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塗平筠還和四皇子來往密切, 六皇子調查後告訴原身塗平筠和四皇子早就暗定終身, 加上塗笙一直想爭寵贏過自己的姐姐所以就被四皇子利用, 私自代嫁。
塗尚書上告請罪,塗尚書是皇帝幼時伴讀,兩人一同長大,情分不比尋常。
塗尚書護女心切, 求皇上饒了塗笙,這婚事, 皇上就暫且應下了。
不過,塗笙隻能為側妃, 不能為正妃。
沒娶到心愛的女人,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側妃,原身的內心是崩潰了, 當即把塗笙打進了偏院。
後來, 原身與四皇子再次爭奪塗平筠, 結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皇帝覺得兩個皇子爭奪一個女人,實在有傷體麵,就將塗平筠許配給了六皇子。
六皇子當即向原身表明忠心,絕對不會碰塗平筠一根汗毛,並多次私下安排兩人相會,漸漸的, 原身以為自己感動了塗平筠,沒想到這隻是塗平筠和六皇子安排的計策而已。
這是原身的想法。
可是換陸澤來看這個事情,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皇上位居至尊之位,自己親封的太子被塗家戲耍,庶女私自替嫁居然這麼簡單的就過了?
既然兩個皇子爭奪一個女人有傷體麵,這樣的紅顏禍水不下旨賜死,居然還把她許配給了另一個皇子?
僅僅憑塗尚書和皇上一起長大的情分?
都說四皇子的母妃齊妃如今是後宮第一人,可是六皇子的母妃賢妃,天天吃齋念佛,一個月一次的臨行,也是沒斷的。
原身母親這朵白月光,是不是白月光還真不好說。
但是原身被拿來當煉金石是肯定了的。
陸澤用喜稱挑開了蓋頭。
蓋頭下的新娘,溫眉順目,膚如白雪,隻是身子有些僵硬。
陸澤勾唇一笑,“你好。”
塗笙抬起頭,一雙美眸似有流光劃過,莫名的跟著陸澤也笑了。
“怎麼是你?你姐姐呢?”
聞言,塗笙眼睛裡的笑暗淡了下去,她拿出事先寫好的信遞給陸澤。
標準的簪花小楷,很漂亮。
上麵清楚的說明白了她是因為母親生病無藥醫治,被迫替嫁,末尾還請太子隻治罪她一人,不要連累家人。
前世,原身一看到新娘換人就勃然大怒離開,塗笙又不會說話,錯過了解釋的時機,到後來原身根本不願意見她,自然也無從解釋。
不過,想來,就算原身看到了這封信,也隻會當她是找尋借口博取同情,不會相信她所言。
“我答應。”
陸澤附身,凝視她的眼睛,塗笙看著他那雙含笑溫暖的鳳目,原本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驟然平靜了下來。
“不過……”
嗯?
他一句話,又把她的心吊了起來。
“我瞧你挺好的,你呢?你瞧著我可還順眼?”
塗笙詫異的看著他,她原是已經做好了被賜死的準備,隻求塗家記得自己的承諾派人給母親治病。
可是,怎麼事情的發展和她想的不一樣呢?
他在逗她嗎?
“沒逗你,我認真的。”
?
塗笙驚訝的看著陸澤,他居然能知道她她在想什麼!
“我隻能從你的眼神中猜出一點點,多的,真的不知道。”
陸澤再次一字一句認真的問道:“你可願和我共度一生?”
塗笙拉過陸澤的手,要在他掌心寫字,沒想到他的掌心一片濕潤,她微微有些訝異,她以為他麵色沉穩,自是信心百倍,卻原來他也是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嗎?
她本是要告訴他,女子一道,既已嫁了,便一生是他的妻子。
心,倏爾一柔,塗笙在他掌心寫道:“我願意。”
陸澤一喜,雙手抱拳,鞠躬行禮道:“夫人有禮。”
哪有太子行禮的道理?
塗笙也是嚇著了,伸手去扶他,卻被他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陸澤取下她的頭冠,解開她的衣衫,塗笙一時緊張的身子都僵硬了。
她才十六歲,尚不經人事,隻聽得嬤嬤提過一兩句。
紅燭下,她的臉紅成了一個大蘋果,內心即是緊張又是擔憂,她羞澀的閉上眼
突然身子一重,被子蓋在了身上。
塗笙慢慢睜開眼,隻見陸澤躺在他的身側,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大手就攬在她的腰側,掌心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裡衣,燙得她心亂如麻。
“今天你累了,我們先休息,以後來日方長。”
塗笙點點頭,窩在他的懷裡靜靜的睡著了。
黑色的夜空僅有一輪明月高懸其中,周圍見不到半點星光。
塗府,塗平筠和六皇子兩人坐在一方院子裡品茗。
塗平筠慢慢的煮著茶水,一雙狹長的眸子滿是狡黠,“現在,太子已經已經入洞房了吧?”
“我離開時,時間差不多了。”
六皇子低頭目光落在那白玉瓷杯中褐色的茶水上,勾唇一笑,“現在太子府應該鬨翻了,估摸著過不久,太子就該找上門了。”
說話間,六皇子輕輕的咳嗽了兩聲,他壓製住喉嚨裡的不舒服,說道:“到時候你可能還要演兩場戲。”
一場去哄哄他那個野心勃勃的四哥。
一場去安撫安撫他那個滿腦子稻草的太子大哥。
“六皇子彆忘記答應我的條件就行。”塗平筠冷淡的說著,她和六皇子之間沒什麼感情。
純粹是相互利用。
前世,她一心愛慕的是四皇子,甚至和他有同心許諾。
更是為了他,嫁給了那個草包太子。
可是沒想到的是,她千辛萬苦扶助他扳倒太子,竟然隻是成了他手裡的一把刀。
狡兔死,飛鳥儘,良弓藏,她被他親手毒殺,還連累塗家滿門抄斬。
所以,從重生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發誓,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她要報仇,要親手手刃仇人,要在這個亂世保全塗家。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她處處掩藏的心思,竟然被麵前的這個男人一眼看透。
然後這個可惡的男人,夜夜潛入閨房調戲與她。
一想到曾經被調戲的過往,塗平筠忍不住紅了臉,這個登徒子。
總之,他們定下合作盟約,她助他登頂天下,他幫她報仇!
冷風一吹,吹亂了塗平筠兩側的青絲,六皇子伸手將塗平筠的秀發挽到耳後,“小筠筠,這天下當真就沒你心動的人?”
“閉嘴!”
塗平筠打開六皇子的手,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她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為任何人所動。
口是心非的丫頭。
六皇子心裡笑了一句,抿了一口暖茶,瞪著探子過來報告太子府的情況。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夜。
六皇子那副玩世不恭的麵具碎裂了。
塗平筠也傻眼了。
怎麼回事?
太子明明已經對她情根深種,甚至為了她,多次找四皇子的麻煩,現在都過了一夜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子難道沒發現新娘掉包了嗎?
“哼!”
六皇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喚出貼身下人驚風,詢問。
驚風跪在地上,說道:“殿下,太子府確實沒什麼動靜,而且,昨日太子進新房之後到現在還沒出來,今早嬤嬤去喚,還被趕了出來,太子府的下人都說……”
“說什麼?”
“說太子這是心疼太子妃到骨子裡了,以後太子妃有福了。”
哈?
六皇子和塗平筠大眼對小眼,臉都木了。
“我去看看。”
六皇子留下這句話,匆匆離開。
太子府,六皇子手搖著折扇,等候在會客廳。
丫鬟阿祿再次敲響了陸澤的臥房。
“進來吧。”
阿祿恭敬的推開門,剛走進來就看見,太子妃站著,太子親手給太子妃綁腰帶。
這是何等盛寵啊!
以後這太子妃可不得了了!
阿祿心裡一邊琢磨著一邊說道:“太子殿下,六皇子來了,已經在會客廳等候。”
“是嗎?”陸澤淡淡的應了一句,“本太子還要給太子妃畫眉梳頭,暫時沒空,給他泡杯茶,讓他慢慢等。”
“是。”
塗笙看著陸澤,用手比劃著,“這不好吧?”
“出嫁從夫,你隻要聽本太子的,其他的人不用在乎。”
哦。
塗笙低頭,不對!
她赫然抬頭,用手比劃,“你看得懂手語?”
陸澤也比劃起手語,“親親娘子,我不僅看得懂,還會比劃。”
!!!
塗笙驚喜的快瘋了,她這是撞了怎樣的大運,居然能碰到這麼個寶貝相公?
“先畫眉。”
陸澤拉著她坐下,拿起一旁的眉筆在塗笙臉上忙活了好一會兒,然後塗笙睜開眼,看到自己眼睛上有兩條又大又粗的蛇。
她看向他。
陸澤尷尬的說道,“看來這描眉畫眼不比讀書識字簡單。”
“哦,對了。”陸澤誇張的叫了一聲,“六弟應該等著急了,我得趕緊去,笙笙,還是讓阿祿伺候你吧。”
說著,陸澤逃也似的跑了。
真是讓塗笙又好氣又好笑。
阿祿遞上打濕的洗臉帕說道:“太子妃,還是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塗笙點了點頭,將眉頭的兩條蛇給擦掉。
“哎呀,六弟,不好意思,本太子忙著給你嫂子畫眉來晚了。”
隨著說話的聲音,陸澤意氣風發的走了過來,然後自顧自的坐下,一臉新郎官的得意。
六皇子更懵了,給陸澤行了個禮,笑道:“看來大哥和太子妃相互很是和睦?”
“六弟,你還小,沒娶妻自然不懂。”
陸澤哈哈一笑,繼續裝傻,反正六皇子不提替嫁的事情,他也不提,看誰憋得住。
“大哥說笑了。”
六皇子頓了頓說道:“大哥,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能否讓弟弟也見一見太子妃?”
“你說笙笙?她麵子薄,不太喜歡見生人,我也舍不得她不開心,就算了。”
“笙笙?”六皇子提高了音量,一派風流不羈的說道,“大哥,你糊塗啦,大嫂叫塗平筠,你這是不是把自己某個小情人的名字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