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耐心已經不多了,劇烈的拍門聲不斷撞擊在女孩的耳中,她的手攥得更緊,全身不住顫抖,任暄如何安撫都不行。
一直敲下去也不是辦法,任暄擰眉,按照她的意思是過去開門,她倒是想看看那位張導能折騰出來什麼。
不行。
這想法很快就被任暄否定掉,低頭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任暄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林紓言現在見到門外的人。
“我們進屋,”任暄蹲下身子,沒有把林紓言的手扯開,她隻是靜靜地抬頭,目光柔和看向林紓言的眼睛,同時把手覆到林紓言的手上,“好不好?”
“好。”林紓言反手握住任暄的手。
這個主意顯然很符合她現在的鴕鳥心態,儘管明明知道外麵那個人的敲門代表什麼。
少一分鐘,哪怕是少一秒聽到男人聲音,見到男人的麵,都是好的。
“我們先進去。”任暄把林紓言從沙發上攙扶起來,房內也有個小型的沙發,不過這一次,任暄直接把人扶到床上。
林紓言怯怯地張望著四周,床角還有一兩件散落的衣服,很明顯,這是任暄的衣服。掀起半隻角的被子,有過挪動痕跡的睡枕,這張床上滿滿地,都是任暄的氣息。
“繼續躺著。”任暄不由分說地把人往被子裡塞。
“我——”林紓言欲言又止。貼上柔軟的床,她的身體在叫囂著休息,門外的聲響卻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
“相信我嗎?”任暄按住林紓言的肩膀,問她。
林紓言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我會解決。”任暄跟她保證,“安心睡,醒來就好了。”
話這麼說,任暄也知道林紓言不可能毫無顧忌地就這樣睡過去,隻能先給她蓋上被子,合上門。
敲門的聲音停了。任暄聽到另一道男聲,是剛才那個瘦瘦高高的經理,任暄認出了他的聲音。
“張導,您要不先回房歇歇?”酒店經理麵上還能維持過去,心裡早已叫苦不迭。張明,三流導演,如今還能在演藝圈混,全靠家裡資產。他歇在自己酒店,開房掛得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李經理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愛在房間裡做什麼李經理不想管,他隻希望在他上班時,酒店裡能安安靜靜,少整點幺蛾子。
結果張明是一會兒擾樓下,一會兒又說找人。衝到樓下前台,說他房間的人不見了,非要酒店負責。
看來對方不是自願的,酒店出入都有記錄,李經理深知這人不知是躲到哪個房間。能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哪一個李經理都得罪不起,他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
誰料張明不依不饒,一會兒又偷偷地跟他改口說人是從四樓跳下來的。李經理頓時嚇得不清,一條人命可不是小事。這下再也不敢耽誤,快速調看酒店監控。畫麵一出來,張明立馬衝上樓,李經理在後麵一路緊追還是慢了一步,電梯還不及等,一步從樓梯跑了上來。
到底沒趕上,張明先敲了門。
“我不累。”張明扯著嗓子,故意對著門喊。
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嗓子真的把門給喊開了。
“有事?”任暄抬眼,故作不知一問。
不止張明,李經理也稍愣了一下。眼前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明明不該有這樣的氣質。可她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