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天無日·其壹 你們要不要這麼純愛啊!……(1 / 2)

溫衍把一個小型追蹤器綁在了狗的身上。

這隻狗怕是真成精了, 被溫衍的手指碰到一點就快樂得直哼哼,狂搖尾巴。

江暮漓淡然一笑,“瞧把你樂的。”

那隻狗狠狠一哆嗦, 再也不敢動了。

“好了, 搞定。”溫衍拍拍手,“這個追蹤器可以自動獲取GPS信息,我們用手機自帶的地圖就能對遠程目標進行定位了,精準度特彆高。”

趙藝成咂舌, “這個得是刑事偵察用的那種專用機了吧?”

溫衍點頭,“嗯。”

趙藝成問:“那一定超級貴吧?”

溫衍歎了口氣,“能用錢解決的都是最簡單的事情。”

“……”

趙藝成想想自己省吃儉用一個月都不一定買得起一個鏡頭, 感覺有被狠狠創到。

“把這隻狗放走, 它真的會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嗎?”

“我也不確定。”溫衍道。

他隻是願意相信古蝶異神給出的提示。

“哈默爾恩的狗”在籠門打開的一瞬間就跑了出去, 三步兩步就躥得無影無蹤。

手機地圖上的光點一直在移動,最後在市區和郊區交界處的一個位置停了下來。

三個人出發前,江暮漓準備了一個工具包,又大又沉。

趙藝成問:“裡麵都是些啥呀?”

江暮漓道:“探索未知的必要之物。”

趙藝成看向溫衍,“勞駕翻譯一下。”

溫衍道:“防身武器。”

趙藝成:“……”

溫衍道:“都是合法的。”

趙藝成吐槽:“……這是重點嗎!”

不過, 等趙藝成看見溫衍開著一輛血紅血紅的法拉利Roma招呼他們上車時,才是真的繃不住了。

“不是吧不是吧, 我們不是兜風去的吧?”

溫衍莫名其妙,“當然不是啊。”

“那你為什麼……”趙藝成艱難地比劃了一下,“……要開這樣的車?”

溫衍道:“紅色很醒目, 萬一出什麼事, 比較容易被警察發現。”

趙藝成:“……”

“其實本來是我買來送給阿漓當交往紀念日禮物的,這個顏色跟他很配不是麼?”溫衍歎了口氣,“但他不喜歡這個, 說想要彆的。”

趙藝成:“……是什麼?”

拜托,隻要是人類誰會不會喜歡紅色的法拉利Roma!

趙藝成懷疑江暮漓跟溫衍要了什麼更加不得了東西。

哼哼,虹城大學公認的最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神也抵禦不了金錢的誘惑!

可惡,要是他也有溫衍這樣有錢又大方的男朋友就好了……

住腦!開什麼玩笑!他可是直男!純爺們兒!

“阿漓隻想要我陪他一起看初雪。”溫衍摸摸鼻尖,不好意思道。

“……”

趙藝成緩慢地捂住了胸口。

好痛……好痛啊!你們要不要這麼純愛啊!

果然隻有純愛創人最深!

“隻要是衍衍送的我都喜歡。”江暮漓單手拎著那個碩大無比的工具袋,輕飄飄地晃進來。

“但很抱歉,我對人類現代科學技術的產物有一種本能的抵觸。人類的思維本應由靈感和理性同時構成,可現在人類卻過分依賴科學,忽視了隱藏在這個世界背後的神秘……”

趙藝成手一攤,“勞駕翻譯一下?”

溫衍言簡意賅,“阿漓科目二掛了。”

趙藝成:“……”

“我也是新手上路。”溫衍有點緊張,“左邊是降檔,右邊是升檔,沒錯吧?”

趙藝成不知道現在跳車是不是還來得及。

不過,溫衍開車彆的不說,情緒還挺穩定的。

江暮漓一直在副駕上鼓勵他。

“衍衍,剛才那段路那麼擁擠,你連一個人都沒撞到,真棒!”

趙藝成弓起背脊,雙手捂住了臉。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像想到什麼似地抬頭問道:“現在幾點?”

溫衍道:“四點啊,怎麼了?”

趙藝成急問:“白天四點還是晚上四點?”

溫衍有點好笑,“當然是下午四……”

他的喉嚨驟然發緊。

剛才外麵……不還是白天的嗎?

路上人來人往,吵吵鬨鬨的。

趙藝成僵硬道:“這天黑的還不是一般的黑,是哆啦A夢伸手的黑。”

溫衍道:“什麼意思?”

“伸手不見五指的意思。”趙藝成撕下一張便簽紙,用打火機點燃,扔到了窗外。

火光瞬間消失。

不是熄滅,是消失。

就好像外麵有一張深淵巨口,能吞噬所有的光與熱。

趙藝成倒吸一口涼氣,“草……怎麼辦啊我們?”

溫衍說:“目的地還沒到呢,先繼續往前開吧。”

趙藝成抓緊安全帶,“你咋這麼淡定。”

“不是還沒遇上什麼嘛。”溫衍道。

話音剛落,趙藝成忽然大叫一聲:“臥槽!”

溫衍嚇了一跳,“又怎麼了?”

趙藝成結巴道:“我……我剛才看到有人在招手,一副要搭車的樣子。而且……而且那東西是反著站的,後腦勺對著我們,還是手背朝外的反招手!”

溫衍被他說得也有些犯怵。

他之前和江暮漓一起看了個日本恐怖片,就有主人公在山裡迷路遇到女鬼反招手打車的情節。

他一踩油門,加速往前駛去,想快點脫離這片黑暗。

忽然,餘光一白,好像有什麼東西闖了進來。

溫衍定了定心神,集中十二分注意力。

過了一會兒,果然!他看見前麵真有一個人影在衝他們招手。

那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笑容猥瑣,滿口爛牙,不就和他在新聞裡看到過的泰伯生前的照片一模一樣嗎!

溫衍猛地一大方向盤,誰知那東西竟然合身撲了上來。

“咚!”

車頭狠狠撞了上去。

溫衍甚至能感覺到那種鋼鐵撞擊肉塊的鈍重震動。

他緊閉雙眼不敢睜開,等呼吸平複了一點,才顫抖著掀開眼簾。

前麵什麼都沒有。

照理說這麼一撞,至少得飛出好幾米遠。

那東西呢?

血呢?頭呢?胳膊腿兒呢?

去哪兒了去哪兒去哪兒了哪兒了哪兒了……

“溫衍!”趙藝成哭咧咧地大叫,“你還愣著乾啥呀,趕緊潤吧!”

溫衍六神無主道:“我、我撞了人……”

趙藝成拚儘全力吐槽:“那玩兒是人嗎!你就算撞一百個都不會扣分!”

溫衍一踩油門“轟”地向前衝去。

他們飛馳在黑暗裡。

黑!黑!黑!

漫無邊際的黑!

絕對的黑!徹底的黑!

黑暗撕咬著他們,黑暗侵蝕著他們!

他們在黑暗的胃袋裡潰逃,被黑暗的酸液溶解、腐爛,唯餘森森白骨!

“你聽,車頂上好像有什麼聲音!”趙藝成失聲驚叫。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像是有個東西在不停地敲,鍥而不舍地敲。

那聲音既邪惡又瘋狂,一下一下,宛如淬毒的鋼針,從他們的耳道裡捅進去,刺穿耳膜,將腦髓攪得亂七八糟。

“夠了!”

溫衍受不了了,一腳踩下刹車,慣性拉扯著整個人往前一個猛衝。

“砰!”

一聲悶響。

泰伯烏青猙獰的屍體摔落下來,正好砸在擋風玻璃上,跟一隻碩大肥爛的西紅柿似的,“噗嗤——!”

摔了個支離破碎,血肉模糊,五顏六色的內臟淋淋漓漓地淌下來,糊滿了法拉利ROMA亮麗鮮紅的引擎蓋。

原來,這東西沒有消失,而是一直都在車頂上啊……?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泰伯扭曲變形的爛臉貼在擋風玻璃上,一雙脫落眼眶的眼珠還在險惡地眨動著,死死盯著裡麵,還用兩隻腫脹腐爛的手用手背拍著手,含糊不清地唱: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

它想進來。

它要進來。

他們會看見屍體,他們會變成屍體。

……

“我受夠了!”

溫衍“嘩”地扯開工具袋,一伸手就摸到了一把鋒利剛猛的柴刀。

他舉起柴刀,狠狠地朝前方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