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救命之恩 太子以身相許(1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6625 字 2024-03-21

黃昏很快被夜幕吞沒。

倦鳥歸巢, 被昏蒙籠罩住的密林深處,各種叫聲此起彼伏。

那幾個黑衣人,哪怕窮追不舍, 也沒能得手,他們很快被東宮的人從後趕上, 一舉拿下。

原本裴應霄就預料到有人要對陸焰花下手, 昨晚的所謂驚馬,不過是一場試探。

為此, 他布下人手,讓陸焰花以身做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知後麵又湧出的一群死士,不在計劃之中, 是奔著他來的。

多這麼些人,對局麵也沒太大影響, 隻是曲凝兮的意外出現, 迷迷糊糊摻和其中。

還在混亂中摔到河裡去了。

裴應霄救下她後,礙於她的清譽, 並未立即聯絡下屬。

導致了本該周全的計劃, 臨時生變, 演變成‘太子下落不明’的局麵。

便是鳴恩,也不知曉那個樹洞後麵有隱秘的小山洞,他丟失了主子的蹤跡。

事情捅到天慶帝麵前, 幾位大人憂心又惱怒。

有人膽敢刺殺太子, 且陸焰花胳膊帶傷, 聽說曲家姑娘也跟著走丟了,天子當前,何等的無法無天!

簡直是放肆至極!

搜尋的侍衛很快鑽進林子裡, 四下鋪開尋找。

而在小洞穴內,一切仿佛與世隔絕。

曲凝兮失去了意識,她嗆了兩口水,還在河流拍打中撞傷腦袋,裴應霄必須儘快處理。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毫不遲疑的探了過去……

秋日衫裙並不厚重,羅帶輕解,連同那濕漉漉的束帶一並扯下。

白彈糯軟跳了出來,在火光映照下,比上品白玉還要瑩潤細膩。

饒是慣來從容的裴應霄,也在瞬間陷入某種無措之地。

它太過醒目了,極具感觀衝擊,哪怕掩人耳目般撇過頭去,也衝刷不掉腦海中留下的景致。

生來貌美,身段玲瓏,因為惶恐不安,她想把這一切藏起來。

裴應霄閉了閉眼,沒有耽誤太多功夫,雞蛋褪殼剝個乾淨,他自己的衣袍也沒留著,一道搭在木架上烘乾。

隨身荷包裡有一個小瓷瓶,是備用的外傷藥,正好給曲凝兮的傷口做初步治療。

它沒有繼續往外冒血珠,血跡隱隱凝結了。

在這過程中,曲凝兮並不安分。

沒有了濕冷的衣裳,但她依舊覺得冷,本能朝著熱源拱進。

身前緊貼著裴應霄,將自己完完全全縮進對方胸膛裡。

裴應霄自幼習武,甚少有人知道他下了苦功夫,年紀輕輕一身陽剛內力。

日常穿著月白錦袍,以翩翩公子的麵目示人,一旦脫下服飾,方能得見,勁韌結實的肌理,壘塊分明。

可惜這會兒也沒人看他,小姑娘一心把他當暖爐使用。

半點不顧慮被磨蹭之人在麵對何種考驗。

裴應霄摟著人,軟到不可思議。

他溫熱的指腹捏住那白肉耳垂:“小晚瑜,孤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半眯著眼,一閃而過打了不少壞主意。

下一刻,瞥見了她手肘上磕腫的傷,不由抿唇……罷了,且先記在賬上。

小騙子清醒的時候,嚇一嚇就能哭出來,她總要還的。

洞穴這等密閉空間,燃起火堆後,內部不透風,很快逐步升溫。

曲凝兮抖了一會兒,就被裴應霄給捂暖了,小手小腳回溫之後,呼吸趨於平緩,睡得安穩。

但她昏迷前記掛著事情,並沒有一覺好夢,莫約一個時辰,就醒了過來。

燃燒的火堆發出細小的劈啪聲響,麵朝它的那半小臉,被長時間烤著,觸手熱燙。

曲凝兮抬手捂臉,合眼假寐的裴應霄立即察覺了動靜。

兩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不過一個清醒,一個迷糊。

“殿下?”曲凝兮一開口,嗓音略有些沙啞。

她輕咳了兩聲,便聽裴應霄道:“估計會感染風寒,回去得喝藥。”

他說話時,聲音引起胸腔震動,清晰傳導給與之相貼的另一個人。

曲凝兮已經感知到了觸覺的不對勁,剛醒來的腦袋發懵,她撐著手爬起來,然後一低頭——

“!!”

兩大雪團落落大方地展露出來,一絲不遮,飽脹欲滴,那巍顫顫的桃尖,幾乎就要碰上對方的腰腹。

曲凝兮渾身顫抖,轟然之間,粉霞從耳根蔓延到玉白的脊背。

極嬌極豔。

下一瞬,木架上被烘烤到半乾半濕的衣裳,落在她腦袋上,兜頭蓋住。

裴應霄難得沒有出言戲弄,眸光沉沉,等她自己消化此事。

曲凝兮未放聲尖叫,隻想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

她慢慢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後怕。

驟然落入冰冷的河中,她的心臟沒有被凍住,反而讓隨後而來的驚嚇與疼痛給刺激的,以為要死了……

她沒有死,隻是,隻是和太子……坦誠相見了。

曲凝兮咬著唇瓣,不敢抬頭,尚且待字閨中,就跟男子這樣不清不楚……

這顯然有悖於她慣來接受的教導。

若外傳一字半句,光是人們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但是啊……她太惜命了,能夠活著絕不想死。

在性命跟前,她難道要選擇清白麼?

那些男子,成婚之前弄出庶子都沒妨礙,不過是家中長輩責罰一頓,而女子就得永世抬不起頭來。

曲凝兮並非讚同婚前不規矩,然而事已至此,她得放過自己。

她沒有錯,錯的不是她……

被看一眼死不了人的……

“起來穿好衣裳,我們該回去了。”

裴應霄一開口,嚇得曲凝兮抖了一下。

就像是易受驚嚇的小兔子,縮在衣袍底下,就覺得萬無一失了。

他見狀,挑起眼尾,意有所指:“小晚瑜,你遲早會習慣的。”

習慣什麼?

曲凝兮不聽,在心裡不斷勸慰自己,隻要此事不外傳,就不是問題,誰沒有一兩個小秘密呢?

話雖如此,她穿衣裳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如平常利索。

好不容易把小衣給套上了,視野內忽然伸進來一隻手,五指修長,掌心向上,搭著一條束帶。

裴應霄:“你忘了這個。”

曲凝兮的腦袋上還蓋著他寬大的袍子,這會兒沒有掀開,看不清裴應霄的神色。

她瑩粉色的腳趾頭都要蜷縮起來了!

在她磨磨蹭蹭之際,裴應霄已經穿好了中衣,他把纏帶遞給她,朝著洞口走去。

道:“孤隻給你一刻鐘時間。”

他在裡麵,估計她多久都冷靜不下來。

一直以來循規蹈矩的小姑娘,不能太難為她。

裴應霄退開了,曲凝兮頓時覺得,周圍的空氣為之一鬆,豁然寬舒。

她也知曉事情輕重,眼看著外頭天都黑了,不好多做耽擱。

比起追殺等大事,她這點薄臉皮都不值一提了。

曲凝兮勉強收拾好心情,並穿戴整齊,恢複原樣。

她頭發亂糟糟的,被烘到半乾,等會兒出去過吹吹風就瞧不出落水痕跡。

至於狼狽,被追殺了,狼狽是應當的,還不知道東宮那邊如何向陛下闡述此事……

曲凝兮心緒繁雜,捧著裴應霄的外袍走過去,低聲道:“殿下,我替你更衣……”

她對他的感激,已經不止一句謝了。

他救了她一命,還沒有直接回到帳篷,這是要替她掩蓋落水一事。

彆看明嫿落水後拖著不定親,好似活得跟以往一樣灑脫,實則身為公主,私底下的議論一樣不少。

許多人都在看笑話,說以後哪位公子倒黴迎娶公主,接了這爛攤子。

有些話總是難聽的,還時不時被反複提起。

裴應霄回過頭來,“你會更衣?”

曲凝兮被問住了,看一眼手裡的男子衣袍,她道:“應該不難……”

她和爹爹不太親厚,不曾替父親更衣過,至於其他男子,更加沒有接觸。

曲凝兮抖開長袍,高高舉著,給裴應霄套上,再取過腰帶以及佩玉等物,手腳略顯笨拙。

還有那把長劍,銀白色纏絲劍鞘,冷冽精美,沉甸甸的重量。

裴應霄垂眸看著她忙活,目光落在額角的傷口上,開始跟她對口供。

“那些刺客全死了,便說你這傷是為了救孤撞到的。”

“什麼?”曲凝兮微怔。

“曲姑娘以身犯險,救了孤,孤當鄭重報答於你。”他輕笑,問道:“聽懂了麼?”

“聽懂了……”曲凝兮一點頭,她的角色從被救者轉變成太子的救命恩人。

她揪著小指頭,感覺不安:“撒這麼大的謊,沒問題麼?”

以身犯險救下太子,她何德何能?

“孤說能就能。”裴應霄牽過她的手,攏在掌心,“何況,更大的謊言你都試過了,怕什麼。”

“……”

……他指的是哪個?

裴應霄拿起一支火把,將剩下的火堆熄滅,牽著曲凝兮從洞穴出去。

今日沒有月色,林木遮蔽,樹影婆娑,一眼望去能見度很低。

幸好他們手裡有一支火把,黑暗中的火光,叫人鎮定許多。

但曲凝兮還是緊張,她第一次在這種時辰,逗留荒山野嶺。

她顧不上矜持,手指緊緊地反握住裴應霄,唯恐自己被落下,或者身旁有什麼蛇蟲竄出來……

“你怕黑?”裴應霄側目望來。

曲凝兮一搖頭:“沒有。”

她是怕黑暗中潛伏的猛獸,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哪裡有,指不定前方荊棘裡就蹲伏了一隻。

他聞言,勾了勾唇角:“人比怪物還可怕呢。”

曲凝兮略一沉默,附和道:“殿下所言有理。”

“孤殺過不少人,”裴應霄提醒她,笑語嫣然的:“何懼毒禽猛獸。”

他這麼一說,曲凝兮立即記起下午所見,他提劍砍殺,冷靜且利落。

還有那個小宮女,不在人前犯下的殺業,不知幾何。

在之前,她一味的恐懼,甚至腦補了不少太子殘忍無道之事。

這會兒卻依然緊緊抓住了他,沒鬆手:“臣女不知殿下為何殺人,隻知凡事因果相扣。”

誰不想做一個坦蕩磊落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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