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跟裴應霄一同進入淨室, 就跟羊入狼嘴沒兩樣。
兩人足足在裡頭折騰了一個時辰,幸而是炎炎夏日,怎麼弄也不怕染上風寒。
室內一片狼藉, 曲凝兮出來時,腿腳都沒落地, 被裴應霄抱著走。
剛沐浴出來, 本該乾乾淨淨, 渾身清爽,但是……
曲凝兮低估了這人憋了多日的狠勁。
她半濕潤的長發被高高挽起, 隻一兩縷垂墜下來, 晃在那玉白的脊背上。
裴應霄托抱著她,寬大炙熱的掌心,所過之處, 染上一片薄紅。
曲凝兮雙目失神, 霧氣蒙蒙的眼底蓄滿淚花, 小腿無力垂下。
隨著他每前進一步,就晃動一下。
她咬著他的肩膀,感覺整個人被一寸寸釘入進去……
裴應霄在淨室裡隻來了一回, 但是過後給她梳洗收拾時,又生了念頭。
從水裡撈出來就被纏上了。
廖府的傾雲院遠比不上東宮的寢殿, 淨室與主臥室相鄰, 從後邊的小門推了進來,步過外間, 就能進入軟塌內間。
裴應霄走得很慢, 甚至好心的停下步伐,垂首詢問:“你還好麼?”
她不好,她怎麼可能會好?!
曲凝兮渾身哆嗦, 她被搗爛了嚼碎了再拚湊起來掛在他身上,宛如酷刑。
太撐太滿了……
“你現在……手指是一點也不疼了?”她忍不住控訴。
裝都懶得裝了,真是可惡之極嗚嗚……
裴應霄眼尾泛紅,半斂著長長的眼睫,低聲道:“不疼了,親親晚瑜就不疼了。反而是……被夾著疼,你太緊張了。”
他輕蹭她的頸畔,狀若安撫。
“!!”曲凝兮聽不得這種話!
她徹底敗下陣來——這樣厚臉皮的話,誰人會是他的對手!
她除了巴巴的掉眼淚還能乾什麼?
咬他都感覺費勁……
好不容易步入內室,曲凝兮的後背滿是薄汗。
再看裴應霄,他也已經失去冷靜自持,那雙幽幽黑眸,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是臂力驚人,可她實在是太累了,心跳如鼓,氣若遊絲。
曲凝兮混沌的腦子,居然還能思考,抽著紅彤彤的鼻尖,細聲細氣問道:“你、你老實告訴我……其他夫妻根本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一府主母,第二天要早起操持府中庶務,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每天都忙碌充實。
但要是夜裡都這樣難耐,隔天哪來的體力精力?
在她還待字閨中時,從未在已婚婦人身上察覺出端倪。
她越來越懷疑這一點,但是目前沒有證據,因為無法得知旁人的私密房事。
隻知道,裴應霄要是放開手折騰儘興了,她就會失去一個上午。
看她這般可憐兮兮,裴應霄心下愛憐,腰ii胯卻是不遺餘力。
“你是在誇我麼?嗯?”
曲凝兮答不上來了,好似被堵住嗓子眼,死死抿住了唇瓣,不肯泄露那支離破碎的聲音。
她,她隻想給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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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曲凝兮果然到了中午才蘇醒。
原本她說要跟隨裴應霄外出走動,今天顯然不行,她被撇下了,他獨自早起出門。
藤敏在外間守著,以免傾雲院的小丫鬟不懂規矩過來打擾。
曲凝兮醒後,並沒有立即起身。
她窩在被褥底下,緩了好一會兒,麵帶愁容。
這樣不是長久之計,她才嫁入東宮多久,總是起不來,遲早會傳出去。
東宮人多眼雜,到時候個個說她憊懶怠惰,恃寵生嬌。
身為太子妃,總是睡到日上三竿,這像話麼?
而且,時日久了,大家要是知道她吃不消,肯定要勸她給太子納妾。
曲凝兮越是深思其中隱患,越是眉頭緊皺。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若是什麼都不想,真到了那一天就會手足無措。
剛圓房那幾次,裴應霄有所克製,隻做了兩回。
但是最近,他至少要三四次才肯放過她,她很是吃力……
這會兒腿ii根都在打顫,掀開被子一看,腰側都被握出了紅印子,能說她不努力麼?她已經承受了太多。
那要怎麼辦呢?
這種煩惱,曲凝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與誰傾訴。
若是其他姑娘,或許母親會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她和周氏並不親厚。
周氏就連教導秘戲圖都讓下人傳話,並不親自開口,曲凝兮當然也不會跟她主動提及這些。
祖母禮佛回來後倒是對她挺好,但兩人隔著輩分,也不是那種親昵的祖孫之情。
還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曲凝兮正犯愁,外間的藤敏進來了。
“太子妃醒了就起身吧。”
她耳力過人,一聽裡麵的動靜就知道了,還貼心問道:“需要進去幫忙麼?”
藤敏很少入內伺候起床梳洗,但是這會兒出門在外,沒有帶其他侍女,她猜到了曲凝兮有所不便。
曲凝兮確實需要幫助,便讓她進來了。
她沒什麼機會見識藤敏的身手,但看她平日裡步伐輕巧利落,不無羨慕,突生奇想:“我能學點功夫,強身健體麼?”
“什麼?”藤敏不由審視她嬌弱無力的模樣,沉吟著道:“太子妃若能堅持下來,可以鍛煉精氣,以免被殿下榨乾了。”
“榨乾?”曲凝兮聽到這個詞就不對勁,“他果然像妖精對吧!”
她就說,每次醒來她那麼累呢?反而裴應霄就神清氣爽。
藤敏是個老實人,一搖頭道:“並非如此。”
她解釋:“殿下乃是習武之人,精氣神方麵優於常人,好比登山縱馬,體格好的總不容易疲累。”
不僅不會累,適當的紓解運動,卸掉一部分精力,還能積攢再生,循環往複。
曲凝兮聽不大懂,她瞅著藤敏,她不同於尋常的丫鬟,更加見多識廣。
索性問道:“常言道新婚燕爾,其他夫妻是否……”
她斟酌著詞彙,欲言又止。
藤敏一挑眉接話道:“不知節製?”
曲凝兮想問的就是這個,她輕咳一聲,道:“你偷偷告訴我,通常是幾次?”
她什麼都不知道,無從判斷裴應霄是否做過頭了。
藤敏略一思索,道:“據我所知,秦樓楚館那些人,三四回也是有的,但他們並非每次都如此。”
貪鮮興奮,過後就得休養生息。
曲凝兮聞言皺眉:“那如果總是這樣頻繁……”
“要不了多久,太醫診脈就該勸誡了。”藤敏有話直言。
曲凝兮一手扶額,“……那我的臉麵真是沒處擱了……”
人活在世,能不要臉麵嘛?不能。
“但是人與人不同,有的生來重ii欲,三四回於他而言並未對身體造成影響。”藤敏忽然接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莫不是書上會說?
藤敏把一套衣裙取來,笑道:“因為我殺過這麼一個老頭,姬妾無數,夜夜笙歌,也沒見他折壽。”
曲凝兮聽了,並不詢問打探藤敏過往的經曆,隻是猜測,裴應霄的體質彆是跟這老頭一樣?
她這個太子妃也太難當了。
既想要攏住枕邊人,不願意給他納妾,又想在明麵上做一個優秀勤勉的主母。
倘若來日,裴應霄大仇得報,他必然是要登上大位。
不出意外她就是皇後,手中的事情隻會更忙,她如何做到兩頭兼顧?
不過,想來也辛苦不了多久,往後他身邊有了其他人,就不會這麼累了。
之前,曲凝兮不愛設想這些,心裡有意無意避開了。
但是此刻,天慶帝在宮中倒下了,白縉暗中護送木倉幸的女兒回京,裴應霄距離那個位置,隻剩一步之遙。
大桓朝要變天了,勢必要動亂一陣,才會趨於平靜。
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已經嫁了過去,明擺的一條路,沒得選擇。
曲凝兮並非不想成為皇後,萬人之上的位置,遞了過來她當然會抓住它。
隻是心裡壓力不小,高高在上,帶來的何止是榮華富貴。
裴應霄暫時喝了避子湯,他不要孩子,大概是不想讓孩子姓裴。
他肯定會換回原本的姓氏,到時再生兒育女。
她不僅要做皇後,還要成為一個母親,還得打理他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