夢想。”
鹿昭聽著秦曦敘述著她前不久經曆的事情,聲音更加哽咽了:“可我好想媽媽能在我身邊,親眼看到這一切。”
“我這樣也能看到,還能看到很多。”秦曦安慰道,她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柔的,就連責問也是溫柔的,“我知道你這個傻孩子為了我做出了怎樣的事情,以後不準這樣,聽到沒有?”
“可我還是氣不過她們這樣說你。”鹿昭倔強,昂起了她沾滿淚水的眼睛,“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她們妄想抹黑你,我就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秦曦看著鹿昭這樣的表示,也是無奈,也是擔憂:“真是不知道你這脾氣隨了我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鹿昭不然,當即表示,“我身上流淌著媽媽的血,媽媽帶給我的都是好的!”
秦曦笑了:“你這孩子。”
她的手還放在鹿昭的手頭上,挪著落到了她的眉眼:“你記得,以後要好好對人家盛小姐,知道嗎?”
“我知道!我會用儘全力的去愛她。”鹿昭用力的點點頭,小臉靠在秦曦的懷抱裡,湊了又湊,“而且媽媽你知道嗎……”
鹿昭心裡有無數的話要對秦曦說,她想把自己這些年經曆的有意思事情都跟秦曦說去,卻越來越覺得耳邊風聲明顯。
鹿昭兀的抬頭看去,就見到秦曦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遠處一望無際的草野透過她的身體,眼看著要徹底消失。
“媽媽……”鹿昭眼睛一瞬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