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快點開始吧。”
不給白雪櫻來拒絕的機會,太宰治推著他來到藥品庫前。
那裡還放著一個太宰治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矮凳,方便了身高不夠的白雪櫻來。
“把這個放進去,然後去聽聲音。”
太宰治隔空比劃。
白雪櫻來笨拙的按照他所說去做,耳朵貼在冰冷的櫃麵上,靈敏的耳朵將聲音完全捕捉。
“嗯嗯,然後就往上一挑就可以了。”
白雪櫻來手指往上。
……無事發生。
在太宰治意料之中的情況,他打了個哈氣,滿不在乎道:“再來一遍。”
第二次,失敗。
第三次,失敗。
第四次,依然以失敗告終。
太宰治:“……再來。”
多次之後,太宰治開始喃喃自語:“森先生是故意為難我嗎?”
……不,醫生並沒有這麼想。
白雪櫻來心中默默為自己的監護人作證。
片刻,太宰治誇張地歎了口氣,伸手握住白雪櫻來的手腕。
“沒辦法,我就這樣教你一遍,隻教一遍。”
他從頭開始,一步步握著白雪櫻來的手腕引導。
“仔細聽,聲音就會變成畫麵,之後就很簡單了。”
不可思議,自己來做的時候明明很難的事情,但是由太宰治帶著,困難的事情就變得不堪一擊。
哢噠。
“看,很簡單吧。”
直到藥品庫的鎖發出清脆一聲,白雪櫻來才回過神,也不禁開心起來,下意識地他向一側揚起腦袋,看到了身後太宰治嘴角的弧度。
隻是太宰治高興的太早了。
一小時後,太宰治罷工了。
他躺在椅子上,無光的眼睛望著天花板,他真的懷疑森鷗外是故意為難他了。
一個小時過去,白雪櫻來隻學會了開鎖。
本以為是開始,確是結束。
不教了,一點也教不了!
笨蛋小天使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半天,扯了扯被自己氣到的老師。
“彆生氣了,今天的晚飯會有蟹肉。”
太宰治聞言立馬坐起來。
但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不教了。
“說到底,你也根本不用學。”
“誒?”
太宰治看向他:“這些都是為了,讓你能在‘這裡’生存下去。”
白雪櫻來一時間沒弄懂,太宰治的話,這裡?是指診所嗎?在這裡生活下去需要狡猾和縝密?
他還想問什麼,樓下響起森鷗外的聲音。
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
異變是在某一天森鷗外和太宰治回來的那天發生的。
他們出門的時候,白雪櫻來正入迷讀著,太宰治帶回來的故事書。
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是一起走的,隻是回過神,診所就剩下他自己了。
他們一起回來的時候,白雪櫻來還覺得很巧,但兩人周身的氛圍很奇怪。
又過了幾天。
“櫻來。”
森鷗外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招手叫他過來。
白雪櫻來乖巧來到他身邊,蓬鬆的櫻發被男人寬厚的大手摸了摸。
“跟我來。”
森鷗外帶著他來到一處高樓,裡麵身穿黑衣的男人們對他的到來,並沒有詫異。
他跟著森鷗外乘上電梯,一路上森鷗外都保持沉默,中途白雪櫻來好幾次都想找話題,甚至想問問許久未見的愛麗絲怎麼沒出來。
隻是空氣中彌漫的氛圍,讓他幾次都欲言又止。
叮——
電梯再最頂層打開。
穿過漫長的走廊,森鷗外推開一扇門。
吱呀。
門內迸發的光芒,晃得白雪櫻來不得不眯起眼,等到他適應光線,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麵是點綴著白雲的天空和儘收眼底的橫濱。
站在這裡,站在這個高度,司空見慣的景色也變得與眾不同。
“櫻來。”
森鷗外站在他身邊,手落在他頭上。
“你應該也知道了,我一直再做某位大人的私人醫生。”
白雪櫻來點了點頭。
“那位大人就是這裡——港口Mafia的主人。”
港口Mafia的首領。
森鷗外用一種尊敬又悲傷地語氣說道:“先代首領的身體一直不好。”
他頓了下,聲音壓抑著某種情感,聽起來是悲傷。
“所以,不久前我從先代那裡接手了首領的位置,畢竟他很信任我這個醫生。”
森鷗外望向窗外,目光遙望遠方,眼中流露著真實情感
“櫻來,從這裡看,你也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美麗。而我深愛著這座城市,所以我想保護它。”
“為此——”
男人蹲下來,扣住男孩的肩膀麵向自己,嘴角揚起輕柔地弧度。
“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用你的力量和我一起守護這座城市。”
白雪櫻來在被森鷗外撞見治療太宰治和他那奇怪的反應之後,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曆。
森鷗外也很清楚目前他的治愈能力還很弱小。
隻是,這並不重要。
白雪櫻來是原石。
在不遠的未來一定會綻放光芒。
而那時,森鷗外希望他是屬於港口Mafia。
好的。
白雪櫻來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這是醫生深愛的城市,他自然也會去愛,並儘自己所能去保護醫生所愛的城市。
這份微不足道的力量,若是能夠幫助他人、幫助到醫生,成為守護的力量,他必然毫不吝嗇,全力以赴。
“謝謝你,我的孩子。”
森鷗外露出笑容,將櫻發男孩擁入懷中。
小天使小大人樣拍了拍他的腦袋,安心閉上眼。
誰讓他們是家人呢。
誰讓他最喜歡自己的監護人了。
毫無關聯。
沉溺在監護人懷抱中的白雪櫻來,耳畔隱約響起了太宰治曾經說過的一段話。
【“最完美的謊言,並不是全力掩蓋,也不是半真半假。而是,說出真實。”】
少年笑著說。
【“任何謊言都會被戳破,但真實不會。所以,隻要說出真實就好,稍微做調整,省略一部分,一個完美無缺的謊言就完成了。”】