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錯位(2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3369 字 9個月前

“啊?”丁雪葵不解,好端

端的怎麼說起了秘戲圖。

她絕不知道,

曲凝兮這是在暗中‘報複’呢,

必須給她安排個十本八本的。

丁雪葵在念仙宮用了飯,曲凝兮帶著她去沁芳齋納涼。

沁芳齋的池子乾淨清冽,兩人摒退左右,脫下鞋襪,把白生生的腳丫子泡進去,很是蘇爽。

“晚瑜這日子過得愜意,我很為你高興。”丁雪葵道:“這便是好人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曲凝兮聽了不禁一笑:“後半句是為何?”

“我那四姐姐呀,她順利嫁入呂國公府,聽說國公夫人對她很不滿意。”

相看定親隻是第一步,做人兒媳婦過日子才是真正的開始呢。

丁雪葵的語氣唏噓,既有爽快,也暗含憐憫。

她跟丁雲馥發生了不少過節,自然不喜歡這人,可看她將要落難,心裡其實沒有怎麼幸災樂禍。

呂國公原本相中的是丁家六姑娘,突然換成四姑娘,不僅年歲大,脾氣古怪,還名聲不好。

國公夫人礙於兒子,無奈之下點了頭,心裡卻很難接納丁雲馥的存在。

尤其是現在的皇族不姓裴了,丁雲馥失去長公主這個母親的撐腰,不過是個尋常官宦小姐,國公夫人有什麼不敢拿捏的。

由人及己,丁雪葵隱隱擔憂自己出嫁後的婆媳相處。

曲凝兮聽了,道:“你彆怕,大部分明事理之人,你給予善意,她也還你善意。”

即便不融洽,也可以遠著些,井水不犯河水。

若實在遇人不淑,那便沒辦法,得有自己的底線與脾氣,不可一味的被人拿捏。

不過凡事不必這樣悲觀,畢竟一切尚未發生。

兩人坐在池畔泡腳吃茶水點心,映楚捧著一盤甜瓜過來,稟報道:“娘娘,聽說勤政殿那邊,岑公子來了……”

乍一聽岑公子,曲凝兮都要愣上一愣,才反應過來指的是陸焰花。

她連忙問道:“他回京了?”

前幾日才從陸訓庭口中聽說,這人跑去西北尋找蒙天石,還殺了他。

既然被陸訓庭的人找到,想必是接應了,才順利全身而退。

不然這個舉動真是莽撞又危險。

雖然把蒙天石父子叫做烏合之眾,但他們畢竟有些人手,岑焰花單槍匹馬如何成事。

映楚點頭道:“回京了,聽說受了傷,幾位太醫被宣召去勤政殿。”

具體傷情就不清楚了,得由藤敏去打聽。

一旁的丁雪葵聞言,神色很是複雜:“原先我還怕他會妨礙你呢,誰知竟是個男子……”

若非前段時間爆出來的訊息太多,陸焰花男扮女裝這一條怎麼也該轟動尚京。

不過恰好趕上熱鬨時候,他掀起的風波反倒不算什麼。

也因為他平日裡跟各家貴女保持距離,才造就‘無人傷亡’的局麵。

否則,怕是有姑娘家因為他的緣故名聲受損。

不得不

說,以前暗地裡嚼舌根之人,得知真相後隻會覺得慶幸。

陸焰花是個獨行俠,沒有連累旁人。

他的生父乃是岑秉郡,此後,他就是岑家大公子。

曲凝兮有點掛心岑焰花的傷情,甩著腳丫子從池子裡出來,道:“我們去瞧瞧他吧。”

丁雪葵欣然同往:“好。”

岑焰花回來得正好,過幾天就是欽天監選定的日子,要給陸家做一場盛大的風水法事。

太後對此事極為上心,這段時間一直親力親為。

要在合適的日子,才能將這些棺槨重新埋葬入土。

岑焰花在陸家長大,一直以陸家人身份自居,太後有意收他為義子。

不過此事尚未定論,還得看當事人作何反應。

岑秉郡這對父子,許是短時間內難以何解,即便麵前坐在一處,也尷尬生硬。

大概需要時間這味良藥,才能調節一切。

到了勤政殿,果然有好幾位太醫在此會診。

曲凝兮和丁雪葵沒有急著進入內室,而是在外間詢問福智公公,“岑公子怎麼樣了?”

福智公公沒讓她們進去,低聲回道:“胸口有箭傷,左胳膊差點就被斬斷了筋脈,挺嚴重的呢……”

丁雪葵嘶了一聲:“那他的胳膊不會廢了吧?”

福智一搖頭道:“太醫也不敢篤定說安然無恙。”

隻能邊治療邊觀望後續了。

待幾位太醫給上藥包紮妥當,裡頭岑焰花穿上了衣裳,曲凝兮兩人才進去。

陸訓庭在一旁坐著,麵色微冷。

他和岑焰花,皆是錯位的人生,他們從小相互扶持,一直以為是親兄弟。

如今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那麼多年的兄弟情誼豈能有假。

岑焰花貿然去找蒙天石,他當然難以苟同,若非運氣好撞上接應之人,這次多半會折在西北。

“稚鱈,”陸訓庭喚了他的表字:“你應該猜到了,你名字的由來。”

稚鱈是一種深海魚,內陸不曾聽聞,定然是遠在東南的岑秉郡為他所取。

身為父親,他未必不牽掛兒子。

而說起當年的恩義,此事可以從長輩口中得知。

岑秉郡年幼時生活在大山裡,常年受到山匪侵擾。

數量不算龐大的一群匪徒,卻足以讓手無寸鐵的普通村民束手無策,時時提心吊膽。

他們時不時騷擾村莊,在岑秉郡八歲時,推搡打死了他的父親,把他的母親擄劫上山。

當時村裡的婦人被擄走好幾個,結果不難預測。

不幸的是,八歲的孩子因為胡攪蠻纏想要救回母親,被一同抓進土匪窩。

這群歹徒做著殺人越貨的勾當,酒意上來當堂作樂。

岑秉郡八歲早已知曉了不少事情,他親眼看著母親不堪死去,這個打擊與憤恨,無疑是刻骨銘心的。

他拚死也要跟這群畜生同歸於儘,

便是那時(),

(),

聽聞村民的求助,帶著府兵上山剿匪。

岑秉郡獲救了,他活了下來。

陸家老太爺那會兒還很年輕,讓他擦乾眼淚,收殮母親的屍體。

告訴他世間有許多人遭受欺辱,既然活著,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岑秉郡成了孤兒,他性情大變,沉默寡言的跟在陸家身後,最終被接納成為府兵。

陸家並未刻意關照他,八歲的半大小子混跡在府兵之中,一天天長大,還學習了武藝。

毫無疑問,他的成長經曆導致了後來的決定。

岑秉郡從未忘記幼時的一切,曾經以為弱小之人才會被欺辱,後來才知道,強大如陸家,原來也是會被欺辱的。

背刺,暗算,顛倒是非黑白,他們一群人死不瞑目。

他用自己的兒子參與此局,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若是敗露,他就跟陸家一同斷後。

他確實對不起兒子,不曾過問孩子的意見,也不敢透露絲毫關注與溫情。

岑焰花怨他,但無法恨他。

一切情有可原,他還能說什麼呢?

所以一氣之下跑了。

現在半死不活的回來,也不願看見岑秉郡。

曲凝兮看向床上躺著的岑焰花,因為失血過多,麵容蒼白。

他常年節食,骨架身量比陸訓庭纖細嬌小,黑發披散時,頗有幾分男女莫辨。

岑焰花迎著她的視線向上回望,有一刹那陷入愣怔。

曲凝兮本就生得嬌美,含苞待放馥鬱芬芳,此刻被養得氣色更絕,膚如凝脂,秋波流轉,太過奪目。

毫無疑問,她過得很好,清淩淩的黑眸,仿佛能映照出人心。

下一瞬,他就瞥見了曲凝兮身旁張頭張腦的丁雪葵。

小姑娘微圓的臉蛋粉撲撲的,兩眼瞅著他,好似頭一天認識。

“陸……岑公子,你沒事吧?”

她習慣了喚他陸姑娘,要改口一時有些不習慣。

“無事,死不了。”岑焰花半垂下眼簾,神色懨懨。

陸訓庭走上前來,牽過曲凝兮的小手,道:“確實死不了,躺十天半個月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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