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救命之恩 太子以身相許(1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6625 字 9個月前

黃昏很快被夜幕吞沒。

倦鳥歸巢, 被昏蒙籠罩住的密林深處,各種叫聲此起彼伏。

那幾個黑衣人,哪怕窮追不舍, 也沒能得手,他們很快被東宮的人從後趕上, 一舉拿下。

原本裴應霄就預料到有人要對陸焰花下手, 昨晚的所謂驚馬,不過是一場試探。

為此, 他布下人手,讓陸焰花以身做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知後麵又湧出的一群死士,不在計劃之中, 是奔著他來的。

多這麼些人,對局麵也沒太大影響, 隻是曲凝兮的意外出現, 迷迷糊糊摻和其中。

還在混亂中摔到河裡去了。

裴應霄救下她後,礙於她的清譽, 並未立即聯絡下屬。

導致了本該周全的計劃, 臨時生變, 演變成‘太子下落不明’的局麵。

便是鳴恩,也不知曉那個樹洞後麵有隱秘的小山洞,他丟失了主子的蹤跡。

事情捅到天慶帝麵前, 幾位大人憂心又惱怒。

有人膽敢刺殺太子, 且陸焰花胳膊帶傷, 聽說曲家姑娘也跟著走丟了,天子當前,何等的無法無天!

簡直是放肆至極!

搜尋的侍衛很快鑽進林子裡, 四下鋪開尋找。

而在小洞穴內,一切仿佛與世隔絕。

曲凝兮失去了意識,她嗆了兩口水,還在河流拍打中撞傷腦袋,裴應霄必須儘快處理。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毫不遲疑的探了過去……

秋日衫裙並不厚重,羅帶輕解,連同那濕漉漉的束帶一並扯下。

白彈糯軟跳了出來,在火光映照下,比上品白玉還要瑩潤細膩。

饒是慣來從容的裴應霄,也在瞬間陷入某種無措之地。

它太過醒目了,極具感觀衝擊,哪怕掩人耳目般撇過頭去,也衝刷不掉腦海中留下的景致。

生來貌美,身段玲瓏,因為惶恐不安,她想把這一切藏起來。

裴應霄閉了閉眼,沒有耽誤太多功夫,雞蛋褪殼剝個乾淨,他自己的衣袍也沒留著,一道搭在木架上烘乾。

隨身荷包裡有一個小瓷瓶,是備用的外傷藥,正好給曲凝兮的傷口做初步治療。

它沒有繼續往外冒血珠,血跡隱隱凝結了。

在這過程中,曲凝兮並不安分。

沒有了濕冷的衣裳,但她依舊覺得冷,本能朝著熱源拱進。

身前緊貼著裴應霄,將自己完完全全縮進對方胸膛裡。

裴應霄自幼習武,甚少有人知道他下了苦功夫,年紀輕輕一身陽剛內力。

日常穿著月白錦袍,以翩翩公子的麵目示人,一旦脫下服飾,方能得見,勁韌結實的肌理,壘塊分明。

可惜這會兒也沒人看他,小姑娘一心把他當暖爐使用。

半點不顧慮被磨蹭之人在麵對何種考驗。

裴應霄摟著人,軟到不可思議。

他溫熱的指腹捏住那白肉耳垂:“小晚瑜,孤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半眯著眼,一閃而過打了不少壞主意。

下一刻,瞥見了她手肘上磕腫的傷,不由抿唇……罷了,且先記在賬上。

小騙子清醒的時候,嚇一嚇就能哭出來,她總要還的。

洞穴這等密閉空間,燃起火堆後,內部不透風,很快逐步升溫。

曲凝兮抖了一會兒,就被裴應霄給捂暖了,小手小腳回溫之後,呼吸趨於平緩,睡得安穩。

但她昏迷前記掛著事情,並沒有一覺好夢,莫約一個時辰,就醒了過來。

燃燒的火堆發出細小的劈啪聲響,麵朝它的那半小臉,被長時間烤著,觸手熱燙。

曲凝兮抬手捂臉,合眼假寐的裴應霄立即察覺了動靜。

兩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不過一個清醒,一個迷糊。

“殿下?”曲凝兮一開口,嗓音略有些沙啞。

她輕咳了兩聲,便聽裴應霄道:“估計會感染風寒,回去得喝藥。”

他說話時,聲音引起胸腔震動,清晰傳導給與之相貼的另一個人。

曲凝兮已經感知到了觸覺的不對勁,剛醒來的腦袋發懵,她撐著手爬起來,然後一低頭——

“!!”

兩大雪團落落大方地展露出來,一絲不遮,飽脹欲滴,那巍顫顫的桃尖,幾乎就要碰上對方的腰腹。

曲凝兮渾身顫抖,轟然之間,粉霞從耳根蔓延到玉白的脊背。

極嬌極豔。

下一瞬,木架上被烘烤到半乾半濕的衣裳,落在她腦袋上,兜頭蓋住。

裴應霄難得沒有出言戲弄,眸光沉沉,等她自己消化此事。

曲凝兮未放聲尖叫,隻想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

她慢慢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後怕。

驟然落入冰冷的河中,她的心臟沒有被凍住,反而讓隨後而來的驚嚇與疼痛給刺激的,以為要死了……

她沒有死,隻是,隻是和太子……坦誠相見了。

曲凝兮咬著唇瓣,不敢抬頭,尚且待字閨中,就跟男子這樣不清不楚……

這顯然有悖於她慣來接受的教導。

若外傳一字半句,光是人們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但是啊……她太惜命了,能夠活著絕不想死。

在性命跟前,她難道要選擇清白麼?

那些男子,成婚之前弄出庶子都沒妨礙,不過是家中長輩責罰一頓,而女子就得永世抬不起頭來。

曲凝兮並非讚同婚前不規矩,然而事已至此,她得放過自己。

她沒有錯,錯的不是她……

被看一眼死不了人的……

“起來穿好衣裳,我們該回去了。”

裴應霄一開口,嚇得曲凝兮抖了一下。

就像是易受驚嚇的小兔子,縮在衣袍底下,就覺得萬無一失了。

他見狀,挑起眼尾,意有所指:“小晚瑜,你遲早會習慣的。”

習慣什麼?

曲凝兮不聽,在心裡不斷勸慰自己,隻要此事不外傳,就不是問題,誰沒有一兩個小秘密呢?

話雖如此,她穿衣裳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如平常利索。

好不容易把小衣給套上了,視野內忽然伸進來一隻手,五指修長,掌心向上,搭著一條束帶。

裴應霄:“你忘了這個。”

曲凝兮的腦袋上還蓋著他寬大的袍子,這會兒沒有掀開,看不清裴應霄的神色。

她瑩粉色的腳趾頭都要蜷縮起來了!

在她磨磨蹭蹭之際,裴應霄已經穿好了中衣,他把纏帶遞給她,朝著洞口走去。

道:“孤隻給你一刻鐘時間。”

他在裡麵,估計她多久都冷靜不下來。

一直以來循規蹈矩的小姑娘,不能太難為她。

裴應霄退開了,曲凝兮頓時覺得,周圍的空氣為之一鬆,豁然寬舒。

她也知曉事情輕重,眼看著外頭天都黑了,不好多做耽擱。

比起追殺等大事,她這點薄臉皮都不值一提了。

曲凝兮勉強收拾好心情,並穿戴整齊,恢複原樣。

她頭發亂糟糟的,被烘到半乾,等會兒出去過吹吹風就瞧不出落水痕跡。

至於狼狽,被追殺了,狼狽是應當的,還不知道東宮那邊如何向陛下闡述此事……

曲凝兮心緒繁雜,捧著裴應霄的外袍走過去,低聲道:“殿下,我替你更衣……”

她對他的感激,已經不止一句謝了。

他救了她一命,還沒有直接回到帳篷,這是要替她掩蓋落水一事。

彆看明嫿落水後拖著不定親,好似活得跟以往一樣灑脫,實則身為公主,私底下的議論一樣不少。

許多人都在看笑話,說以後哪位公子倒黴迎娶公主,接了這爛攤子。

有些話總是難聽的,還時不時被反複提起。

裴應霄回過頭來,“你會更衣?”

曲凝兮被問住了,看一眼手裡的男子衣袍,她道:“應該不難……”

她和爹爹不太親厚,不曾替父親更衣過,至於其他男子,更加沒有接觸。

曲凝兮抖開長袍,高高舉著,給裴應霄套上,再取過腰帶以及佩玉等物,手腳略顯笨拙。

還有那把長劍,銀白色纏絲劍鞘,冷冽精美,沉甸甸的重量。

裴應霄垂眸看著她忙活,目光落在額角的傷口上,開始跟她對口供。

“那些刺客全死了,便說你這傷是為了救孤撞到的。”

“什麼?”曲凝兮微怔。

“曲姑娘以身犯險,救了孤,孤當鄭重報答於你。”他輕笑,問道:“聽懂了麼?”

“聽懂了……”曲凝兮一點頭,她的角色從被救者轉變成太子的救命恩人。

她揪著小指頭,感覺不安:“撒這麼大的謊,沒問題麼?”

以身犯險救下太子,她何德何能?

“孤說能就能。”裴應霄牽過她的手,攏在掌心,“何況,更大的謊言你都試過了,怕什麼。”

“……”

……他指的是哪個?

裴應霄拿起一支火把,將剩下的火堆熄滅,牽著曲凝兮從洞穴出去。

今日沒有月色,林木遮蔽,樹影婆娑,一眼望去能見度很低。

幸好他們手裡有一支火把,黑暗中的火光,叫人鎮定許多。

但曲凝兮還是緊張,她第一次在這種時辰,逗留荒山野嶺。

她顧不上矜持,手指緊緊地反握住裴應霄,唯恐自己被落下,或者身旁有什麼蛇蟲竄出來……

“你怕黑?”裴應霄側目望來。

曲凝兮一搖頭:“沒有。”

她是怕黑暗中潛伏的猛獸,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哪裡有,指不定前方荊棘裡就蹲伏了一隻。

他聞言,勾了勾唇角:“人比怪物還可怕呢。”

曲凝兮略一沉默,附和道:“殿下所言有理。”

“孤殺過不少人,”裴應霄提醒她,笑語嫣然的:“何懼毒禽猛獸。”

他這麼一說,曲凝兮立即記起下午所見,他提劍砍殺,冷靜且利落。

還有那個小宮女,不在人前犯下的殺業,不知幾何。

在之前,她一味的恐懼,甚至腦補了不少太子殘忍無道之事。

這會兒卻依然緊緊抓住了他,沒鬆手:“臣女不知殿下為何殺人,隻知凡事因果相扣。”

誰不想做一個坦蕩磊落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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