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言……
任暄心中有萬丈高激浪掀起, 似乎不太能聽懂係統是什麼意思。她也根本來不及細想,林紓言近在眼前,她很快將目光投到林紓言身上。
林紓言手裡端著一杯水, 沉默地走到任暄麵前。後者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接過水杯, 輕輕地抿了一口。溫潤的水到了唇邊,任暄才意識口很渴, 喉嚨滾動, 一杯清水很快喝完, 任暄靜靜地捧著杯子抬頭去看林紓言。
“飯好了。”躲掉任暄的目光,林紓言沒去拿回杯子,撂下一句話就往外走, 似乎全然不關心任暄會不會跟著出來,又或者會不會吃飯。
“好。”任暄點頭, 開始下床。
差不多一日沒有沾地的腳踉蹌了一下, 任暄扶著床頭櫃才勉強站穩。再試著走兩步, 任暄長籲一口氣,比上一次醒來時的感覺好太多。可能是因為休息很長一段時間的緣故。
“係統, ”任暄趁著這個時間, 迫不及待地詢問,“什麼反派?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就是……”係統吞吞吐吐道, “每本書裡都會有一個反派作為背景,你是知道的吧?”
“說快點。”任暄根本沒心情也沒時間聽係統在這裡做前情鋪墊。
“總而言之就是,宿主你現在隻需要記住一條,林紓言是反派。”
明明是在室內,任暄卻覺得耳邊有清風拂來,她隻聽到一句, “林紓言不是女主。”
係統的任務,替身,斷情絕愛,通通都和林紓言沒有關係。
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任暄推門衝了出去,隻見林紓言坐在餐桌前手裡拿著一把勺子,那道聲音,分明是白瓷碗和勺子撞擊的聲音。
林紓言隻當沒事人一樣,低頭夾上一口菜,輕輕地咬上一口,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任暄願意出來吃飯,是不是代表對方並沒有那麼恨自己,如果任暄出來……
就比如此刻,林紓言緊繃著身子,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任暄。
這個人走得這麼慢,溫吞吞的,和往日裡的一點都不像。林紓言想到這裡,不禁勾勒出任暄以前的模樣。
像從未吃過糖的孩子一樣,反反複複地回味品嘗第一塊糖的滋味。林紓言怔怔地想,任暄以前,想她和任暄在一起的時間……
直到任暄坐到林紓言麵前。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頓飯除了瓷器碰撞的聲音再沒有任何一絲響動。
任暄嘗第一口菜就發現這頓飯是林紓言做得。
在任家,王管家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後廚的師傅會每日準時送上飯菜,除非林紓言自己主動提出做飯。
任暄不怎麼會做飯,林紓言的手藝是在自己一個人居住時鍛煉出來的。飯是誰做,任暄總能一口嘗出來,不過她並不會說,就這麼樣林紓言等了好一會兒才故作淡定地說,“飯菜很好吃。”
這個時候,林紓言會露出一絲笑容。她會低著頭抿著唇笑,生怕任暄發現一樣。
今日這頓飯,和以前的一樣好,任暄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
她滿腦子都是係統的那一句,林紓言是反派。
林紓言為什麼是反派,她明明是女主才對。如果林紓言是反派,那反派的任務又是什麼?據任暄有限的經驗,反派的下場都不會好。
係統說要維持書中的劇情才能讓世界線不崩,這個維持是指反派會按照她既定的結果走下去嗎?
任暄的心抽搐了一下,她不敢再往下去想……
這個答案太沉重。
“看著我讓你這麼厭煩?”林紓言卻完全誤會了任暄,見任暄如此,她更是板著臉。
任暄搖頭。
“你清白丟了。”林紓言凶巴巴地強調。
任暄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她還是不能理解林紓言為什麼要反複強調這件事情。按照林紓言的邏輯似乎是,要為白月光守身。
“我真的沒有為誰守身。”任暄說。而且她肯定,如果當天自己真的十分抗拒,林紓言應該不會一意孤行。
想到這裡任暄開始嘲笑自己,她是個懦夫,與其說是林紓言主動,倒不如說,是她自己半推半就。
不管怎樣反正算盤是落空了。林紓言還是沒有什麼笑顏,不可否認的是,因為這句話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舒適。林紓言起身要去收拾碗筷。
“我來。”
到最後兩個人都加入廚房,任暄洗碗,林紓言在旁邊用抹布擦完。不遠處其實有個洗碗機,因為是剛裝修上,電源沒有插。林紓言沒提,任暄也仿佛沒有看見。
兩個人一遞一接,這種安然的氣氛讓林紓言仿佛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似乎回到了以前在任家的時候。
任暄心思根本沒有在碗上,手上忙著一事是一種本人。事實上,她早已想找係統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