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塗平筠震驚的質問宣召公公,福東海。
福東海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他可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一個小小的嫡女還敢質問他?
他沒搭理塗平筠,帶著塗尚書進宮了。
塗尚書跪在地上,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皇上心累,他一個皇帝還要開口提醒大臣發生了什麼。
皇上問道:“塗尚書,太子說他在婚前就在你的幫助下與太子妃私會,並拿出了塗家嫡女的玉佩,可有此事?”
“冤枉啊,皇上。”塗尚書叩頭道:“這些事情臣一無所知啊。”
塗尚書內心是崩潰的。
他現在是徹底的懵了,隻覺得這太子真狠。
故意說出幽會這種話分明是想坐實了他們塗家欺君罔上的罪名。
“塗尚書,你怎麼翻臉不認賬了呢?”陸澤十分無辜且激動的說道:“這一品大員的後宅內院,如果沒你放水,我怎麼和笙笙幽會,又怎麼會拿到嫡女的玉佩?”
亂了亂了,一團亂麻!
塗尚書擦著汗,當初確實是他放水讓太子和塗平筠深夜幽會,發展感情。
可是……為了保密,他沒留下證人啊!
而且他現在能怎麼說?
太子說和自己幽會的是塗笙,太子有什麼理由撒謊?
就算他現在說當初他放縱私會的不是塗笙,是塗平筠,誰又會相信?
現在,如果他說塗笙不是嫡女,那就是故意欺騙太子,居心叵測。
如果,他說塗笙是嫡女,那就是故意欺騙皇上,讓先天殘疾的啞女嫁入皇家。
條條都是大罪。
塗尚書汗如雨下,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張了張嘴,憋了半天說道:“是塗笙自己……”
“塗尚書,話想好了再說。”陸澤扯了扯嘴角,“一品大員的宅院,守衛豈是兒戲?我和笙笙可不是隻約會了一次。”
結婚你可以說府內人多雜亂,出了岔子,平常好幾次都沒被發現,真當彆人瞎啊?
不管怎麼樣,這縱容女兒勾引太子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塗尚書身子微顫,磕頭道:“臣知罪,請皇上責罰。”
知罪,卻沒說是哪個罪。
這是留了餘地,讓皇上替他選。
也是夠奸詐的。
良久,皇上威嚴的說道:“塗如海,你隱瞞太子妃先天殘疾,欺騙朕和太子,可知罪?”
“臣知罪。”
“看在你自幼伴架和二十多年兢兢業業的功勞份上,朕且饒你這一次,貶三級,下不為例。”
“皇上。”齊妃十分不解的問道:“如此大罪,僅僅就是貶三級了事?”
“齊妃,後宮不得乾政。”
皇上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陸澤,“至於你明知塗家嫡女乃啞女……”
“父皇。”陸澤抓住塗笙的手說道:“兒臣呢,很喜歡笙笙。這事兒就算了吧。”
“朕還沒說你呢!”皇上怒道:“沉迷美色,不知所謂。她一個啞女怎麼能當太子妃?你明知她身有殘疾,竟然還敢求朕賜婚於她,你可知罪。”
皇上這一怒,塗笙就要跪下。
她常年在後宅,母親又不得寵,沒人教,很多東西都不懂。
但是天子之怒還是懂的。
陸澤拉住她,輕鬆笑道:“兒臣知罪,可是兒臣就喜歡她,怎麼辦呢?父皇,要不您廢了兒臣吧,把兒臣貶到某個偏遠邊陲去和笙笙過咱倆的小日子。”
“混賬東西!”
皇上怒不可遏,“你是想氣死朕是不是?”
齊妃和塗尚書也是齊齊瞪大眼睛看著陸澤。
這人莫不是真瘋了?
尤其是塗尚書,他原以為太子是得高人指點,好一招釜底抽薪,將計就計,如今看了,哪來的高人,這太子分明就是色迷心竅,瘋了!
塗笙也不停的拉陸澤,她說不出話,心裡都快急死了。
陸澤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出嫁從夫。”
可是……
“出嫁從夫。”
陸澤用力捏了捏她,她隻好聽他的。
陸澤笑道:“父皇,你不廢兒臣,那兒臣自請除去太子之位,當個閒王,如何?兒臣,一沒行賄受賄,二沒大奸大惡,三沒欺君罔上,就想跟自己媳婦雙宿雙棲,這總成吧?”
“孽子,這太子之位豈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
“父皇,兒臣可記得,你十分愛母後,每年祭日都要祭拜和她說說話,也是因為顧及母後到現在不肯另立皇後。都是任性?怎麼到你那就是深情,到我這就不行了呢?”
“福東海!”
完全聽不下去了!
這個孽子!
皇上氣的頭疼,胸口疼,他憤怒的說道:“傳旨,把這個孽子給朕幽禁太子府,閉門思過,沒朕的命令不準出門!”
陸澤和塗笙被帶走了。
腳步十分歡快。
皇上氣的頭更疼了。
“皇上,你消消氣,太子年輕,一時衝動,慢慢教慢慢教。”齊妃連忙安慰,隻是嘴裡是這麼說的,心裡卻對陸澤瘋了這一消息高興極了。
“朕……”
皇上想罵,朕早晚廢了他!
可是又活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
如今朝堂上,齊妃娘家勢力太大,四皇子日益膨脹,太子雖然不成器,可是先皇後的母族陳家,雖然不爭不搶,但是世家根基在那,很難動搖。
唯有他最心愛的女人,毫無根基。
六皇子又非嫡非長。
如果不拿太子壓住四皇子,太子一廢,四皇子立刻就會上位。
他想立個他喜歡的兒子咋就那麼難呢?
太子頂撞皇上,自請廢黜太子之位,被幽禁在太子府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四皇子也遞了牌子進宮,齊妃說起陸澤瘋了的現場,哦謔謔謔謔的笑著,那是一個眉飛色舞。
“母妃,端莊,端莊。”
“端莊個屁。”齊妃站起來,雙手叉腰上,“你母妃我天天裝,好不容易回宮了,不用給那死老頭裝了,這裡又沒外人還不能放鬆放鬆。”
四皇子:“……”
父皇要是知道你在背後罵他死老頭,那豈止是誅九族,恐怕祖墳都得挖了。
四皇子回到自家宅院,從背後抱住了他的小嬌妻,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青青,以後我老了,不許罵我老不死的。”
孟青無奈的點頭,寵溺的說道:“好。”
這人是又發什麼神經了。
罷了罷了,自己男人,還是哄著吧。
六皇子那邊也是入塗府聊了許久。
然後,三個人再次沉默了。
尤其是塗平筠,她心裡早就把太子當作自己的裙下之臣了,結果現在太子為了一個庶女啞巴連皇位都不要了?
六皇子也開始懷疑塗平筠的價值了。
現在他們倆剛接觸,不過因為利益走在一起,塗平筠本身的獨特讓他產生了興趣,還沒有到前世幾年後的情根深種。
塗平筠死死的咬著牙,她感覺到了六皇子對她的懷疑。
她不相信陸澤就這麼把她忘了!
她會證明自己的價值的!
外麵的人忙翻了天,太子府一片風平浪靜。
不對,也不算風平浪靜。
畢竟,太子請了戲班進府唱戲。
皇上隻下令閉門思過,不準太子進出,可沒說不準彆人進出啊。
陸澤是知道皇上意思的,無非是留一個後門給一些有心之人。
現在正好給了他空子鑽。
陸澤帶著塗笙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逍遙自在。
尤其是他身為太子,伺候的人非常多,丫鬟仆人把瓜子仁剝了出來,塗笙給送到他嘴裡,手都不用動一下,日子彆提多舒服了。
皇上聽到暗衛回報的消息,頭更疼了。
七天後,終於一眾人等都坐不住了。
陸澤派人去暗中通知了母族陳家靜觀其變。
所以陳家沒有任何動靜。
四皇子是第一個踏進太子府的人。
此時,陸澤正在打馬吊,大殺四方。
四皇子:“……”
突然覺得太子大哥和他母妃有異曲同工之妙。
陸澤看到四皇子,踢了看守太子府的副將薑尚一下,“錢都輸光了,還不走?”
“太子殿下,這可是末將留著娶媳婦的錢。”
“你放心本太子……”
“太子殿下你要給我娶老婆?”
“本太子看你是一輩子娶不上媳婦的命。”
小可憐薑尚:“末將還是走吧。”
陸澤指了指空的位置,“四弟,過來,三缺一,來四圈。”
四皇子默默的坐下,開始搓牌,牌豎起來,點頭,相當不錯。
結果還沒輪到他打。
陸澤一個四條下去,塗笙胡了。
四皇子:“……”
看出來了,這是夫妻騙局。
四皇子揉揉跳動的太陽穴,開口道:“大哥,父皇隻是一時被你氣著了,你去道個歉,相信父皇很快會放你出來的。”
“彆廢話,你贏了,本太子就去給父皇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