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元慧的表情,心中更是驚喜。
越想越覺得可行,在蘇玲瓏去內間整理衣衫的時候,就和皇後說了這個主意。
皇後微微怔住,有些遲疑說道,“我先前聽聖上說過,魏大人那邊婉拒了不少人。”
“那些人哪兒比得上我元慧。”太後喜滋滋地說道,“而且你剛剛也聽到了,還一起下棋呢,多大的緣分啊。”
今日裡,蘇玲瓏也露了一手,焚香奏琴,太後想到了今後兩人在一起也是一樁雅趣,心思大動。
皇後也得承認今日裡的元慧著實亮眼,若是兩人都願意,還當真是美事一樁。“那晚些時候探探兩人的口風?”畢竟以前魏大人也沒婉拒過大長公主,可以問一問。
“這是自然。”太後說道,“先問問魏大人。”
兩人商議完了之後,等到魏荷珠拔了頭籌的時候,太後和皇後娘娘就給了重禮,麵上笑容和藹。
蘇玲瓏自然對魏荷珠也是熱情。
得到了三位貴人的青眼相看,魏荷珠的心裡頭有些打鼓,接下了賞賜,在其他人的豔羨眼裡,還有些迷迷怔怔的。
***
等到詩會的人三三兩兩都散了,魏荷珠聽到旁人議論這一次的盛會。
“大長公主這一次的詩會這麼好,以後的詩會看來很難比上了。這麼多人一起遊船,真熱鬨啊。考慮的也很周到,我看到那個撐船的婆子,我心裡頭就安心。”
“布置的好,就連詩作的水準都高了不少。”
“可不是,最讓我意外的還是元慧大長公主本人了,好美,氣質真好。”
最後一句話引起了諸位的瘋狂附和,都是女子,本就在意首飾脂粉之類的。
盛裝打扮的蘇玲瓏,著實耀眼,若是說是二十出頭,也會有人相信,尤其是那金冠樣式小巧彆致,讓不少人都想要回去定製一頂。
就連身邊的簡文書也忍不住說道,“彈琴也彈得好。”
魏荷珠回去了以後,想著和外祖父說今日裡的事,結果就碰到了坐在廳堂裡的父親。
手中握著書卷,等到看到了女兒,就放下了書。
這讓魏荷珠有些奇怪,行禮之後,忍不住問道,“父親,你怎的在這裡看書?”
怎麼不在書房裡看書?
魏荷珠回來的時間比魏正卿料想的要晚,他不過是隨意拿了一本書,根本就沒有看進去,這會兒清了清嗓子,“詩會如何?”
除了最後三位貴人對自己太熱情,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魏正卿眉頭微皺,他還是有些擔心,是不是要給女兒牽線,“那段明堯在嗎?”
“沒有。”魏荷珠說道。想到了一件事,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魏荷珠小聲說道,“文書和我說,好像看到了段世子過來,但是似乎是起了爭執,沒到湖心來。”
魏正卿:“當時有誰?”
“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不在,但是應該是有公主沒錯,今日裡元慧大長公主穿著的衣裙很顯眼,還有帶著一頂流蘇是紅寶石的金冠,讓人一眼就認得出來的。”
想到上一次蘇玲瓏的衣裙,那種淑麗的色彩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發冠很漂亮,估計過些日子,京都裡都是類似的款式了。”
魏正卿聽著女兒說起了詩會上的情形,那彆出心裁的地點,泛舟的有趣,還有讓人驚豔的琴藝。
“爹爹,你若是聽到了古琴,應當也會稱讚。”魏荷珠對著父親一笑,似乎還可以想到當時蘇玲瓏奏琴時候的模樣,“若是女兒奏琴是六分,那麼元慧大長公主奏琴就是九分。”
魏正卿聽著這話,有些失神。
仿佛見著了那穿著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下身是縷金紗裙。帶金冠的她,細碎的金鏈還有紅寶石垂在她白淨的麵容邊,奏琴的模樣。
喝了一口茶。
咕咚
喉頭咽下水,忽然口腔裡生出了一種複雜的味道。
微甜、微鹹、酸,幾種複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裡。
那是醃製青梅的味道。
忽得就在此時想起。
***
蘇玲瓏等到人都散了之後,留下了太後與皇後。
“怎麼了?”太後溫聲問道,今日裡玩得痛快,她畢竟年齡大了,也有些淡淡的疲憊。
皇後就是因為太後這點疲憊,看到元慧還要留下她們兩人,心中不解。
“我剛剛是不想壞了母後與皇後娘娘的心情。”蘇玲瓏說道,“其實今日裡段明堯過來了,隻是他實在是荒唐到了極點,我把他關起來了。”
太後奇道,“怎麼回事?”
蘇玲瓏快速說了事情的經過,段明堯帶著女扮男裝的秦文蘇到了彆院裡,然後那個秦文蘇想要跑開,結果被彆院裡的婆子撲倒,碎了那枚先皇賞賜的玉璧。
因為傷了那位小姑娘的手,段明堯直接把玉璧扔下。
蘇玲瓏把袖籠裡的那枚玉璧拿了出來,上麵還沾著秦文蘇的血。
皇後的心是砰砰直跳,尤其是看到了太後沉下了臉。
“母後……”
“我沒事。”太後搖搖頭,“然後呢。”她對著蘇玲瓏說道,神色冰冷。
“當時飛鳶和靈雀也都是看到的。”蘇玲瓏低聲說道,“段明堯先是說什麼,‘你惡意撞倒了秦姑娘,才讓東西破碎了’想把責任推到那儘忠職守的婆子身上。”
歎息了一聲,蘇玲瓏接著說道,“是他把玉璧給了那位姑娘,做出鬼鬼祟祟的舉動,弄碎了玉璧,下意識地推卸責任,我現在慶幸,他沒有姓甄,而是姓段。”
這話讓太後想到了當年元慧與段啟和離的事情,段啟痛哭流涕,也把一定的責任推到宋晶晶身上。
太後看著女兒手中的那枚玉璧,覺得蘇玲瓏說得對,聽著她的稱呼是段明堯,也隱隱猜到了她的想法。
“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當年繼續讓他和段啟聯係,是不是我心性太軟了,導致了這個錯誤。才讓他口口聲聲說什麼,這不過是一件死物。事情的大體經過便是如此。”
蘇玲瓏看著飛鳶和靈雀,“若是我說漏了什麼,你們補充就是。”
靈雀點了點頭,飛鳶就開口說道:“公主所言不虛,奴婢與靈雀是親眼見到的。遠遠見著那位秦姑娘要跑,所以才有人想要攔住她,才導致玉璧破碎,剩下的事和公主所述一樣。”
太後沒有說話,皇後看了一眼太後。
一顆剔透心,也隱隱猜到了,“元慧,你有什麼想法,這裡都沒有外人,你直接同母後說,同我說。”
蘇玲瓏:“我與段明堯說得,讓他不做世子,不是什麼氣話。”深吸一口氣,“當年是先皇恩眷,他既然親手壞了這最後一絲情意,便不可再提爵位之說,元慧的公主府沒有什麼世子,最多隻有一位段公子。他既然與段啟有血脈聯係,依舊是段啟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但年齡大了,也不必住在公主府,由其父來替他張羅。”
蘇玲瓏一口氣說完,讓太後目光是說不出的複雜,“你可想好了?”
“是。”蘇玲瓏說道。
“玉璧的事,晚些時候我告訴聖上,由聖上定奪。”太後說道。
蘇玲瓏此時跪下,這是替原本的甄語心跪下的。
先皇最為疼愛的就是元慧大長公主,而現在段明堯壞了這玉璧。是不是先皇之物,這一跪都是理所應當。
太後伸手拉起了蘇玲瓏,眼底有些心疼,“跪什麼,是那臭孩子的錯處,又不是你的。”
碎掉的是她丈夫的所有物,太後隻是一瞬間的傷感,但知道,最重要的還是人。
元慧是她和丈夫的掌上明珠。
有了一個糟糕和離的父親,誰知道血脈聯係的孩子也是個臭的。
這是段家的血脈有問題,而不是元慧的錯。
太後娘娘想到了魏家,魏家的老太爺是雲清書院的山長,兩個嫡子均是俊傑,魏正卿養出來的那個魏荷珠嬌滴滴像是花朵一樣。
她這時候打算回宮就和皇帝說魏正卿的事。
魏正卿不行,就早點再替元慧相看,找到合適的,火速再嫁。
這才三十出頭,還能生孩子,生下個正常的孩子,而不像是段明堯那樣的,到時候就都好了。
那個段明堯真是個壞胚子,當年要不是為了他,元慧能穿成那樣?能婉拒了再嫁?也就是現在看著孩子大了,才想著再嫁的事。
元慧如此待他,而段明堯呢?
現在為了一個女子,什麼都不顧了,既然不想要皇家的榮耀,那便收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霸王票,謝謝以下小天使們,親親你們。明天我會儘量恢複到晚上8點更新,有意外情況,我掛文案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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