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防範 又拿好聽的話來哄他了。……(2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3449 字 9個月前

後宮佳麗三千,底下人時不時會進獻美人,選秀出來的也不會少……

這些都是曲凝兮清楚知道的未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在心中逃避,不願意深想。

明明在出嫁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打理妾室,出嫁後反而不如以前理智看待了。

曲凝兮懇請藤敏,“能教我幾招拳腳功夫麼?我想強身健體。”

然後長命百歲,熬死一群人做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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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應霄對曲凝兮的想法一無所知。

哪個正妻會對丈夫直言不喜歡他納妾呢?

或許尋常人家可以說,皇室之中,絕無可能。

顯得幼稚又不懂事。

太子一行人在嘉菏郡又待了兩三日,才在京中百官的催促下決定動身返回。

這期間,曲凝兮在廖府時,廖家三姑娘來找過她,不過在傾雲院外麵被攔住了。

太子殿下的住處,自有侍衛把守,除了灑掃丫鬟,旁人不得擅入。

廖家三姑娘便尋了個由頭,想把曲凝兮叫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身為官家小姐,要見個侍女沒什麼困難的,雖說是太子身邊的侍女,但她以禮相待,給足了臉麵。

誰知沒能見著,藤敏直接拿話回絕了。

她們可沒工夫陪這小姐玩什麼小心思。

不止如此,裴應霄還屢次‘偶遇’了嘉菏郡的第一美人沈姑娘,地點不限於官道旁大街上,乃至於廖府之中。

可惜她們是把媚眼拋給瞎子看,通通被無視了,無功而返。

廖德秋都做得這麼明顯了,雙管齊下,皆不管用,他不禁著惱。

太子殿下未免太過不給麵子,白送上去的美人還不要!

他頗為氣惱,殊不知,鳴恩也是煩不勝煩。

隻怪太子仁善的好脾氣太過深入人心,底下這群人才這般明目張膽。

所以說,上位掌權者性子軟和,絕非好事,原先丁太師才會那樣憂心,唯恐以後太子登基鎮不住手下那群魑魅魍魎。

可彆指望你對他們客氣,對方就俯首稱臣了,他們隻會得寸進尺!

裴應霄沒有處置廖德秋,甚至都沒說狠話,以婉拒的姿態,安然度過幾天,帶著一行人離開嘉菏郡。

工部的幾位大人自然不能走,他們要在此修建河堤,直到完工為止。

因為來時就派人去沿岸撒了藥粉防治疫病,天晴後這麼多天過去,濕熱交加,但並無傳染性疾病發生。

或許廖德秋心裡嘀咕,覺得太子多此一舉,但底下更多官員卻是認為此舉很有必要。

萬一真的發生了,受苦的是百姓,辛苦的是他們這些底層跑腿的,不僅勞累,還近距離接觸疫病,很危險。

嘉菏郡的民眾歡送了太子的離去。

車馬吱吱悠悠,出了城門,莫約一日功夫,就離開了嘉菏地界。

馬車裡放置的冰盆早已融化乾淨了,趕路途中,是沒有冰塊使用的。

不過曲凝兮差不多習慣了,炎炎夏日,熱一點很正常。

他們好歹在車裡坐著,有篷蓋頂,可以手搖蒲扇,喝杯消暑涼茶。

外頭的百姓,多的是牛車驢車,每日為了營生來回奔波,風吹日曬。

曲凝兮在尚京長大,並非不曾見過窮苦百姓,但是受災民眾與他們不同。

受災區域的人麵目上精神氣就是苦的,仿佛地裡遭受霜打的菜苗,蔫了吧唧。

天災是人力難以規避的,但是人禍可以。

不難想象,倘若大桓再次發生戰亂,百姓們的哀愁,又該籠罩多少層?

曲凝兮搖著扇子,正想詢問裴應霄,普駱甘那邊的情況。

一扭頭便見他手裡出現了一柄長劍。

銀白色的劍鞘刻紋精細,它身上沒有鑲嵌任何寶石珠玉,隻憑借本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這是……”是他的佩劍麼?她第一次看到。

去年秋狩,太子有攜帶過佩劍,不過是尚京一些公子哥裝模作樣的那種花哨的寶劍。

而現在這柄,看上去極為不同,曲凝兮不懂兵器,卻也覺得它隱隱纏繞著生冷殺意。

裴應霄回道:“它叫朔泠。”

還有名字,看來果真是不一般的兵器,曲凝兮這麼想著,便聽他道:“這是我父親曾用過的佩劍。”

陸家大老爺?

曲凝兮自然不認識他,不過聽聞他文韜武略,極為出眾,乃是尚京昔日的第一公子。

這柄劍若是他的,難怪裴應霄不曾拿出來,因為會招來忌憚猜疑。

曲凝兮好奇的伸手觸摸,它劍鞘光滑而冰涼,上麵的紋路流暢精美。

“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她想了想,問道:“陸焰花出事了麼?”

陛下既然倒下,但意識清醒,都殺掉兩個太醫滅口了,很難不對陸家下手。

對天慶帝而言,他很有理由懷疑太子,或者說,這會兒已經篤定。

“他已經躲起來了,”裴應霄緩緩一抬眼,道:“估計,派來刺殺我們的人就快到了。”

什麼?曲凝兮幾乎以為聽錯了:“刺殺?!”

“害怕麼?”裴應霄斜睨她一眼。

“是、是陛下派來的?”曲凝兮當然害怕了,她見識過刺殺,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屬實危險。

正常人哪有不怕的。

裴應霄似笑非笑,道:“他許是想生擒我,若拿不下,那便就地處決。”

因為明麵上不方便廢太子,尤其是現在朝中沒有其他合適的儲君人選,即便皇帝一意孤行廢太子,也會阻力重重,難以實施。

他一時間怕不是找不到合理的罪名。

“陛下好狠的心,”曲凝兮蹙眉:“都說虎毒不食子,皇家卻非如此。”

天慶帝不知道裴應霄的身世,這是他養了許多年的太子,因為疑心兒子要給陸家報仇,就對他痛下殺手?

他若是顧念親情,或許沽蘭寺就不會有那個無名牌位了。

天慶帝親手殺死了七個月大的胎兒,他以為自己沒有得逞。

後來裴應霄取而代之,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長,正因為他的疏忽,才能一歲之差順利取代。

按照生辰來說,太子比陸家孩子大一歲。

小時陸皇後嚴防死守,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後麵長大一點,就說太子體弱,便遮掩了過去。

天慶帝沒能發現,因為他壓根沒有正眼看這個兒子,而是鉚足了心思對付陸家和皇後。

待他對付的人都沒了,他才開始動心思,想要廢太子。

那時的裴應霄已經幾歲了,他比同齡人早慧,他不得不隱忍,一步一步學會了偽裝。

把自己裝成父皇喜歡的模樣,身上沒有一絲陸家人的影子。

天慶帝還要用陸家給自己做寬厚之名,沒法立即廢除太子。

後來,隨著陸家在尚京消失日久,他心裡舒坦了,對太子身上那一半的陸家血脈就沒那麼在意了。

那是他的兒子,跟陸家沒關係。

可自從天慶帝接到密信,心裡深埋的那根刺就被挑出來了。

他對陸家的憎惡,勝過了自己的那半血脈,他決定對太子下手。

馬車出了嘉菏郡地界,當晚在依奉坡的驛站落腳。

曲凝兮因為被提了醒,心下有所防備,早已沒有原先那樣悠閒的心情。

當晚,人困馬乏,在驛站裡用了飯食,大家夥早早歇下。

曲凝兮睡不著,窩在裴應霄懷裡,眨巴著一雙大眼睛。

她有心事,忽然一雙大手抬了上來,捂住她的眼皮,“睡覺。”

“殿下,死士肯定在夜裡出現。”夜黑風高,趁夜刺殺。

裴應霄的長劍就在床邊,他仰躺著,掌心貼住她不放,道:“他們來了,你能應敵?”

曲凝兮搖頭:“我哪能啊……”

他不由輕笑:“那你能自行逃脫?”

她一眨眼,睫毛像是小扇子,掃過他手心,道:“感覺逃不過……”

很容易被誤傷,直接一刀砍死。

“那你醒著做什麼?”裴應霄低頭啟唇,含住了她的玉白耳肉。

“你說得對,我醒著也是無用。”曲凝兮怕癢,縮了縮脖子:“但是,我醒著可以牽掛你。”

他不禁一怔:“牽掛我?”

“當然,我會很擔心的。”曲凝兮煞有介事一點頭:“你可千萬彆出事。”

裴應霄聞言,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繼而一笑:“怎麼辦,好想弄哭你呢。”

小騙子。

又拿好聽的話來哄他了。

曲凝兮:“?”

他不為此動容就算了,還沒忘記要弄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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